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军事小说 > 黑魌 > 第三章 审判前夕(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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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古老的皇城内,一位面容慈霭,英朗绝伦,带着帝王威仪的中年男人身穿金红色的华服,金冠上装束着许多华贵的红蓝宝石,手上带着王权戒指,双手握在王权权杖上,高高地端坐在王座之上。他正是当今教会的掌教,教皇国的最高领袖,皇帝——钧翊。

他的身旁站着一位仪态得体,穿着红衣,红衣上放下兜帽的老者。老者星目剑眉,满头鬓发,但是脸上鲜有皱纹,也没有蓄须,身形也颇为高大硬朗,他是如今教皇国的二号人物,位列四位枢机主教之一的宗主教——卫思理。在教会内主教的教袍有严格的等级规定,只有枢机主教才能身着红衣,寻常的主教通常和大多数虔诚的信众一样会身着素色的教袍,只是会佩戴特定的标识,而君临天下的圣座则会穿着金红色的帝服,戴着金玉的帝冠。

卫思理朝钧翊恭敬地说道

“陛下,再过一个时辰,我们该起身去迎接日浴了。”

男人点头示意,说道

“各部的首座到位了吗?”

“军事统帅部的沈阊阖、行政院的庾侯卿、财政院的袁广孝、天玑院的月长恭已经候场完毕,只待我们移驾。”

“正法院的李玄嵬已经动身圣地去主持处刑要务。”

钧翊听后微微点头。

“渊数呢,他还在告病休养吗?”

“是的,陛下,涂山渊数自执掌联军在风秦边塞斩杀掉钐子云后,便一直请病休养,如今已逾三个月了。”

“这个节点,军方应该向任何休假在外的兵员发布了集结令,他是否已经回了他的官邸?”

“回陛下,如今他的官邸还是空无一人。我们派过不少跟随他的护卫,不过全都跟丢了。”

“也罢,他就算回来了,也不情愿住在他的官邸内,朕不作勉强了。”钧翊略有不满的说道,随后继续补充“他是个军人,即便是个被枷锁束缚住的军人,但他还是一个严格的军人。传令伦琴,如在皇城内发现渊数踪迹,第一时间令他赶往圣地,不得有误!”

“领命!”老者右手贴在肩上,半鞠躬轻声说道。

“如今,形形色色的人马全都涌入皇城,钰星那边可做好了?”

“陛下,我昨日监军,气势倒还不错。”

“打仗,光靠气势,有什么用?”钧翊反诘道。

当钧翊还继续想说些什么,卫思理打断了钧翊并说道。

“陛下,我听钰星说,他有十足把握。他给他的部下们服用了腥海天魁的茎液。那东西,虽说对身体不好,但可以短时间大幅提升战力。”

“这样做最好,要不是黑魌掐断了腥海天魁的源,我们本可以靠这东西培养更多的死士。”说到黑魌,男人慈霭的脸上露出了狡黠和不悦,但被他旋即带过。

“各州牧已经行动了吗?”

“回禀陛下,除了北方州牧军外,东、南、西各方向上的州牧已经开始行动了。预计靠拢皇城方向建立起三层包围圈,芷蔻帝国也已派出了寇金雷统率的七万军力去协防我们的北方州牧军。领国束霜受我们掣肘,没有异动,目前值得考虑的就是我们南门的大敌——楚荆王朝,虽说楚荆在我们攻打红叶时当过我们盟友,但明眼都知道这家伙出兵不出力,楚荆的钺猛军更是沦为辎重队,何况所谓的暂时友好协定,只是暂时友好,难保这家伙会不会趁火打劫,火中取栗。”

“卫思理,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楚荆很难参与进来,比起营救红叶女帝,我们有他们更想要的东西。”男人平静地说道。

老者一点即通,朗声笑道。

“也对,钧翊,你说的对。比起活人来说,他们更在意死人,他们想要的是元始帝的遗骸,为他们承继楚荆法统正名,看来我这担心,是多余的。”

“但是”男人话锋一转。

“南方倒是实实在在存在一个我们的大敌?”

