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玄幻小说 > 规则之外 > 第49章 都城暗流,紫阳真人的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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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烈的嘶吼像破锣似的砸在背后,林凡拽着少年往山下冲。脚踝的骨刺伤口被碎石磨得生疼,手腕的血咒红痕烫得像贴了块烙铁,每跑一步,都像有根细针往骨缝里钻。

“他追上来了!”少年回头瞥了眼,声音抖得像风中的树叶。

林凡没敢回头。他能听见身后的“咔啦”声——萧烈的骨矛拖在地上,刮得石子“刺啦”响,混着他嘶哑的笑,像条毒蛇在追。山下的溪流泛着月光,水声“哗哗”的,是刚才少年说的“有漩涡的河”。他心一横,拽着少年往溪边冲:“跳下去!”

少年没犹豫,攥着他的手跟着往下跳。溪水凉得像冰,瞬间漫过胸口,漩涡在脚边“咕噜”转,卷着水草往身上缠。林凡拽着少年往对岸游,回头看见萧烈站在溪岸边,半截脸在月光下白得像骨头,他想往下跳,却被溪水烫得缩了脚——尸煞怕活水,溪水的灵力烫得他皮肉冒烟。

“林凡……你等着!”萧烈嘶吼着,把骨矛往地上一顿,转身往山林里钻,背影佝偻得像只老鬼。

林凡松了口气,拽着少年爬上对岸。溪水顺着衣角往下淌,冷得他牙齿打颤,却不敢停——手腕的血咒红痕还在发烫,像有只眼睛在盯着他。

“先找地方躲躲。”他抹了把脸上的水,往都城的方向看。城墙的轮廓在夜色里像头卧着的巨兽,城门楼上的火把“噼啪”响,映得砖缝里的青苔都泛着红光。

穿过城郊的乱葬岗,就到了都城的西城门。守城的禁军正靠在墙根打盹,甲胄上的铜扣在月光下闪着冷光。林凡拽着少年往阴影里缩,顺着墙根的排水渠往里钻——渠里积着烂菜叶和污泥,腥臭味呛得人喘不过气,却正好能遮住两人的气息。

“往南走。”少年趴在他耳边用气音说,“南巷有很多空院子,是之前‘灵脉喷发’时没人敢住的。”

林凡点点头。他攥着少年的手往南钻,指尖蹭过墙根的青苔,湿冷的触感顺着指尖爬上来。都城的夜比城外暖,风里飘着酒气和烤饼的香味,混着远处勾栏院的丝竹声,热闹得像另一个世界。可越往里走,林凡越觉得不对劲——街角的灯笼明明亮着,却没见着几个行人;酒馆的幌子在风里晃,门却关得严严实实,只从门缝里漏出点昏黄的光。

“不对劲。”林凡拽着少年往暗处缩,后背贴在冰冷的砖墙上。手心的汗蹭在墙上,凉得像冰,“太安静了。”

话音刚落,巷口突然传来脚步声。是两个黑衣人,腰里别着弯刀,正低着头往这边走。其中一人的腰牌从袖里滑出来,月光照在上面——是块青铜牌,刻着“大皇子府”四个小字,边缘还沾着点暗红色的东西,像没擦干净的血。

林凡赶紧捂住少年的嘴,往墙根的阴影里缩得更紧。墙缝里的蜘蛛爬过手背,痒得他想抖,却死死攥着拳头——他听见其中一个黑衣人压低了声音:“……供奉堂那边,真换了五个?”

“何止五个。”另一个声音沙哑,带着股药味,“魏供奉说了,血影门要的‘容器’没找到前,皇室的供奉得全换成自己人。昨天城东的张供奉不肯换牌,夜里就‘突发恶疾’死了,尸体都没凉透呢。”

“那大皇子那边……”

“殿下聪明着,”沙哑的声音笑了笑,“他知道血影门能帮他夺位,只要不碰灵脉,换几个供奉算什么?再说了——”他突然压低声音,几乎贴在对方耳边,“魏供奉也不是真帮血影门。上次萧烈的尸傀王被毁,明明是他暗中泄的消息,却让血影门以为是林凡干的,这手‘借刀杀人’,够狠。”

林凡的指尖猛地攥紧,指甲掐进掌心。魏通?他竟暗中搞鬼?他突然想起祭坛上尸傀王失控的样子——当时还以为是规则冲突,原来魏通早就在暗处动了手脚,连萧烈的疯癫都是被他算好的。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声点!”第一个人突然拽了拽同伴的袖子,“魏供奉的事别瞎猜,听说他背后有大人物。上次我看见他往城西废窑跑,跟一个戴斗笠的人说话,那人袖口绣着‘紫阳’两个字,你还记得十年前坐化的紫阳真人吗?”

