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扬一觉足足睡了四个多时辰。
刚醒过来洗把脸,就有衙役过来通报,有客人求见。
云飞扬问道:“老刑那边有消息了吗?”
“刑捕头他们还在刑房忙乎着,一直没回来。”
衙役答道。
“去找家好点的酒楼,给弟兄们订两桌饭菜送过去,不许喝酒,让他们吃饱了好好给我查。”
云飞扬吩咐完了,来到前厅见客。
只见一位摇着折扇,衣着精致的文士正在厅内等候。
客人居然是谢九龄。
“一别数月,云大人连升三级。可喜可贺呀”
谢九龄笑吟吟地拱手招呼。
云飞扬没好气地道:
“你这商家又来寻本官做生意来了?”
“哪里,哪里。云大人不会高升之后,就不认老朋友了吧?”
谢九龄若是不谈生意,气度那叫一个云淡风轻,气定神闲。
二人落座之后,敬上香茶。
谢九龄对云飞扬那是赞不绝口。
“云大人做生意真是天赋异禀,那清溪泡面真是绝了,不知道这生意在下能不能参与一下呢?”
“清溪泡面是清溪县的专利,做为军需特供。而且专利法已上报朝廷,你不太好参与吧?”
“我可以在清溪县租店面开作坊,技工都由云大人发派,我只要干点粗活儿就行。”
谢九龄对生意的敏锐直觉仿佛是天生的,而且开出的条件往往令人无法拒绝。
云飞扬微微讶然,他知道谢九龄做生意的风格,蝇头小利他是绝对看不上的。
“你要是喜欢吃清溪泡面,我可以天天请你,连吃一个月都没问题。”
云飞扬心想:“一个月泡面,还不把你吃吐了?”
谢九龄咂咂嘴,道:
“据我所知,朝廷这几年会不断发兵,清扫北元余孽。这清溪泡面做为军需,用量是很大的。”
云飞扬心里暗想:
“怪不得呢,这小子消息倒是灵通。”
谢九龄顿了一顿,又道:
“云大人前途一片大好,将来或是在按察司磨砺几年,向上奔着按察使的位置。
又或是进布政司,以云大人的天赋,用不了几年,就可能成为我大明最年轻的布政使。”
说着,看了看云飞扬,
“只要云大人在生意场提携在下一二,在下愿意保证云大人仕途一帆风顺。”
“你一个商人,就敢保证我的仕途一帆风顺?”
云飞扬挑了挑眉。
“你云大人不知道自己多能得罪人吗?
我这话若是对别人说,分分钟上万两银子就到手了。”
谢九龄委屈地道。
云飞扬轻声一笑,又想起初次见面时,谢九龄准备讹他一万两银子的事儿。
“那您这一字千金啊,应该找肯给银子的主顾才是啊。”
云飞扬打趣道。
谢九龄似乎有些尴尬,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回敬他道:
“这次来怀远县又没少得罪人吧?尽管你的靠山强大,在官场多些人帮衬总是好事,你不能自己把路都堵死吧?”
看来这个谢九龄的消息不是一般地灵通,云飞扬来怀远县这才几天的功夫,得罪了谁谢九龄肯定一清二楚。
“哎!这个茶碗不错呀!”
谢九龄举着茶杯端详了起来。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白瓷茶碗,上面画了几笔竹子。
“未出土时先有节,至凌云处尚虚心。”
谢九龄摇头晃脑地吟了两句诗,“这茶碗是北宋的旧物啊!”
“是吗?”
“是啊!”
谢九龄用力地点点头,
“这可不是普通的茶碗,这是北宋王安石未当宰相前用过的,你看这竹子的笔锋,再看看这釉面,稀有之物啊!”
云飞扬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几乎以为眼前的谢九龄就是穿越而来的王安石,正端着茶碗欣赏。
“云大人,这茶碗送给在下可好?哎呀呀,这等宝物岂能白送,这银票您收好,就算云大人忍痛割爱了。”
谢九龄塞给云飞扬一张三千两的银票,迫不及待地将茶碗拿在手里把玩,仿佛占了多大的便宜似的。
“真是王安石的?”
谢九龄的演技不拿个奥斯卡都白瞎了,云飞扬接过银票还以为自己吃亏了,喃喃地问道。
“那当然,再买你清溪老酒的时候,给你个好价钱!”
谢九龄美滋滋地说。
“上次那批清溪老酒赚了不少吧?”
云飞扬试探着道。
“那是呗,塞外那边最好这种醇酒,再不赚点儿……”
谢九龄说到这里,自知失言,连忙闭口不言。
“噢——”
云飞扬拉长了声音,仿佛明白了,这谢九龄居然能把清溪老酒运到塞外贩卖,怪不得一个劲地拿粮食和自己换酒呢?
看来他上次是大赚特赚了一笔啊!
“原材料上涨,清溪老酒供不应求,下个月就要涨价了。”
云飞扬念叨着。
“那怎么行?”
谢九龄条件反射地紧张起来。
“塞外,嗯,塞外……”
云飞扬只是想敲打一番谢九龄,不想让这奸商把利润都赚走。
有一层他没想到的是,当时正值常茂的大军在横扫王保保。
两军交战时期,都能把清溪老酒运往塞外,想想这谢九龄的能量有多大吧?
谢九龄的脸色大变,忙讪笑着转移话题:
“云大人还是应以仕途为重,清溪老酒还不是您说多少钱就多少钱嘛!”
“云大人什么时候回清溪县呀,我们好好谈谈生意。”
谢九龄一想到生意,不由得又轻快地扇了几下折扇,神态间一股精明的商人本色又浮现出来。
“我这边还有有些事情处理,暂时不回清溪县。”
“做为你最亲密的生意伙伴,云大人。我有必要提醒你。”
谢九龄敲了敲桌子,“在怀远县再呆下去,你就不要想着进京做官了。”
云飞扬想了想:
“刚才谢九龄确实没说他可以升职进京啊,只给他分析了按察司和布政司两条路,为什么不能进京呢?”
“为什么呢?”
“京城的风浪很大的。”
谢九龄郑重地道,“你已经打过一回胡丞相的公子,算是将丞相这一脉得罪透了。
小霸王的背景也不简单的,你要是把这一脉也彻底得罪完了,那京城你是不要想混了。”
云飞扬微笑道:
“我会怕风浪大?我会摸鱼的!风浪越大鱼越贵的!”
谢九龄被他强大自信的微笑感染了,无奈地道:
“你这人啊,做生意是一等一的天才。可是这做官啊,可不能意气用事,那就是犯傻,虽然你有时候傻得挺可爱。”
这时候,刑捕头带着一帮人回来了。
云飞扬抬头见刑捕头一脸严肃,以为查案底的事有了眉目,问道:
“事情有进展了?”
刑捕头抱拳行礼,沉声道:
“九爷,刚发生的事儿,吴三死了。”
“什么?”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