“你是说勇王英昭崖领导下的琉喀西亚王朝。”

钧翊点头示意。

“我们海外的飞地——英辉教区虽说钉在了大陆的西南角上监视诸国,但是想要牵制住英昭崖这样的猛兽,恐怕是难以做到。”

老者点头示意,并说道。

“琉喀西亚早已与我们断绝联系,单单与红叶交好颇深,其国颇为闭塞我们的力量至今都没有渗透其中,其主君英昭崖更是与红叶的主将钐子云称兄道弟,多次公开扬言与我们唱反调。我们西进途中,也受到了英昭崖麾下的勇军不少阻碍,要不是英昭崖本人受到了禁制所限,难以长时间离开暗月古堡(琉喀西亚首府),我还真担心他会不要命的提刀杀过来,他可是一个彻头彻尾不合常理的家伙!”

“做好万全准备吧!”钧翊顿了顿手中的权杖,双手合十,金红色的眼眸中透露着杀意和锐利。

“这一次,我们的宗家——狮心帝国罕见地首次回信,称愿意派人观摩女帝被处刑。”钧翊发出一阵啧啧啧的惊奇说道。

“我还听说来人是皇族子弟,派去截杀来使的焰庆有没有消息传回?”

“禀陛下,暂无消息。”

“影猎出动了吗?”

老者点头示意。

钧翊随后起身,猛然将权杖触地,王权权杖发出一阵琉璃光泽和龙鸣,他单手挥动权杖,权杖便化为了一把晶莹剔透的剑。

此为王权之剑——杖星剑,与王权权杖互为一体。

“我们走吧!”

卫思理紧随其后,行走在钧翊身旁,不紧不慢地走出大殿。

此时,教皇城郊外,折翼之地

第一缕的太阳光渐渐投照到大地上,天空不再是黑色,而是透着一丝灰蒙蒙。

折翼之地与嵬山之野、圣炽之冠并称为教皇国三大圣地,距离皇城郊外的三百余里,隶属正法院的管理,地貌为河蚀平原,是教廷建立的第一圣所(旧时称谓,因为数百年前教廷会将战役和审判结合在一块,称其发动的对外战争为圣战,将战争遗迹的旧址和埋葬了英雄的战场统称为圣所)。这里的风光枯凉且壮丽,堪称一大奇观,同时这是一片见证了教皇国历战千载,杀伐百戮,从势微走向辉煌的古老土地,因为就是在此地当时在任的圣座统领着圣堂斩杀了楚荆王朝的元始帝。

后来,历代正法院保留了此地的战争伤痕,数百年来都未曾修缮,那些被埋葬的圣堂军队也在此地与黄沙作古,只是兴建了一座横亘教会前世今生的地标建筑——日轮金字塔作为永远的纪念和象征。

一个梳着背头,脸上有数道刀疤的男人正小心翼翼地趴在一处山包上,用周围倒下的断壁作掩护,观摩着脚下一众的军队在建立工事。

军队的将领围在一个相貌平平无奇的老妇人身旁,但可千万不能小瞧这老妇人,此人正是教皇国的重臣,六部之一正法院的首座李玄嵬,李玄嵬驾临此地,正是为了今日午时问斩洁雅萱。

背头男匿住了气息,挪动起身子往前看,想要近距观察得更为仔细,但因为光线昏暗的关系不小心地触落了一颗石子。

闻见异动,李玄嵬对着男人的方向喊道。

“有老鼠。”旁边的圣堂新军磨刀霍霍加紧往男人身边靠。

一位戴着面具的男人瞬移到男人身旁,将男人带到另一处角落,并朝着男人平静地嘲讽道。

“实力不济,就不要丢人现眼。”

背头男虽说很感谢面具男出手相助,但面具男的语气他实在不喜欢,刚想发作,只听山下女人朝着这边大喊。

“在这边。”

两人心中不禁地异口同声暗骂道

“不好,这老女人有古怪。”旋即逃遁而去。

女人见并无异动,确认安全后,对出动的圣堂新军喊道

“够了,两只小老鼠罢了,都回来吧!”

在原先那个背头男趴下去的地方,此刻站立着一个穿着黑色罩袍、佝偻着身躯的老者,老者若无其事地扫视下方。

女人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异常。

旁边的将领恭敬地问道

“院首大人,是有情况吗?”

