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冰封九日,老子重生了!
黑暗。
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林道的意识像被按进深海的石子,连挣扎的力气都被抽干。
他能清晰感知到心脏每跳动一次都要撕裂胸腔——那是被冻结的气血在极限压缩,像铁匠铺里被重锤反复锻打的精铁,每一下都迸溅出火星般的刺痛。
九世轮回...就栽在这珠峰顶上?他想笑,可意识里连肌肉牵动的力气都没有。
前世实验室爆炸前,他抱着数据硬盘在火海里跑了十七步;二世被斩马刀劈中时,他数着自己喷溅的血珠撑过了半柱香;最惨的七世,在深山啃了三年树皮,最后是靠生吞蛇胆才没疯。
可此刻的绝境比那所有都难熬——不是外力绞杀,是他自己的身体成了牢笼。
突然,一丝温热从识海深处渗出来。
混沌茧裂开的细缝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涌出来,像母亲子宫里的羊水,裹住他被冻成碎冰的先天一炁。
那些侵入的先天寒气不再是凶器,反而成了催化剂,在茧中翻涌着,将他八世积累的武道感悟、九世沉淀的灵魂印记,一点点熔成新的浆水。
原来...这才是涅槃道则的真意。林道的意识突然清明。
他想起十六年前在母胎里觉醒时,混沌茧就曾在识海显化,当时茧身浮着涅槃二字,可他那时只当是异宝的名字。
直到此刻,当气血被压缩到极限,当灵魂被寒意淬炼到透明,他才真正触摸到那两个字的重量——不是重生,是把过去的自己揉碎,用最锋利的逆境当刻刀,雕出全新的存在。
心脏的跳动突然变了节奏。
不再是垂死的挣扎,而是如战鼓擂动,一下比一下有力。
被冻成冰渣的气血开始融化,先是指尖,然后是脚踝,当热流涌到丹田时,林道听见体内传来咔嚓一声——那是被冻住的经脉在崩解,又在混沌茧的造化之力中重塑。
新的经络泛着淡金光泽,像熔金的河流,每一根都比从前粗了三倍,连带着肌肉纤维都在重组,原本暗劲巅峰的瓶颈,此刻像纸糊的窗户,被气血一冲就破。
暗劲大成!林道在意识里低喝。
冰壳突然剧烈震动。
他能感觉到外界的罡风在撞击冰雕,可体内的气血却如活物,顺着新经络奔涌,在指尖凝聚成金色光团。
当那光团触到冰壳内壁时,整座冰雕突然绽放出刺目金光——不是普通的亮,是连阳光都要逊色三分的金,像把太阳揣进了水晶球里。
砰!
冰壳炸裂的瞬间,林道的身影破茧而出。
他仰起头,任罡风卷起额前湿发,看着峰顶翻涌的云海突然分出一条缝隙,万道紫气从云端倾泻而下,顺着他张开的双臂灌进体内。
那紫气是有温度的,带着春末夏初的暖意,混着雪粒的清凉,在他经脉里转了三圈,最后全部沉进丹田,化作一颗拇指大的金色气团。
这就是天地紫气?林道攥紧拳头,指节发出清脆的爆响。
他能清晰感知到五米外雪粒的重量,听见三公里外冰川断裂的轻响,连自己心跳声都带着金属般的回响。
十六年隐忍筑基,八世轮回积淀,此刻终于在这珠峰之巅,开出了最璀璨的花。
狂喜像潮水般漫过心头,他却突然笑出声。
前世作为科学家时,他总说奇迹是概率的宠儿,此刻才明白,真正的奇迹,是用十六年的蛰伏、八世的坚持,把概率熬成必然。
下山的路比上山时轻松十倍。
林道踩着没膝的积雪,每一步都能在雪面压出半指深的痕迹——这不是力气,是暗劲大成后对身体的绝对掌控。
路过三号营地时,他突然顿住脚步。
雪坡下,三具被冻成冰雕的登山者尸体半埋在雪里,冲锋衣上的血迹早已冻成暗红的冰晶。
林道蹲下身,用掌心的金气融化积雪,将三具尸体轻轻抱起。
他记得三天前路过这里时,这三个年轻人还举着自拍杆喊征服珠峰,如今却成了永远的攀登者。
九世里,我也当过两次登山客。他低声说,找了处背风的山坳,用冰镐刨出三个浅坑。
埋到第二具时,从尸体口袋里掉出张全家福,照片里的小女孩正举着爸爸加油的手卡。
林道把照片小心放进坑底,覆上最后一捧雪,又用冰锥在雪堆前刻了三个歪歪扭扭的安字。
等他回到营地时,天已经擦黑。
帐篷前的篝火噼啪作响,几个志愿者正围着炉子煮姜茶。
看见他裹着从遇难者背包里翻出的旧冲锋衣走进来,端茶的姑娘手一抖,瓷杯当啷掉在地上。
你...你是林道?负责后勤的老张颤巍巍站起来,七天前气象队说峰顶有冰雕,我们都以为
林道扯下蒙脸的围巾,露出被寒风吹得泛红的脸:借套干净衣服,钱我转你。
老张盯着他泛着金芒的瞳孔,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在少林寺见过的武僧——那高僧也是这样的眼神,仿佛能看透人心。
他手忙脚乱翻出备用衣物,连说不用钱不用钱,等林道换好出门时,帐篷里的人还保持着呆坐的姿势,只有炉上的水壶发出咕嘟咕嘟的响声。
拉萨的小旅馆里,林道取出寄存的黑色帆布包。
包口的朱砂封印有一道极浅的裂痕,像是被细铁丝挑过。
他的手指在裂痕上轻轻一按,封印噗地化作齑粉。
包里的东西一样没少:泛黄的笔记本、刻着轮回纹路的青铜片、还有半瓶用玉瓶装的先天泉水。
但有人来过。
林道把包重新收好,转身看向窗外。
拉萨的夜空缀着稀疏的星子,可他却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
十六年了,他以为自己藏得够深,没想到刚破境就被盯上。
有意思。他摸了摸丹田的金色气团,嘴角扬起抹淡笑。
从前是潜龙在渊,现在...
该让某些人知道,深渊里的龙,也该抬头了。
回到租住的小院时,已是后半夜。
他站在院中央,看着屋檐下结的冰棱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突然解开所有衣扣。
寒风裹着雪粒打在赤裸的胸膛上,却连鸡皮疙瘩都没激起——他的体温已经高得离谱,连脚边的积雪都在滋滋融化。
半年。他对着月亮轻声说,足够了。
小院的木门吱呀一声关上,很快,整座院子就被一层薄冰覆盖。
冰面下,隐约能看见个赤着脚的身影盘坐在地,金色气血如活龙般在周身游走,而他的识海里,那枚混沌茧已经完全裂开,露出里面盘着的小小光人——眉眼与林道有七分相似,额间却多了道金色竖纹,正缓缓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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