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的笑声还卡在喉咙里没咽下去，矿坑突然“轰隆”一声炸了，顶部的石块“哗啦啦”砸下来，粉尘混着黑雾扑了满脸，呛得林凡猛咳，掌心的黑金亮都颤了颤。他刚把灵溪往身后紧了紧，就见周明尸体旁的黑血“滋滋”冒白烟，顺着石缝往深处流，跟活物似的钻向黑暗。
“公子，不对劲！”灵溪的声音发紧，影子晃得厉害，指尖碰了下飘来的黑雾，瞬间淡了丝，“这雾……比刚才浓十倍，还带着冰碴子似的冷！”
林凡心猛地一沉，周明临死前那声嘶吼突然钻耳朵里：“血屠门主不会放过你！”他猛地抬头，黑雾最浓的地方像被煮开的墨，旋转着凝成漩涡，一股压迫感顺着脚底往上爬，胸口闷得像压了块烧红的石碾，连喘气都带着疼。
“咚！”
一声闷响从漩涡里滚出来，跟巨锤砸在矿道上似的，林凡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手撑在石地上，连石面都震得发麻。灵溪的影子“唰”地淡了半截，急得伸手抓他胳膊，指尖直接穿了他袖子：“公子，这是……元婴期的威压！他来了！”
“血屠！”林凡咬着牙撑着站直，掌心黑金亮暴涨，刀身纹路疯了似的扭，“想拿碎片，先过我这关！”
“咚！咚！”
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步都让矿坑跟着打颤，石屑簌簌掉在肩膀上，凉得刺骨。黑雾漩涡“咔嗒”一声散了，一道黑影踩着雾就飘出来——黑袍绣着血色骷髅，兜帽压得低，只露双泛绿光的眼，像两团鬼火，扫过周明的尸体时，绿光冷得掉冰渣。
“废物。”黑影开口，声音跟砂纸磨石头似的，又涩又冷，“连块碎片都守不住，留你喂雾都嫌浪费。”
话音刚落，他抬手虚抓，周明的尸体瞬间干瘪下去，黑血和残魂被吸成道黑丝，钻进他掌心，连骨头都化了灰。林凡看得眼皮直跳，攥紧黑金刀：“血屠？”
“哦？你就是林凡？”血屠转头，绿光在他掌心刀和胸口龟甲上转了圈，“杀我手下，抢我碎片，毛都没长齐，胆子倒不小。”
“你的碎片？”林凡冷笑，刀指他胸口，“那是你用凡人精血喂的脏东西！周明害了多少人，我杀他拿碎片，天经地义！”
“天经地义？”血屠嗤笑一声，黑袍底下的肩膀抖了抖，跟看傻子似的，“小娃娃，这世道哪来那么多道理？拳头硬就是规矩，碎片在谁手里，就是谁的。”
他往前飘两步，威压“轰”地加重，林凡喉咙发甜，一口血差点喷出来，硬生生咽了回去。灵溪的影子快透明得看不见了，却还往他身前挡：“公子，别硬扛……你扛不住的！”
“扛不住也得硬扛！”林凡咬着牙，黑金刀光更亮，“碎片在我这，想要，就来拿！”
“拿？”血屠像听到天大的笑话，抬手虚挥——道无形黑雾射过来，林凡赶紧举刀挡，“嘭”的一声，他跟被重锤砸中似的，整个人飞出去撞在石壁上，“噗”地咳出一口血，血里裹着金色碎末，溅在石上“滋滋”冒烟。
“公子！”灵溪尖叫着扑过来，影子穿过他的身体，啥都碰不到，急得眼里的光都暗了，“你怎么样？”
林凡撑着石壁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掌心黑金亮重新聚起：“元婴期又怎么样？想拿碎片，没那么容易！”
血屠飘到他面前，绿光里全是轻蔑：“融合两种规则就敢叫板？太天真了。”黑袍下伸出只青黑手，指甲又尖又长，泛着黑光，“交碎片，我让你死得痛快，不然——我炼了你俩的魂，喂我的雾！”
“做梦！”林凡脚一蹬地，举着刀就冲上去劈他头——这刀用了全力，黑金光凝得跟实的似的，刀风刮得脸生疼。
可血屠连躲都没躲，抬手凝出黑雾盾，“铛”的一声，黑金刀被弹回来，林凡手腕麻得厉害，往后退了两步，心里惊得发慌——这盾比周明的硬十倍，根本劈不动！
“有点意思。”血屠挑了挑眉，绿光里多了点玩味，“吞噬加金行，倒是块好料子。可惜，太弱。”
他突然没了影，下一秒就出现在林凡身后，手掌拍向他后背——林凡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只觉后背一凉，一股黑雾钻进经脉，跟无数小虫子啃咬似的，疼得他惨叫一声，黑金刀“哐当”掉在地上，光瞬间暗了。
“公子！”灵溪的声音带哭腔，影子突然亮了些，冲过去想挡血屠，却直接穿了过去，“不准碰他！”
血屠转头看她，绿光里闪过惊讶：“无垢道体的残魂？”他伸手抓向灵溪，“刚好，炼了给我当炉鼎，倒不错。”
“别碰她！”林凡急红了眼，忍着经脉剧痛爬过去捡刀，猛地刺向血屠腰——血屠被迫收手，侧身躲开，黑袍被刀气划开道口子，露出里面青黑带纹的皮肤。
“不知死活！”血屠的声音冷下来，周身黑雾暴涨，矿坑里的温度骤降，石壁上结了层白霜，“既然你不肯交，那我就自己取！”
