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我秃了,也变强了!
林道后颈的混沌茧突然烫得惊人,像是要融化进血肉里。
他原本因战斗而充血的眼球骤然清明,能清晰感知到皮肤下每一根毛细血管的震颤——那不是受伤的痛,是某种更古老的力量在撕扯重组他的基因链。
肌肉在流失?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原本因国术修炼鼓起的腱子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皮肤却变得半透明,能看见金色的液体在血管里奔涌,像是液态的星子。
骨骼发出清脆的爆裂声,又在瞬间愈合,骨茬处渗出莹白的微光,竟比之前更细更密,却带着玉石般的温润感。
暗金角蟒的嘶鸣穿透耳膜时,林道突然笑了。
他终于明白混沌茧里藏着的先天灵魂本源是什么——不是简单的力量馈赠,是让这具凡胎重新生长一次,朝着更接近道的方向。
幻境里的感知突然变得不同。
原本压得他喘不过气的角蟒威压像被戳破的气球,他甚至能数清对方鳞片上暗金纹路的数量。
精、气、神在识海交融,像三股清泉汇入同一口井,力量在经脉里打着旋儿,每一次流转都让他的视力更锐、听力更敏、反应更快。
三倍。林道舔了舔嘴唇,这是他对自身实力暴涨的粗略估算。
角蟒再次扑来的瞬间,他没退反进,左脚在地面碾出半寸深的坑,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射向蛇头——不是躲避,是直取七寸。
暗金角蟒显然没料到这个人类会主动迎击。
蛇头在空中划出三道残影,枪花般封锁了上下左右所有退路。
林道瞳孔微缩,记忆里第八世在实验室用粒子对撞机模拟微观粒子轨迹的画面闪过,他突然看清了蛇头摆动的规律:最左边那道残影是虚招,真正的杀招藏在中间那道的鳞片震颤里。
就是现在!他右肩微沉,十二牛之力在腿部爆发,地面碎石被震得跳起来又砸下去,竟在水泥地上砸出密密麻麻的小坑。
等蛇头的虚影即将合拢时,他已贴着蛇吻的利齿钻了进去,右手成拳,左手虚按在右肘后——这是父亲林峰教他的隔山打牛入门式,此刻却因力量暴涨被他打出了上百记连珠劲。
第一拳砸在角蟒下颌,暗金鳞片碎成星芒;第二拳擦着蛇眼扫过,带起一串血珠;第三拳、第四拳……拳风裹着破空声,每一拳都比前一拳更沉,更狠。
林道能听见角蟒体内传来的闷响,像是擂鼓,又像是朽木断裂——那是筋骨在他的劲气下层层碎裂。
角蟒庞大的身躯被打得上天,撞碎了街边最后一盏路灯。
金属灯架砸在地上的瞬间,林道踉跄着扶住旁边的墙。
他能感觉到力量在疯狂流逝,刚才那一连串攻击几乎抽干了他融合后的精、气、神。
汗水顺着下巴滴落,砸在地上发出滋滋声——他的汗液竟泛着淡金色,落在水泥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呼……呼……林道靠着墙喘气,目光却紧盯着角蟒坠地的位置。
月光下,暗金蛇身砸出的大坑里,蛇尾还在抽搐。
他眯起眼,突然发现那原本被他打碎的鳞片下,有极淡的暗金光点在蠕动,像是某种愈合的力量在修复伤口。
更诡异的是,角蟒的蛇信子仍吐着,红瞳里的慌乱不见了,反而多出几分……审视?
不可能。林道抹了把脸上的金汗,正要迈步过去,后颈的混沌茧突然传来灼烧般的刺痛。
他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已回到了现实——或者说,现实中的他正蜷缩成一团,被包裹在一个不足一米的血茧里。
血茧表面流转着暗金纹路,与幻境里角蟒的鳞片如出一辙。
夜风卷起血茧周围的碎叶,林道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比一下慢,一下比一下沉。
他知道这是基因蜕变的最后阶段,可意识却不受控制地飘回幻境——暗金角蟒坠地时,蛇头似乎动了动,在月光下,他好像看见蛇吻裂开,露出了比之前更锋利的牙齿。
林道背贴着墙滑坐在地,喉间涌出的甜腥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金汗顺着锁骨流进衣领,在皮肤上灼出细小的红痕——这是基因蜕变时能量外溢的副作用,他早从第八世的生物笔记里读到过,却没料到会疼得像被撒了把盐。
暗金角蟒坠地的大坑里传来细微的摩擦声。
他瞳孔骤缩。
刚才那一连串连珠劲至少打断了角蟒七根脊椎,按理说就算是幻境守护灵也该彻底崩溃,可此刻蛇尾抽搐的频率竟比半分钟前更快了些。
林道撑着墙站起,双腿像灌了铅,每一步都在水泥地上压出浅印——这不是虚弱,是蜕变后的骨骼密度激增带来的负重感。
月光斜切过大坑边缘,照出暗金鳞片下流动的光点。
那些本该随鳞片碎裂消散的暗金光点,此刻正顺着蛇身的伤口往头部聚集,在蛇吻处凝成一颗拇指大的光珠。
角蟒的红瞳重新泛起凶光,却比之前多了几分……急切?
