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看着林灵眼眶微红的样子，心里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他没急着说话，只是缓缓收回差点伸出去想擦她眼角的手，转而端起红酒杯，指尖在杯沿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一声。
“刚才那首曲子，”他声音低了几度，“我练了半个月，每天晚上偷偷摸摸弹，生怕邻居投诉扰民。”
林灵睫毛颤了颤，抬眼看他：“所以……不是宇宙安排的？”
“宇宙负责给我灵感，”叶凡笑了下，“但我得自己把谱背下来，还得保证不弹错音——不然多丢人，浪漫翻车现场直接上热搜：‘男子表白演奏《梦中的婚礼》弹成《哀乐》’。”
林灵噗嗤一声笑出来，又赶紧抿住嘴，耳尖却悄悄红了。
“你啊……”她低头搅了搅面前没动过的柠檬水，“突然这么认真，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大事。”
“这还不够大？”叶凡放下酒杯，目光沉了下来，“我想和你更近一点。”
她手一顿。
“不是牵手、不是拥抱那种近。”他顿了顿，“是能让你从里到外，都变得更美的那种。”
林灵猛地抬头，眼神有点懵：“啊？”
“我有个家传功法。”叶凡压低声音，像在分享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叫双修。”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林灵的脸“腾”地一下烧到了脖子根，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裙角：“你、你等等！别一上来就甩这么劲爆的词！我可是正经护士！”
“我也正经！”叶凡一脸冤枉，“你看我像那种随随便便提双修的人吗？”
“你现在就很像。”她瞪他。
“咳，澄清一下。”他清清嗓子，“这不是你想的那种双修——不是搂搂抱抱、滚床单那种。而是通过气息调和，打通经脉，改善体质。简单说，就是让你气血足、皮肤亮、精力旺，连体检报告都能打五星好评。”
林灵眨了眨眼，怀疑地看着他：“那你呢？你练过？”
“练过。”叶凡点头，“而且效果显著——你看我现在这状态，哪像四十多岁刚死过一次的？”
她忍不住上下打量他一眼。确实，眼前这个人精神挺拔，眼神清亮，走路带风，连笑起来都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和那天躺在病床上虚弱的模样判若两人。
“所以……你是说，这个功法能让人变强？”
“不仅能强身健体，还能提升颜值。”叶凡说得一本正经，“只要配合得好，三个月内皮肤透亮度 30%，法令纹自动修复率85%以上，发质柔顺度可媲美洗护广告女明星”
“你不信？”叶凡挑眉，“那你信星座运势吗？信MBTI人格测试吗？信朋友圈转发锦鲤能脱单吗？”
“……这些我也半信半疑。”
“那咱们各退一步。”他笑着凑近一点，“你当我在编故事也行，但我说的每一句，我都敢发誓是真的。三根手指举高高，骗你是小狗。”
他真的举起三根手指，还煞有介事地晃了晃。
林灵看着他这副模样，绷不住又笑了：“你真是……幼稚死了。”
“可你笑了。”他盯着她眼睛，“而且是真心的。”
她心头一颤，笑意慢慢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微妙的动摇。
*他说得那么认真……不像开玩笑。*
*而且，他为什么要骗我？为了让我开心？还是……真的在乎我？*
*如果真有这种功法……我能变得更好看一点吗？*
*我不是贪图美貌……我只是不想总被人说“护士小林长得普通但脾气好”。*
*如果我能更强壮些，值夜班也不会总是累得头晕……*
她的思绪乱成一团，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裙边碎花。
叶凡没催她，只用指节轻轻敲击桌面，节奏缓慢而熟悉——正是《RiverFlowsinYou》的主旋律。
那一瞬间，她仿佛又回到了试裙子那天，他在镜子前笑着说“这条只有你能驾驭”；想起了凌晨三点他拎着保温桶出现在值班室，说“你喝口热的再写病历”；还有那次病人闹事，他明明可以躲开，却挡在她前面挨了一拳……
这些事，从来都不是巧合。
“如果……”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我说好，你会对我一直这么好吗？”
叶凡心头猛地一震。
他知道，这句话不是试探，是交付。
“不是因为双修我才对你好。”他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而是因为我对你好，才想和你双修。”
林灵怔住了。
烛光映在她脸上，忽明忽暗。她没再说话，只是缓缓低下头，手指仍捏着裙角，却微微点了点头。
没有言语，没有承诺。
但她没有拒绝。
那一刻，叶凡清楚地听见脑中响起一道冰冷却又无比清晰的声音：
【检测到目标人物情感稳定，信任值达标，好感度确认82%——双修条件已满足】
成了。
他嘴角微扬，却没有得意，反而伸手，轻轻覆上她的手背。
“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林灵抬起头，脸颊绯红，眼里却亮得惊人：“那你……可不许骗我。”
“我骗谁都不能骗你。”他低声说，“毕竟，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活着真好’的人。”
她鼻子一酸，差点又要掉眼泪，连忙低头假装喝水，却被温热的柠檬水呛了一下，咳嗽两声。
“哎哟我的姑奶奶，慢点喝。”叶凡赶紧抽纸巾递过去，“你要是在我面前咳出个好歹来，我不得多伤心啊？”
“没你说得那么夸张。”她接过纸巾，白他一眼，“万一哪天你对不起我”
“不会的，那怕我不爱自己也永远爱着你。”他耸肩，她小声嘀咕，“我又没说要……要跟你怎么样。”
“哦——”叶凡拖长音，“原来还没正式批准啊？那我刚才那番深情告白岂不是打了水漂？”
“谁听你告白了？”她脸更红了，“你那是推销保健品！”
“那我现在重新来？”他作势要站起来，“单膝跪地那种？”
“你敢！”她伸手按住他胳膊，“坐好！别闹了！”
触碰到他手臂的瞬间，她才意识到动作有多亲密，慌忙缩回手，指尖却残留着一丝暖意。
叶凡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行，我不闹。”他语气温柔下来，“但我有个提议。”
“什么？”
“今晚月色很好。”他望向窗外，“要不要去山顶看看星星？听说那边光污染少，银河都能看得见。”
林灵愣了下：“现在？”
“不然等明天查房？”他眨眨眼，“难道你怕跟我单独待太久，会控制不住心动？”
“你想得美。”她轻哼一声，却又忍不住勾起嘴角，“不过……山顶风大，你可得记得带件外套。”
“放心。”他站起身，朝她伸出手，“这次，换我护着你。”
她望着那只手，心跳忽然快了几拍。
然后，慢慢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十指相扣的刹那，包间里的烛火轻轻晃了一下。
琴声不知何时已停，只剩窗外梧桐树影在晚风中沙沙作响。
叶凡拉着她往外走，步伐稳健，像牵着一场迟到多年的约定。
“你说……”林灵忽然问，“以后我们要是吵架了，你会不会凶我”
“那得看你犯多大事。”他坏笑，“轻则屏蔽朋友圈三天，重则强制播放《学猫叫》循环一百遍。”
“你讨厌！”她笑着捶他一下。
“但我只讨厌你一个人。”他握紧她的手，“其他人，我懒得理。”
两人走出餐厅大门，夜风拂面。
城市灯火如星河铺展，远处山影隐约可见。
叶凡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导航。
“车程四十分钟。”他说，“有空我跟你说一下我的故事。”
林灵靠在他肩上，轻声说：“那你讲吧，我听着。”
他低头看她一眼，眸光温柔。
“从前有个倒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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