“没事,没发现什么?”

“这个女人,竟然能发现人的气,难怪寻常的匿息逃不过她的眼睛,这么高明的手段不知道是天赋还是秘法?”老者喃喃自语道。

“可那两个小家伙可是有要紧的事情?这么灰头土脸的回去,可不行。”老者说着发出一阵渗人的笑。

随后他认真扫视折翼之地的每一个细节,随手幻化出一张宣纸,一笔一划地复刻着折翼之地的细节,包括地貌地物,兵力部署以及工事要防。

随后,便满意地离开。

逃遁的二人不敢往前偷看,只得在更远的一处小心的伏下身躯。

背头男冷不丁地身边的面具男说道

“这里看样子安全了,我跟你说,臭小子,本大爷很不爽你的口气,你刚刚算是救了我,我不是那种恩怨不明的人,这样办吧,让你一只手,咱们打一架,打赢了,我要你跟我道歉。”

面具男白了一眼背头男,说道

“你是说你要我决斗?”

“对,就是决斗?就问你怕不怕。”

“可以,等这场战役结束后,你若还活着,尽管来找我。”

“但现在你的脑子应该聚精会神地想一下,你来这是干嘛?”

“哎呀呀,糟了嘛,来这是来画敌情图的,怎么办才好呀,走之前,我还跟他们信誓旦旦地保证画图这差事我熟,要丢人呐,但如果得不得完整的敌情图,蛮冲的话可是要死很多人的。”说罢,背头男往前瞬移了一些,这个视角勉强能看到折翼之地的部分样貌。

“这里还不行。”

“够了,别在往前了。”面具人抬起手挡在背头男面前说道。

“那个女人应该就是正法院的李玄嵬,听说她能通明人心,想来不假,我们先静观其变。”

“用不着你操心,各军在卯时前必须得到这份敌情图,不管想尽什么办法。我听你语气,想来不过是一介散人,很感激你先前义举,但时不我待。”

“站住!”面具男喝道

“你这样不过脑子,能承担起统军救营的大任吗?”

背头男和他争锋相对。

“用不着你操心,倒是你,戴着面具鬼鬼祟祟,畏首畏尾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

“你说谁?”

“谁回答说谁。”

但二人很快就泄了气,因为他们都明白他们为的是同一个目的,哪怕是死也要将敌情图传回,这不仅是一名特种兵的任务,更是为了减少他们的兄弟不必要的牺牲。

背头男抓起头发往后甩说道。

“我去引开大部分兵力,给你争取一些时间,你把绘制好的地图传回这个地址。”说着男人顺手在面具男手上写道。

“炸了又炸炸货铺。”

面具男表情凝成一条黑线。

“滚。”

就在他们二人头疼之时,一位老者轻飘飘地浮现在他们身后,形如枯槁的手按在他们肩上,嘶哑的嗓音渗人地说道。

“给”

那已经标注了折翼之地各要素的敌情图幽幽地浮现在两人眼前。

二人有些惊喜,欲要转身感谢身后枯槁如鬼的老者,老者却化为血黑的成群乌鸦悄然离开。

面具男好像瞬间明白他是谁。

“有劳炘……”

那片有着成群乌鸦狂舞的地方发出一阵休止的语气,面具男明意不再言语,面具下露出一抹笑意。

“好了,去吧!”

两人将地图扫视一眼后,便没有核验地图的真伪,转身离开。

“喂喂,你知道他是谁,他是谁啊?”背头男追着面具男问道。

“你会知道的。”面具男轻松的说道。

“喂喂喂,我叫夜子镡,那你呢,你又是谁?”

“你会知道的。”面具男冷冷说道。

说罢,两人朝着相同的方向奔袭而去。

“带我去你们总部?面具男问道背头男。

“凭什么捎上你,做你的独行侠去。”

“好了,看在你救我的份上,任务又完成得这么好的情况下,我带你去吧,就是你手上的那家门店。”

“把这戴上,你这样会显得很怪异。”男人递给面具男一件罩袍。

二人到了位于教皇城西郊的一家门店,抬头看了看门上赫然写到——

“炸了又咋杂货店。”

面具男看了夜子镡又对了对手上的字。

“确定是这?”