他双手结印，黑雾凝成无数尖刺，带着尖啸射过来——速度快得离谱，林凡赶紧把灵溪护在身下，用刀凝光盾，“嘭嘭嘭”的撞击声不停，光盾上的裂纹越来越多，快碎了。
“公子，盾快撑不住了！”灵溪的声音发颤，影子在他怀里晃得厉害，“把碎片给我，我带着跑，你趁机走！”
“不行！”林凡想都没想拒绝，“要走一起走，我不可能把你留下！”
他猛地起身，把灵溪往后推，掌心黑金亮全爆发，刀纹缠上胳膊，“血屠！有本事冲我来，别欺负残魂！”
血屠看着他，绿光里闪过丝赞赏，又很快冷下来：“倒是条硬汉子。可惜，挡了我的路。”他抬手虚抓，一股吸力扯着林凡，体内灵力都要被吸走，黑金刀“哐当”又掉了。
“公子！”灵溪急得冲过来，影子突然爆发出蓝光，撞向血屠的手——“滋啦”一声，蓝光碰黑雾就冒白烟，血屠的手被烫得缩回去，灵溪的影子瞬间淡了大半，快散了。
“灵溪！”林凡心疼得厉害，忍着吸力抓她的影子，“别过来！你会散的！”
“我不管！”灵溪的声音带着哭腔却透着狠劲，“我不能让你有事！”
血屠盯着手背上的白烟，绿光里满是惊讶：“无垢道体居然能破我的雾？”他眼神一冷，“看来，留不得你！”
他抬手凝出黑雾巨斧，带着风声劈向灵溪——林凡瞳孔骤缩，扑过去用身体挡，掌心拼命聚光盾，“嘭”的一声，光盾碎成渣，他被震得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噗”地咳出一大口血，血里金末更多了。
他撑着石地想爬，胳膊却纹丝不动——经脉断了。
“公子！你的手！”灵溪的影子飘过来，围着他转，急得团团转，“怎么办？怎么办啊？”
林凡笑了笑，想摸她的头，手指却只能颤了颤：“没事……小伤，过会儿就好。”
血屠飘到他面前，绿光里全是冰冷：“现在知道差距了？交碎片，我让她转世，不然——”他弯腰捡起黑金刀，掂量了两下，“这刀归我，你俩的魂喂雾。”
“你觉得我会信你？”林凡咬着牙，眼神倔得像头牛，“就算我死，也不会把碎片给你！”
血屠挑眉，抬手抓向他胸口的龟甲——眼看就要碰到，龟甲突然爆发出淡蓝光，挡住了他的手！血屠愣了下，随即冷笑：“哦？碎片还认主了？有点意思。”
他加大力量想破蓝光，可蓝光越来越亮，还反弹黑雾，林凡心里一动——是水行碎片！它在护着自己！
“缘分倒是不浅。”血屠直起身，绿光里满是玩味，“可惜，缘分到头了。”他后退两步，双手结印，黑雾旋转凝成巨大的骷髅头，眼窝冒绿光，“既然你不肯交，那我就把你和碎片一起炼化！”
骷髅头带着刺耳的尖啸扑过来，林凡闭上眼睛，心想这次真要完了。可就在这时，灵溪的影子爆发出耀眼的蓝光，缠上他的身体：“公子，我帮你！”
蓝光顺着经脉爬，像暖流裹住断裂的地方，刺痛里带着暖意，经脉竟慢慢恢复，掌心黑金亮也重新亮了起来。林凡睁开眼，看着快透明的灵溪：“灵溪，你……”
“这是无垢道体的最后力量！”灵溪的声音虚得厉害，影子越来越淡，“公子，拿着碎片跑，别管我！”
“我不跑！”林凡握紧拳头，黑金亮和蓝光缠在一起，凝成金蓝光盾，挡住骷髅头，“要走一起走！”
血屠看着这一幕，绿光里满是惊讶：“规则共生？无垢道体还能这么用？”他冷笑，“可惜，没用！”
他加大力量，骷髅头又大了圈，光盾裂纹越来越多。林凡感觉身体快撑不住了，却死死咬着牙——不能让灵溪白牺牲，更不能让碎片落进血屠手里。
眼看光盾就要碎成渣，血屠突然顿了手，猛地转头看向矿坑深处，绿光里满是警惕：“谁在那儿？”
林凡一愣，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黑雾深处，一道银白光快速靠近，光里裹着淡淡的黑纹，和血屠的黑雾是一路的，却更凝练，带着股让人发毛的压迫感。
血屠的脸沉了下来，黑袍下的手指蜷了蜷，低声骂了句：“该死的，这群狗怎么来了！”
他转头瞪着林凡，眼里满是不甘：“算你运气好！下次再碰着，我扒了你的皮，炼了你的魂！”
话音落，他周身黑雾暴涨，瞬间没入黑暗。银白光停在三步外，一个穿紫阳仙府白袍的修士走出来，袍子镶着银边，胸口绣着个诡异的齿轮纹，手里攥着块银色碎片，眼神冷得能冻死人：“林凡，把水行碎片交出来，我饶你不死。”
林凡皱紧眉头，掌心黑金亮颤了颤，刚恢复的经脉又开始疼——刚走了个元婴期的血屠，又来个不对劲的紫阳修士，而且这人身上的波动，比血屠的黑雾还危险！
灵溪的影子飘到他旁边，声音虚得快听不见：“公子……他身上那波动……跟血屠的雾是一路的，但更纯……像……像收割者的人……”
林凡心里一沉，握紧了黑金刀——一场比刚才更凶险的危机，刚拉开序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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