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盯着手机屏幕，指尖悬在“确认支付”上方三秒后稳稳落下。订单提交成功的提示弹出那一刻，他没笑，也没松口气，而是反手打开系统空间，拎出一捆扎得整整齐齐的现金——十万块，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定金加服务费，够不够？”他问系统。
【已到账，餐厅包间锁定，私密性保障协议生效】
“好家伙，连合同都签了？你这系统兼职做婚庆中介啊？”叶凡一边穿外套一边吐槽，“下次能不能整点浪漫提示音？比如‘叮~您的心动订单已接单，请耐心等待女神上线’。”
【无此功能】
“没意思。”他耸耸肩，抓起钥匙就往外走，“那我只能靠人类智慧了。”
商场里灯光通亮，叶凡直奔布艺区，一眼锁定了那款米白色碎花桌布。图案和林灵试过的裙子几乎一模一样，像是命运偷偷打了个配合。
“缘分这东西，有时候比系统还靠谱。”他嘀咕着付款，顺手又买了同色系蜡烛台、香薰灯，最后拐进花店，挑了支最干净利落的白玫瑰。
“不带刺的，别吓着人家。”他对店员说。
店员一脸看情场老手的表情：“您这是求婚？”
“比那严重。”叶凡正色道，“这是人生重启后的第一次正式表白——要是失败了，我可能得回炉重造。”
买完东西，他又联系了老周。街头钢琴师，以前在医院门口弹《卡农》赚零花钱的老熟人。
“老周，明晚六点半，梧桐巷私厨，角落帘子后面躲着，我点头你就开始弹，不露脸，不说话，弹完拿钱走人。”
“这么神秘？谈崩了会不会被女方家属追杀？”
“放心，真谈崩我也自己跑路，绝不拖累你。”
挂了电话，叶凡站在商场门口深吸一口气。夜风有点凉，但他心里烧着一把火。
回到出租屋，他把甜点卡摊在桌上，咬着笔杆琢磨措辞。
“你说苦的日子，今天可以少一口。”写完他又划掉，“太文艺，像微商朋友圈。”
“今晚不吃反悔套餐。”再划掉，“像在逼婚。”
最后他写下：“记得那条裙子吗？我想再看你穿一次——不是为了我，是为了证明那天你笑得那么好看，不是我的错觉。”
写完自己先乐了：“行吧，勉强算走心又不油腻。”
第二天傍晚，叶凡提前两小时抵达餐厅。包间在二楼尽头，独立安静，窗外是老城区的梧桐树影。
他亲自铺桌布，调整灯光，把白玫瑰插进玻璃瓶，摆在桌面正中央。蜡烛点燃后，暖光轻轻跳跃，映得碎花纹路像是在呼吸。
“有点东西啊。”他自己都愣了一下，“这哪是吃饭的地方，这是情感沉浸式剧场。”
餐厅经理探头进来，皱眉：“叶先生，这些布置……是不是太私人了？万一其他客人看到影响不好。”
叶凡没急，也没解释，只说了句：“她小时候，从来没过过生日。”
经理一顿，眼神变了：“……那你这是补一场仪式？”
“对。”叶凡点头，“不是约会，是还愿。”
经理沉默几秒，最终退了出去，临走前还顺手关上了门。
钢琴师老周准时出现，缩在帘幕后头调试琴键。叶凡比了个“准备好了”的手势，对方会意，轻轻点头。
墙上时钟指向六点二十分。
还有四十分钟。
叶凡站在窗边，手插在裤兜里，心跳比预想中快。他摸了摸胸口——那里曾经装着一个四十五岁衰竭的身体，而现在，他能清晰感受到血液奔流的节奏。
“我不是为了双修才做这些。”他低声说，“我是真的想让她知道，有人把她那些轻描淡写的委屈，当成了大事。”
就在这时，脑内突然响起一声尖锐的警示音。
【警告：目标人物好感度79%，距离双修门槛仍差1%，强行开启双修机制成功率低于30%，可能导致反噬或关系破裂】
叶凡猛地睁眼，瞳孔一缩。
七十九？
只差一点……可就是这一点，卡在悬崖边上。
他闭上眼，回忆林灵最近的每一个反应：试裙子时耳尖泛红的样子，接过鸡汤时欲言又止的眼神，奶茶店里假装生气却藏不住笑意的嘴角……