果然没那么容易死。林道扯了扯嘴角,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后颈的混沌茧——那里还残留着灼烧后的麻痒,像在提醒他这幻境里的一切都与灵魂蜕变息息相关。
如果让这东西完成某种蜕变,他的基因重组可能会功亏一篑。
蛇尾突然绷直,带起一串碎石砸向林道面门。
他侧头避开,却看见角蟒拖着半截肠子爬出了大坑,暗金色的内脏在地面拖出蜿蜒的血痕,腥臭味混着铁锈味直钻鼻腔。
更诡异的是,那些被他打碎的鳞片正在脱落,露出下面泛着幽蓝的新鳞,每一片都比之前薄了三分,却多了层刀锋般的锐芒。
想进化?林道抹掉脸上的血珠,后颈的混沌茧突然发烫,识海里精、气、神三股清泉再次交汇。
这次他没感觉到力量流失,反而有温热的信息流涌进大脑——是混沌茧在推演角蟒的弱点。
脊椎断裂处有光珠,心脏位置偏移三寸。他默念着突然浮现的信息,右腿肌肉骤然绷起。
这次不是国术的发力方式,更像是某种刻在基因里的本能——他甚至没看清自己如何移动,就已经站在了角蟒身侧。
暗金角蟒的蛇头刚要扬起,林道的右手已经扣住了它的蛇尾。
那鳞片比想象中滑腻,像抹了层油脂,他手指微蜷,指甲竟刺破鳞片扎了进去——这双手不知何时变得比手术刀还利。
起!他低喝一声,手臂青筋暴起。
角蟒近十米长的身躯被他抡过头顶,带起的风声刮得街边的梧桐树沙沙作响。
第一下砸在地面时,他的虎口裂开了,血珠溅在蛇身上却被暗金光点吸收;第二下砸向路灯杆,金属杆应声而断,蛇身中段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第三下、第四下……他的动作从生涩变得流畅,每一次抡起都能精准避开角蟒新长出的蓝鳞,专挑旧伤处砸。
暗金角蟒的嘶鸣从高昂变得嘶哑,最后只剩濒死的呜咽。
当林道将它砸向第第七块水泥板时,蛇头突然软了下去,红瞳里的光彻底熄灭。
那些聚集的暗金光点噗地炸开,像一把细碎的星子,钻进了林道后颈的混沌茧里。
幻境开始崩塌。
街边的路灯、梧桐树、碎成渣的金属灯架,都像被按了快退键般消失。
林道眼前一黑,再睁眼时,鼻尖萦绕着浓重的腥甜——是血的味道。
他发现自己蜷缩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皮肤能触到黏腻的膜,像裹着层半凝固的血痂。
这是现实中的血茧?他想起之前意识飘回时看到的画面,试着伸展手臂。
肌肉刚发力,就听见咔嚓一声脆响,黏腻的膜裂开道缝隙,刺目的阳光顺着缝隙钻进来,在他视网膜上投下光斑。
更多的裂纹出现了。
林道能感觉到血茧在剥落,每一片碎壳掉在地上都发出叮叮的脆响。
当最后一层膜裂开时,他整个人跌坐在地,仰头望向天空。
但眼前的天空不是记忆中熟悉的瓦蓝。
他眨了眨眼,阳光刺得眼眶发酸。
记忆里十六岁生日那天,他在院子里看父亲练拳时,天空该是飘着棉絮云的;三个月前在巷子里被小混混围堵时,天空该是阴沉沉的铅灰。
可此刻闯入视野的,是一片泛着青灰的雾霭,像是被撒了层细盐,连阳光都变得浑浊。
更让他心跳加快的是,耳边传来的不是记忆中城市的喧嚣。
没有汽车鸣笛,没有商贩叫卖,甚至连风声都带着股陌生的凉意。
他撑起身子,这才发现自己正坐在一片碎石滩上,不远处立着几根锈迹斑斑的金属柱,柱身上的纹路……像极了幻境里暗金角蟒的鳞片。
后颈的混沌茧突然震动起来,这次不是灼烧,而是一种类似共鸣的震颤。
林道伸手摸向耳后,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淡金色的纹路,顺着脖颈爬进衣领——是基因蜕变留下的印记。
这到底是哪里?他站起身,双腿却没有想象中沉重。
相反,每一步都像踩着棉花,地面的碎石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响声,却不似记忆中水泥地的坚硬。
阳光更盛了。
林道眯起眼,睫毛上挂着的血珠被晒得发烫,顺着脸颊滑落时,在地上腐蚀出个小坑——和幻境里金汗腐蚀地面的痕迹一模一样。
他突然想起幻境崩塌前,暗金角蟒最后那抹审视的眼神,想起混沌茧里那个总让他觉得像有意识的存在。
真正的蜕变,可能才刚开始。他对着空气轻声说,声音在空旷的碎石滩上荡起回音。
而在他看不见的身后,那堆剥落的血茧碎片里,有颗暗金色的光珠正缓缓浮起,融入了他后颈的混沌茧中。
风突然大了。
林道下意识抬手遮眼,指缝间漏下的阳光刺得他瞳孔收缩,视网膜上的光斑久久不散。
他不知道的是,在这陌生的天空下,有双猩红的眼睛正从金属柱后的阴影里望过来,蛇信子吐了吐,在空气中捕捉到了他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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