“没错,跟我进来吧。”夜子镡收好地图带男人走过数道门帘,在一处靠窗的楼阁房间门前停下。

“是我,子镡。”

房门缓缓打开,面具男扫视着,发现这间狭小的房间内什么家具都没有,除了席地而坐的几十号人外,这里是多么空旷。

一个男人上前淡漠地问道

“任务完成了吗?”

夜子镡点头道

“包行的。”夜子镡故作神秘的掏出地图

男人接过敌情图仔细观摩一番后旋即大笑道,抱起了夜子镡,傍边一众人员看到后也哈哈大笑。

“好小子,干得不错!”

“哪里哪里,郑将军夸奖了!”

郑将军将地图交给身后一位抱膝坐在地上,异常平静,皮肤泛白,穿着轻甲,颇为英气的中年男人,两人随后坐着互相对图,指指点点,男人用笔在地图上标注了些什么东西,随后说道

“郑元清,这份敌情图价值很高,马上拓印数份发往各军。”

“并让各军辰时过后,按照我所标注的指定区域隐蔽就位,各作战单元间要保持合理间距,形成攻守一体,营救行动一旦开始,就按照既定箭头的路线进攻,具体情况可做灵活调整。”

“是,总帅!”

随后被称为总帅的男人在众人的注视下起身,他径直地朝向被夜子镡带回来的那个男人,用一双如狼般的眼睛注视着面具男的双眼

“这位朋友很像我认识的一位故人,不知这位兄台怎么称呼?”

面具男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夺过男人腰间的配剑,上演一计飞快的双连斩击,在这个狭小的房间内,男人轻易的斩过了悬挂半空中的数枝火烛中的一支,而其他却丝毫无伤,剑出鞘引发的剑气在触碰到屋檐后,男人一个瞬移突进到屋檐前,举鞘将剑气收回,剑气在剑鞘内嗡鸣,面具男随即将剑送还给眼前的男人。

“好漂亮的瞬杀。”男人泛白的脸上露出笑意。

夜子镡看到这一幕,呆呆地站在原地捂嘴说道。

“好强啊!他好强。”

“我是闾骜,清教军的首领,目前临时总部的负责人,你愿意加入我们吗?”男人一脸平静的说道。

“我想你是在担心给你侍奉的主顾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吧,不加入也没关系,这块玉玦你拿着吧,它有我们所有的消息,应该能帮到你。另外,祝你好运!”说罢,闾骜将一块玉玦递给面具男。

面具男什么话也没说,拿好东西转身离开。

夜子镡看到男人走后,喊到

“喂喂,喂,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

男人很快便消失在夜子镡的视线中,夜子镡回到阁楼问道。

“闾骜总帅,你认识他吗?”

“何止认识,我们应该算是朋友吧。只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只能当做互不认识。”

此刻那位穿着黑色罩袍的老者正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抬起来头,那张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血肉,他的两只眼球一片死色,浑浊无比。

“将这做我的棺材瓤子实在晦气。”他的声音非常难听,让人非常难受。

“这个点,他就要苏醒了,不过,臻善还差一味东西,得去皇城再寻一番。”

转眼,老者出现在皇城中央,已至寅时,旭日已经东升高照,沐浴着这片古老庄严的大地。

广场上人山人海,城楼的最高处,教皇正带领着他的得力干将们迎接着信众的顶礼膜拜,并检阅着由教皇城卫戍司令伦琴指挥的圣堂仪仗队演出。当祭祀方队入场,这支由全国各地遴选出来的主教组成的方队高高举起青铜材质的礼器和牺牲后,当今天礼教会的二号人物,宗事教育院的院首,宗主教卫思理出现在方阵之后。

当身着红衣的主教卫思理带着祭祀方阵出现时,全场的欢呼和尖叫声爆发到极点,那些手捧着经文的老人、小孩、青年双膝跪地,眼中充满热泪,他们沉浸在皇城内一片繁荣昌盛的景象,他们心中的信仰更加热烈,负责警戒的圣堂骑戒荣勋部队拉起一道阻隔线,卫思理走上英帝拉天使神像前方五米方的祭典台上,眺望歌舞升平的众生云景,双手挥舞起来,迎接着这些狂热的信徒的膜拜和欢呼。神像在接收到这些祭祀主教们特有的供奉和吸纳了信众的门虔诚后,变得金光璀璨。

光耀沐浴着在场每一个人,在场的人们自觉的双手合十,闭眼默诵经文开头部分的祷词。

“英佑吾主,赐祥瑞于尘世,以南植红桑,以北种青芒,造福阖家,感同忧,身受苦,万载流芳...”

