赵太平提留着一壶酒,东看看西看看,十分惬意地游走在县城之内,除了去老李头铁匠铺外,赵太平还在路上买了一点肉菜荤腥准备回去给李老头改善一下伙食,也好借此开口求个便宜。
眼看着县城都快溜达完了,快到了出口赵太平才看到一个看起来就年久铁匠铺的招牌歪歪斜斜的摆在了墙边,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块烂木头,而不远处就是袁老的茶水摊。赵太平没有听到打铁的声音,也没有烧火炉的风声,反倒是听到了一些呼噜声。心里正好奇,再往前走两步,才发现这个铁匠铺条件环境可真是惨不忍睹,
墙上充满了不知名的灰暗的污渍,铁台上积了厚浅程度不一的灰,定睛一看,火炉里结了一层又一层的蛛网,一看就是很久没开过火了。更不论地上边边角角摆着一些破破烂烂的废铜烂铁和一些不知名的杂物。
而此时铁匠铺的主人-老李头正躺在拼成一整块桌子上,双手后枕着头悠闲地翘着脚呼呼大睡
赵太平见此不由得轻叹一声:“文叔不会是真让我来陪老人家聊天的吧?”
想到此处,赵太平为了避免打扰到老李头的休息,小心地放下了一坛酒和肉,慢慢轻手轻脚走出了铁匠铺,正当赵太平准备回县衙的时候,后方传来一声询问打断了他的动作:
“看你这么面生,恐怕不是我们县城的人吧。”赵太平回头望去,只看见刚刚还在呼呼大睡的老李头,不知什么时候起睁开了朦胧的双眼,虽然还带着点点困意,但很难想象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竟然如此精神的去打量一个人。
见状,赵太平赶忙行了个礼:“小子赵太平,因兵乱逃到宜县,幸好得到了文县令的帮助,今日替他在县城巡逻。”
“你倒是好福气,遇上了文县令,也罢,他让你来找我办事来了吧?”听到是文县令的人老李头看起来反而松了一口气,手脚麻利的下了桌,嘴里还喃喃自语:“老子还以为你是那狗日的姓胡的那帮人···”
赵太平没有听清老李头嘟囔什么,只能无奈的陪了陪笑,凑身上去低声说道:“那个··李老前辈,我想打几支箭头。”言毕,赵太平却凝神看到面前这位老人家身上有许多利器留下的痕迹,大小深浅不一,有的致命伤像个蜈蚣一样爬在脖子上看的赵太平触目惊心,心中暗暗惊叹,
“看来这位李老头肯定是个兵什么的,说不定还能教我两手招数。”赵太平正猜想着老李头的身份,老李头也察觉到了赵太平的眼光,开口道:“叫什么前辈这么客气,叫我老李头,李爷爷也行,打几支箭头到没问题···就是这个价格啊···”
老李头因为年纪大腰疼,刚站下来就疼得不住的捶着腰,这时一股酒香和肉香味被传到鼻子里,老李头眼睛一亮,腰不疼了背也直了,一个大步冲上去抱着酒坛就是一个深呼吸,感叹道:
“好你个小子,倒是懂事,行,我倒也有几个剩下的边角料。就几支破箭头打了就是了。”
“就几个破箭头就别给钱了,事先说好啊,我这炉子几个月没开火了,打出来成色不好可不能怪我咯。”说完,老李头沿着酒瓮边吸溜了一口:
“真香欸。”
“李老,要不我替你生炉子,你帮我打怎么样?”
老李头大口嚼了一块肉含糊不清的开口道:“随你,去左边墙角把燃物拿过来。”
赵太平走向墙角,看见了一块空桶旁边堆着一些乌漆嘛黑的煤,蹲下身子一下又一下捡着煤团,刚刚装满的时候,赵太平却看到煤堆地下藏着一把长刀,依稀只能看到刀柄上刻着:“殿··前··”
“愣着干啥啊,来,教你生火。”老李头一声传来打断了赵太平的探测,他提着桶走到了炉子边,在老李头的指挥下打散蛛网,往里面丢着煤铺好每个角落,
“欸,对咯,注意别把通风口堵住了,不然有你好受的。”做完了前置工作,赵太平回头看向老李头,后者开口道:“看老子干啥,打火撒,你在家里不做饭也看过别人做饭要不要打火撒?”