“嘶——”沙哑的声音吸了口冷气,“那老怪物不是早死了?魏供奉是他的人?”

“谁知道呢。”第一个人往巷口瞥了眼,“总之别多问,把这包‘药’送到北巷的药铺,给‘那位’送去——萧烈没死透,得用这东西压着他的尸煞,别让他乱咬人。”

两人说着,往南巷深处走。脚步声越来越远,巷口只剩下风卷着落叶的“沙沙”声。

林凡松开捂住少年嘴的手,后背已被冷汗浸透。紫阳真人?这名字像块石头砸在他心口——玄老提过,上一代金丹修士里,最厉害的就是紫阳真人,十年前说是在终南山坐化,灵堂还摆了三个月,怎么会还活着?魏通是他的人?

“紫阳真人……”少年怯生生地开口,“是不是那个能‘御灵脉’的老修士?我听村里的老人说过,他当年能让水稻在冬天发芽。”

林凡还没来得及接话,识海里的玄老突然“咚”地一声撞在识海壁上,声音抖得像筛糠:“是他!肯定是他!十年前他根本没坐化!他是为了‘界域阵’!”

“界域阵?”林凡低声问,指尖攥得齿轮碎片发烫。

“是封印收割者的阵!”玄老的光影在识海里晃得厉害,“当年就是他牵头布的阵,说要‘以身祭阵’,结果转头就坐化了——我就说不对劲!他肯定是想等收割者快解封时,毁阵夺灵脉!魏通是他的眼线,血影门是他的棋子,连萧烈都被他当枪使!”

林凡的脑子“嗡”地一声。难怪魏通既帮血影门找“容器”,又暗中搞垮萧烈——他根本不在乎血影门的死活,只是想借血影门的手解封收割者,再趁机夺灵脉。而紫阳真人躲在背后,像只蜘蛛,织了张天大的网。

“走!”林凡拽着少年往巷口走,手腕的血咒红痕突然更烫了,像有团火在烧,“得赶紧找地方躲起来,魏通的人可能要来了。”

少年点点头,却突然往巷尾指:“那边有个空院子,门没锁。”

林凡顺着他指的方向看——是个破旧的四合院,院门虚掩着,门楣上的“李府”牌匾掉了一半,斜斜地挂着。他拽着少年推开门,院里的杂草没到膝盖,墙角的石磨上爬满了青苔,像块发霉的馒头。

“先躲柴房。”林凡拽着少年往西侧的柴房钻。柴房的门是破的,用根木棍插着,推开门时,灰尘“噗”地涌出来,呛得少年直咳嗽。他赶紧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喘气,手心的汗蹭在门板上,留下个湿痕。

“刚才那两个人说……萧烈没死透?”少年蹲在柴草堆上,小声问。

林凡点头。他摸着手腕的血咒红痕,红痕已经淡了些,却还在隐隐发烫。“他们给萧烈送‘药’,是想控制他。”他低声说,“紫阳真人要利用萧烈,说不定还会让他来追我们。”

少年没说话,只是往他身边靠了靠。柴草堆里的虫子“窸窸窣窣”地爬,混着远处的打更声,院里的风带着桂花香飘进来,竟有了点安稳的错觉。

林凡刚想闭眼歇口气,手腕的血咒突然“嗡”地一跳——不是烫,是像被什么东西拽了下,红痕瞬间亮了起来,像条小蛇在皮肤下游动。

“不好!”玄老的声音突然炸响,“有人在引血咒!是魏通的人!”

林凡猛地站起来,柴草堆被撞得“哗啦”响。他扒着门缝往外看——院门口的杂草在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月光照在地上,映出几道细长的影子,正往柴房这边挪——是噬灵虫!足有十几只,虫翅“嗡嗡”响,像颗颗黑珠子在飞。

“他们怎么找到的?”少年攥紧他的衣角,声音发颤。

“血咒能引虫。”林凡咬着牙往柴房深处退,指尖凝起金行规则——可规则刚聚起,就被血咒的红痕缠上,滞得像灌了铅。他才想起玄老说的“血咒能锁规则波动”,原来不只是追踪,还能压制他的规则!

噬灵虫“嗡”地撞在柴房门上,木屑“簌簌”往下掉。最前面的那只虫钻进门缝,虫眼亮得像红点,直勾勾地盯着林凡的左肩。

“往地窖躲!”少年突然拽着他往柴房角落跑。那里有块松动的石板,是他刚才蹲草堆时发现的。林凡赶紧掀开石板,下面是个黑黢黢的地窖,飘着股霉味,像放了多年的老咸菜。

两人刚钻进地窖,柴房门就“哗啦”一声被撞开。噬灵虫的“嗡嗡”声涌进来,混着个阴冷的声音:“魏供奉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血咒引着虫呢,他跑不了。”

是刚才巷口的黑衣人!他们竟跟来了!