神像也发出一阵祥瑞的昭示——

“天佑吾王!”

众人齐声附和“天佑吾王!”

这些信徒跋涉万里赶来朝圣,能近距离目睹教会的至高者教皇的风采,欣赏圣堂仪仗的英姿,更有红衣主教为他们主持日浴,就算通宵达旦,彻夜难眠,也值了,他们大多数人非常激动和感动得落泪。

在广场一座建筑的脚下,义甲的领袖白缙安和先锋霍巡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表现得嗤之以鼻,他们周围簇拥着几十个面目凶神恶煞,与眼前这些慈悲景象不符的大汉和彪女。

一个青年,娃娃脸上带着邪气和稚气的男子走到白缙安面前将拓印了城防图、圣地敌情图和撤退路线图的存储玉玦交给他。

“白缙安元帅,万事小心!”

“还没请教阁下?”

娃娃脸说道

“清教军,姑苏寒。”

青年没有再说什么,转而消失在黑暗中。

待男人离开,霍巡若有所思跟白缙安讲

“姑苏姓可是王族之姓,这个小娃娃不简单呐?”

“霍巡,你了解清教军吗?”

“要说清楚清教军,确实很含糊,他们成立已久而且素来神秘,和杀手团“夜愿”合称为世间两大恐怖组织。他们行事好像不受到战争法则的约束,所以异常凶悍极端,其成员和底数资料都不明,但与夜愿不同的是他们好像是一只没有任何背景的自由武装力量。”

“这你就说到点子上,他们对外公开的编制全称为清除教会联军,正因为不受战争法则的约束,所以他们行事可以没有顾忌,这也是为什么这次营救计划将清教军公推为指挥总部的原因。这支军队所谓的自由是建立在所有人放弃掉他们在人世的权利后的自由。换言之,他们没有过去。”白缙安郑重且严肃的说道。

“真了不起!”霍巡有点感触。

“姑苏不仅是天心帝国传承的王族姓氏,更是如今大陆西北诸国的军贵姓氏。”白缙安发出一阵感慨道。“或许,对于他们来说,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才算是最好的选择,这对于我们来说,不也是如此吗?为了这次行动,我们妩荒此次出动的义甲军队近乎见底,又从勇王手下借来了不少兵力,这次义举的意义就是要向世人宣告,红叶没有落幕,黑魌没有消失。”

白缙安异常亢奋严肃,紧紧地攥住右拳,霍巡和一众的大汉、彪女都感同身受,上前,围成一个圆圈,伸出右手,齐声轻喊道。

“必胜!”

将领中的一个彪女走上前来,用其健康而妩媚的身躯紧紧抱住白缙安,女人虽然看着粗犷,身上带着兽牙的装饰,皮肤褐黄,露着结实的肌肉,但面容非常秀丽爽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异域风情,她贴着白缙安的耳根说道

“白哥,你这战时动员做得真不赖,但人家不为别的,就是为了你,老娘也会将这些小兔崽子狠狠地”

“暴揍!”在女人娇媚秀丽的脸上,透露出一股果决和严肃。

白缙安的耳根有些发红,却依然正经得不行

“嫦玉城,可以了,你靠我太近了。”

众人一脸坏笑,活脱脱一副吃瓜不嫌事大的表情。这对他们来说,或许是战前最后的轻松。

嫦玉城扯下脖间的一颗兽牙交给白缙安,柔情似水地注视白缙安说道

“白哥,这个给你,是我们部落女子赠给勇士的平安符。”