赵太平无奈,拿起一旁打火石不断地撞击着,火光飞舞的铺在了煤团上慢慢蔓延开来,变成了金红色的水流充满了整个炉子内部
“拉风箱,我说停再停。”老李头不知什么时候又变成了躺在桌子上翘着腿的姿势,不同的是这次手里多了一坛酒,眼睛倒是笑了迷的一直打量着赵太平就没有移开过。而赵太平则搬了个小马扎坐在火炉旁感受着迎面的热风和浓烟,不断地拉着风箱,生怕火不够旺,结果是一边咳嗽一边流着泪一边拉着,老李头实在看不下去了,张开他破锣嗓子大骂道:
“你这瘪犊子玩意,火大了不会拉慢点啊?”
赵太平欲哭无泪,只得侧身躲开浓烟慢慢拉着,这次倒没有再咳嗽流泪了,随后在赵太平的掌握下,火不紧不慢的烧着,一老一少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良久,赵太平望着炉子里不断跳动的火苗,还是忍不住开口了:“李爷爷,我刚刚看到了你的刀,你原来是殿前军的人吗?”
老李头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赵太平一举一动
“李爷爷,放心我没有恶意,我就是从京城逃出来的丧家之犬,没有能够威胁到你的地方。”
此时,老李头倒是幽幽一叹:“小娃子,逃过来的时候,手上沾过血吧?”
“杀过人的人啊,跟平常人是不一样滴,眼睛里列,都带着杀气。你来这里滴时候咧,我都感觉到咯。”
“你说的那把刀啊,是我爷爷滴。当年本朝太祖也是武人出身,前任皇帝一死,给他托了个孤,结果咧,太祖欺负别个孤儿寡母,在一场兵变里夺了权,后来就当了皇帝。我爷爷就是跟随太祖一脉殿前军,那是真的精兵悍将。”
“当年太祖虽说是兵变了,但也算是结束了一个乱世。现在什么狗屁辽金蒙啊,当年在我爷爷殿前军那里都是当狗的货色。”
“后来就是大家都晓得滴斧声烛影了,太祖死在了和太宗那场雪中对饮,后来殿前军也被太宗一手打散咯。这把刀爷爷死的时候给了我的爹,我爹死的时候也把它给了我,我就带着它一路逃出了京城,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赵太平满脑子思虑万千,却突然想到此时还有一件事想问老李头,于是开口问道:“李爷爷,我想跟你学一些修行的方法,还望你老不要嫌弃我愚钝。”
言毕,赵太平对着老李头行了个礼,他现在指望不上黑影大哥的帮助,只能自己先摸索一下怎么修行
老李头看也没看赵太平一眼,既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而是悠悠闲闲的喝着酒,说了句不着边的话:
“先别急,把火生好了再说。”
“现在正是你经受磨难的时候,你这就想逃了?”
赵太平好歹也是二世为人,一下就明白了暗示。这次他毫不犹豫地坐在马扎上,尽可能在安全范围内拉着风箱,呼呼地燃着火焰,火光不断地跃动在赵太平地眼瞳里
而此时,老李头也在默默思量:
“天要黑了,算了,先放这小子回去,免得文县令找我来要人。”想到此处,老李头正准备开口,却被不远处茶水摊的哭声打断了,
“咦,袁老头他孙女怎么哭了?”
赵太平听闻此言,站起身来看到了不远处一群捕快正对着袁老吵吵嚷嚷什么,于是马上回头对着老李头说道:“李爷爷,你腰不好先休息会,我先去看看情况。”还不等老李头回答,赵太平一个大步就出了铁匠铺
“瘪犊子玩意,还好火烧的还行,不然你箭头莫想要咯。”老李头嘟囔着,心里却闪过一丝不安,“姓胡的那帮狗杂种都不是好玩意,这回估计又整什么幺蛾子。”
且看赵太平一路快步走向茶水摊,却发现其中一个捕快举起桌子,狠狠地摔在地上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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