林凡捂住少年的嘴,往地窖深处缩。地窖的土壁湿冷,沾得后背发黏,头顶的石板缝里漏进点光,映得虫群的影子在墙上爬,像片会动的墨。少年攥着林凡的衣角,没哭,却用手指在他手背上写“别慌”——指尖抖得厉害,字却写得清楚。

“搜!”黑衣人说着,靴底踩在柴草上“咔嚓”响。

林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攥着齿轮碎片,碎片的红光弱得像萤火虫,却烫得手心发疼。左肩的黑雾被虫群的气息勾得发烫,竟和手腕的血咒一起跳,像在互相呼应。

“这边没动静。”另一个黑衣人说,“会不会跑了?”

“不可能。”阴冷的声音哼了声,“血咒的波动就在这院里。搜仔细点,尤其是地窖——”

话音刚落,院门口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有什么东西倒了。

“谁?”黑衣人厉声喝问。

外面没了动静。过了会儿,传来“咔啦”一声——是骨矛拖在地上的声音。

“萧……萧将军?”黑衣人的声音突然抖了。

“药……”萧烈的声音哑得像破风箱,“把药给我……”他伸手去抓黑衣人怀里的药包,指尖泛着黑,碰过的草叶瞬间枯了——是强行压尸煞的后遗症,药里的东西在啃他的生机。

“将军您不是在溪边吗?怎么……”

“给我!”萧烈嘶吼着,接着是“噗”的一声,像刀捅进了肉里。

地窖里的林凡和少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萧烈竟追进了城?还杀了魏通的人?

上面的打斗声没持续多久,就只剩萧烈粗重的喘气。过了会儿,石板被人用骨矛撬开,月光“唰”地照进来,映出萧烈那张炸烂了半边的脸——他的眼睛亮得像鬼火,盯着地窖里的林凡,突然笑了:“找到你了……”

林凡攥紧齿轮碎片,指尖的金行规则拼命往外出,却被血咒死死缠住,凝不起来。他看着萧烈的骨矛往下刺,心沉得像块石头——

“魏供奉让我们来接萧将军。”突然,巷口传来个熟悉的声音。

是黑袍使者!

萧烈的骨矛停在半空中。他猛地回头,眼里的红光更亮了:“你骗我……你也想抢药……”

“将军说笑了。”使者的声音带着假笑,他抬手晃了晃腰间的小陶罐,罐口漏出点黑雾——和之前破庙罐里的黑雾像,却淡了些,正好勾着萧烈的眼,“药在我这,跟我走,我帮你‘恢复’尸傀王。”

萧烈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响,像在犹豫。过了会儿,他竟真的转身往外走,骨矛拖在地上,“咔啦”响得刺耳。

石板被重新盖上,黑暗瞬间涌来。林凡松了口气,后背的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淌,凉得像冰。

“他走了?”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

“没那么简单。”林凡摸了摸手腕的血咒——红痕竟不烫了,反而凉得像块冰。他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明白过来,“使者是故意引走萧烈……他在等我出来。”

玄老的声音在识海里发颤:“不止。他知道魏通的人死了,肯定会报信。紫阳真人的眼线说不定已经在往这边赶了。”

林凡推开石板,爬出土窖。柴房里的噬灵虫全死了,是被萧烈的尸煞毒死的,黑虫的尸体堆在地上,像摊烂泥。院门口的黑衣人倒在血泊里,腰牌上的“大皇子府”四个字被血糊住了,看着刺眼。

风从巷口吹进来,带着股熟悉的药味——是刚才黑衣人身上的味,只是更浓了。林凡拽着少年往巷口跑,刚拐过弯,就看见魏通站在街角的灯笼下,手里把玩着块青铜牌,正是“大皇子府”的那块。他指尖灵力扫过牌面,血渍瞬间被烘干,“大皇子府”四个字亮得扎眼——像是在说“你看,他们的人我随时能处理”。

他的目光落在林凡手腕的血咒上,笑了:“林小友,别来无恙?”

林凡拽着少年往后退,后背撞在冰冷的墙上。他看着魏通身后的修士——足有十几个,都握着灵力剑,眼里闪着冷光。

魏通往前走了两步,指尖的灵力在月光下泛着白:“听说你见过紫阳真人的眼线了?正好,跟我走一趟,真人想见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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