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
还有人活着？！
下一刻，长鞭挥舞，策马狂奔而去！
很快。
他到了，勒马而下，奔走而去。
可待他看到那倒下的之人的面孔竟然还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时，他心神猛地的颤荡了一下！
孩子？
他还是个孩子！？
环顾四周。
满地断肢残骸，这孩子浑身是血的到其中，身上的伤口早已结成了血痂，触目惊心！
再也顾不得其他，来到那孩子身旁，小心翼翼的将他扶了起来。
这一刻！
纵使此刻他心中有无数的问题想要问个清楚！
可一看到他满脸的疲倦与憔悴，还有那猩红满是血丝的双眼后，所有的疑问便都卡在了喉咙。
而此刻。
突然的沉默，让秦牧有些心慌彷徨。
他能想到，此刻后者的会是何等的震怒！
会问他唐军如何败的？
问他为何独自存活？
问他如何有脸独自存活？
但下一刻。
一声略沉闷的声音，在他身前响起。
“这一战，辛苦了。”
“……”
辛苦了？
秦牧愣住了！
这突如其来的宽慰，着实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错愕的抬头。
只见程咬金那如矩的虎目中，是宽慰，是鼓励，紧接着他说：“此番回去以后，我定会向陛下请谏，封你‘匹夫之勇’的称誉！”
匹夫之勇？
一瞬间！
秦牧的心被这四个字狠狠的锤了一记！
下一刻，他也在绷不住了！
“不是的将军，不只是有我！”
“有千夫长，百夫长，军中前辈，还有城中的百姓……他们……我，我……”
秦牧瞬间红了眼，泪流满面的哽咽着，说不出接下来的话。
可就在这时。
他的肩头忽的一沉，是程咬金的大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打断了他的踟蹰。
“知道的，一切我都知道！”
“我能想象到他们当时是何等的勇猛，他们是大唐的英雄，我会向陛下承谏封此战的所有牺牲者，共承‘匹夫之勇’的称号的！”
“到时候，所有人都会记住他们的，一定！”
程咬金虎目含泪，给予秦牧承诺的同时，用力的点头告诉他一定会的！
而此刻。
秦牧肩膀的伤口传来了剧痛，但这却丝毫不及他心中悲痛的千分之一！
他心中记得清楚，他因为懦弱，从而害死了百夫长和老兵！
这匹夫之勇！
所有人都配得上！
唯独他……唯独他不配啊！
“不该是我啊将军……真的不该是我活到最后的，这匹夫之勇，更不该是我……大家才是……”
秦牧仰头望天，空洞的双眼中能看到深远的愧疚。
他用哭声，宣泄着着心中的愧疚与仿徨。
而此刻。
程咬金看着秦牧，已然猜到了发生的一切。
就这样。
不知过了多久，秦牧的哭声忽然变弱。
紧接着，他在中众人得注视下，缓缓收声，随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来人。”
看着陷入昏睡中得秦牧，程咬金低喝一声，唤来了两名首将带秦牧下去休息。
随后。
他缓缓起身，炯炯虎目瞪着遥远的北关，怒火喷涌！
“杀！！”
“替战死的弟兄们，讨命！！”
与此同时。
行刑现场，所有人望着天幕中陷入昏迷的秦牧，都是神情复杂。
彼时的他。
不过堪堪十四五岁，还是少年！
可他却拖着满身伤痕，倔强的不愿倒下，一直撑到了援军到来！
“不得不承认，那时的秦牧真的挺让人敬佩的，拼死一直战到了最后一刻。”
“是啊，程将军一说请柬之事，但他不愿独享功劳，还是有很良知的。”
“重情义，懂恩仇，真的还不错。”
人群中，不乏有称赞秦牧之言。
高台上。
李世民听着这些，心中的愁绪也是被带了起来。
看着低头不语的秦牧，心中百般不解。
他想不通。
亲身经历过此等家国大义的场景，见证过忠贞为国的血誓的秦牧，是无论如何都不该走上叛国这条路的啊！
不该！
万万不该！
可就在这时，下方的人群中传来了一阵阵低语。
“那个，我觉得此战的功劳，好像和秦牧并没有太多的什么关联啊！”
“他只是在众人的保护下活了下来，活到了最后而已，那些敌人又没有几个是他杀的。”
“那封赏不该给他，他只是一个侥幸活到最后的无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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