都是真的，可好像总隔着一层纱。
“难道非要她说‘我喜欢你’才算数？”他苦笑，“感情要是能刷任务进度条，那得多没劲。”
但他不能退。
打开手机，他编辑了一条信息：
“今晚别穿太正式，轻松点就好——记得带那条碎花裙吗？我想再看你穿一次。”
发送。
不是催促，是邀请；不是索取，是唤醒。
他知道，真正的突破不在系统面板上，而在她愿不愿意为他再次穿上那条裙子。
手机很快震动。
林灵回了两个字：“好呀。”
后面还跟了个笑脸表情。
叶凡盯着那张笑脸看了五秒，忽然笑了。
“你这小护士，还挺会撩。”他自言自语，“明明心动了还不肯给满格信号。”
他把手机放回口袋，走到镜子前整理领带。镜子里的男人看起来三十出头，精神挺拔，眼神清亮，哪像个死过两次的人？
“林灵啊，”他对着镜子说，“待会儿不管你来不来得及说喜欢我，我都得告诉你一件事。”
“你值得所有迟到的美好。”
楼下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接着是前台压低声音的问候：“林小姐，这边请。”
叶凡心跳骤然加快。
他走到包间门口，轻轻推开一条缝。
走廊尽头，林灵正跟着服务员走来。她穿着那条米白色碎花裙，发丝微卷，手里拎着个小包，步伐轻快，像是踩着某种看不见的节拍。
她真的来了。
而且，她穿了那条裙子。
叶凡深吸一口气，正要迎上去——
手机突然震动。
他低头一看，是系统新提示：
【检测到目标人物情绪波动异常升高，好感度实时更新中……当前值：80%】
他手指微微发抖。
成了？
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林灵已经抬头，目光精准地落在他身上。
她笑了，眼睛弯成月牙：“怎么，站门口当门童？”
叶凡咧嘴一笑：“我在等一个人，她说不来，结果还是来了。”
“谁说我不来？”她走近一步，歪头看他，“我只是觉得，有些饭，错过了就得等下辈子。”
他心跳漏了一拍。
“所以你是特意穿这条裙子来的？”他故意问。
“嗯。”她点头，语气轻得像风，“因为有人说，我穿这个最好看。”
“那人眼光不错。”他说。
“可惜是个骗子。”她笑着戳他胸口，“昨天还说只是朋友聚会，结果整个包间全是碎花，连蜡烛都配对了。”
“这叫巧合。”他一本正经，“宇宙的安排，跟我没关系。”
“哦？”她挑眉，“那钢琴声也是宇宙安排的？”
帘幕后，老周的手指轻轻落在琴键上，《RiverFlowsinYou》的第一个音符缓缓流出，像月光滑过湖面。
林灵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你还真敢搞这套？”
“不敢搞多的。”他拉开椅子，“再多我就怕你报警了。”
她坐下，抬眼看他：“那你现在最怕什么？”
叶凡顿了顿，没开玩笑，认真地说：“怕你吃完这顿饭，转身就忘了我。”
她怔住，笑容慢慢淡下来，眼神却更亮了。
“不会的。”她轻声说，“有些人，见一面就会记住很久。”
这时，服务员端上第一道前菜，甜点卡被轻轻放在她面前。
她拿起卡片，看到那行字：“记得那条裙子吗？我想再看你穿一次——不是为了我，是为了证明那天你笑得那么好看，不是我的错觉。”
她读完，抬起头，眼眶有点红。
“你……”她声音微颤，“你怎么连这个都记得？”
叶凡看着她，心跳如鼓。
他知道，这一刻，不只是系统数据在跳动。
是心，在撞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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