白缙安也发下了矜持,接过信物后,抱紧了嫦玉城,他们二人已经共事多年,经历过许多风雨和苦难,虽然两人之间都没有明说爱意深切,但彼此都将对方视为心灵的归属,两人一阵短暂注视后,将头埋在对方肩上,什么话也没说。

一旁的霍巡凑上前。

“白老大,还有我呢,我也要老大奖励的抱抱。”

……

待这边的日浴开幕差不多就要结束,教皇国一众高层准备移驾折翼之地参与审判女帝的事宜,红衣主教卫思理发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广场中心神像下方的祭典台做了特殊处理,铺垫了许多纯度极高的音放石,在各个方向上都会产生回应。因此,主持者在祭典台上的声音能放大到在场每一个人都听得很清晰,甚是振聋发聩,直击人心。

“安静~安静~老朽有一些话要讲。”

“我的孩子们,很高兴你们都齐聚圣城,团结在一起。看到这么多新生的面孔老朽很是激动。我想大家都知道今天是一个怎样的日子,数千年前,撒旦邪灵在其第一个复活日复苏,由此祸烈人间,是教会的圣主牺牲自我,将其封印在轮回地狱,后来每千年轮回一次,我们把那一天定为斩魔祭,今天正是一个那样历史性的时刻,我们的英雄们在终章的战场上牺牲近百万人,终是将为祸世间的黑魌军斩灭,其罪魁钐子云也已正法。但是,作为那个罪恶王朝的创建者,对于洁雅萱的审判,我们教会几经考量,决定在今日将其公审,罗列其罪状,予以其绞刑,给全天下一个交待,还全天下百姓一个清明!”

一阵安静过后,全场欢呼起来,锣鼓喧天,那些眼窝子浅的老人,女人更是激动得垂泪不止。

“安静~我的孩子们,听老朽讲完。”

拥挤的广场顿时肃静下来。

“教会经过决议,将元凶洁雅萱的处刑地定在皇城郊外的折翼圣地,今日辰时三刻即地问斩。我想,诸位若是有愿意捧场当一当观众的,我们战无不胜的圣堂军队定会竭力护佑诸位的安全;诸位若是打算在这一天清心斋戒,诵文祈福,瞻仰皇城古迹,并打卡纪念,也大可安心,因为皇城内亦留有充足的精锐圣堂部队,足以勘定不法分子的兴风作乱。我们的技术人员已经给两地建立了录像视讯,通过录像石,公处洁雅萱的场景画面会实时传递至广场上的水晶屏幕上,我们同在!”卫思理眉头一蹙,凝视着在场的喧嚣,辞严义正地说道。在英雄广场皇家内苑门前驻足的卫戍司令伦琴率着一部军队做出回应和表率,威风凛凛的圣堂军队骑着战马成一字队形排开,随着伦琴低沉而高昂的指令。

“出鞘。”

圣堂军精神振作,动作干净利落,整齐划一地将腰间的、背上的剑刃拔出。

广场中的信众们看到这一幕无不为圣堂军的英姿飒爽所钦慕。

“话就说到这里,预祝诸位度过一个难忘的庆典,下面,请我们的圣座——钧翊掌教说两句。”

当城楼底下的信众们得悉他们竟能聆听圣音表现得异常吃惊,要知道他们大部分人来这已经滞留逾数周之久,只有今天方才在圣城睹见了圣座的风采。他们夙兴夜寐,无非是能近距聆听福音昭示。

皇帝钧翊没有走下城楼,而是从主位上起身走到城墙边上,一众的院首和重臣们见状也起身丝毫不敢怠慢,陪同在圣座身旁。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很有力度,透着帝王的威严和圣者的慈悲,没有任何的加持,却能实实在在地落在每一名信众耳畔,宛如煌煌神明大士的音绕。

“择定今日,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在终章铩羽的圣堂联军,我们迎回了他们大部分的遗骸,将其厚葬在折翼之地,今天应是他们战死的满月,太平待诏归来日,朕与将军解战袍,朕眼中这盛世太平无不是建立在英雄们的牺牲之上,朕想诸位与我,在此为圣堂英灵祝词祷告,以期来日,福泽万疆!”

“吾主圣明!”

“吾主圣明!”

“吾主英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