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裹挟着初冬的寒意,吹得院里那盏昏黄的灯泡摇摇欲坠,光影在每个人的脸上斑驳陆离。
全院大会的气氛,被何雨柱和贾张氏之间那石破天惊的十块钱赌约,彻底引爆。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顶得上一个普通工人小半个月的工资了。
“疯了,傻柱真是疯了!”
“跟贾家那滚刀肉打赌,这不是把钱往水里扔吗?”
“不好说,你看他那样子,一点都不慌,邪门得很。”
人群的议论声像是烧开的水,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每一双眼睛都死死地锁定在场中的何雨柱身上,充满了审视、好奇与不解。
贾张氏的心脏不争气地狂跳了几下。
那块布,明明被她塞进了枕头最深处,外面还压着两件旧棉袄,怎么可能找得到?
对,不可能!
一定是这傻子在诈唬自己!
想到这里,她那点心虚瞬间被贪婪压了下去,肥硕的身躯往前一挺,扯着嗓子,唾沫星子横飞。
“何雨柱!你少在这儿装神弄鬼!你说我偷了,你的证据呢?”
她那双三角眼怨毒地瞪着何雨柱,刻意拔高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
“拿不出证据,今天这十块钱你就得给我!当着全院爷们的面,谁也别想赖账!”
一大爷易中海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作为院里主事的,最重规矩和脸面。何雨柱这么一搞,简直是胡闹。
“柱子。”
他沉声开口,带着几分长辈的训诫意味。
“凡事都要讲证据,你这么空口白牙地指认,传出去不好听。要是弄错了,这邻里关系可就僵了。”
“证据,当然有。”
何雨柱的回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他甚至连看都没看叫嚣的贾张氏一眼,仿佛她只是一团聒噪的空气。
他迎着院里数十道探究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笑容里带着洞悉一切的从容。
他转向众人,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各位街坊邻居,我何雨柱是什么样的人,大家心里都有数。我不是个惹事的人,但也不意味着我怕事。”
“院里有些人的手脚不干净,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我懒得计较,但现在,不行了。”
他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贾张氏,那张原本还嚣张跋扈的胖脸,肌肉已经开始不自觉地抽动。
“所以今天买这块布料的时候,我就留了个心眼。”
他顿了顿,享受着所有人被吊起胃口后那屏息凝神的寂静。
“我特意请供销社的售货员,用一种从国外进口的特殊药水,在布料的边角处,做了一个记号。”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
什么?
国外进口的药水?
这年头,听都没听说过!
“这个记号,用眼睛是看不见的,无色无味,就算拿鼻子凑上去闻也闻不出来。”
何雨柱的声音带着一种神秘的蛊惑力。
“但是,只要一沾上水,记号就会立刻显现出来!”
院里的人彻底听懵了。
这……这简直比戏文里说的奇闻异事还要玄乎!
何雨柱没有理会众人的惊诧,他知道火候已经差不多了。
他转向一脸严肃的一大爷和官架子十足的二大爷刘海中,微微颔首。
“两位大爷,现在就麻烦你们二位,亲自去贾家屋里,把那块天蓝色的‘的确良’布料‘请’出来。”
他特意加重了“请”字的发音,充满了讽刺意味。
“我相信,贾家大嫂只是‘借’去看看样子,肯定还没来得及下剪刀。”
“不行!”
贾张氏的心理防线在听到“请”布料的那一刻彻底崩溃,她尖叫一声,就要往自家屋门口扑,企图堵住大门。
“你们不能进!凭什么搜我的家!”
然而,没等她冲出两步,旁边几个早就看她不顺眼的好事大妈,立刻七手八脚地将她死死拉住。
“哎,贾大嫂,你跑什么呀?”
“身正不怕影子斜,让大爷们去看看嘛!”
贾张氏被钳制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大爷和二大爷沉着脸,走进了她家的屋门。
屋里很快就传来了翻箱倒柜的声音。
贾张氏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最后变得一片死灰。
她的腿一软,要不是被人架着,恐怕已经瘫倒在地。
没过多久,一大爷易中海手里拿着一块崭新的天蓝色布料,走了出来,二大爷跟在后面,脸色难看。
布料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正是何雨柱丢失的那一块。
铁证如山!
“我的天,还真是她偷的!”
“人赃并获啊,这下没话说了吧!”
院里瞬间嘈杂起来,所有看向贾张氏的眼神,都充满了鄙夷和嘲笑。
“不……不是我……”
贾张氏还在徒劳地哀嚎,声音却虚弱得像漏气的风箱。
何雨柱对她的表演视若无睹。
“麻烦,端盆清水来。”
他声音平静地吩咐道。
很快,一个年轻人就从自家屋里端来了一盆冒着凉气的清水,放在了院子中央。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伸长了脖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盆水和那块布。
在全院人的注视下,何雨柱接过布料,捏起其中一个角,轻轻地、缓缓地浸入了水中。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奇迹发生了!
只见被清水浸湿的布料上,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竟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浮现出淡黄色的痕迹。
那痕迹先是一个点,然后拉成一条线,再勾勒出一个清晰的轮廓。
一个方方正正的“何”字,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了所有人眼前!
“天呐!真……真的有字!”
一个离得近的年轻人最先失声叫了出来,声音都变了调。
“我的娘啊!神了!这真是绝了!”
“这是什么神仙手段?何雨柱什么时候会这个了?”
院子里瞬间炸开了锅!
寂静被彻底打破,取而代之的是海啸般的惊叹与议论。人们看着何雨柱的目光,已经从之前的好奇、不解,转为了彻彻底底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而那些投向贾张氏的眼神,则像是无数根尖锐的冰锥,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嘲弄与唾弃。
“噗通!”
架着贾张氏的大妈们一松手,她就像一滩烂泥,瘫坐在了冰冷的地上。
她双目无神,面如死灰,嘴巴张着,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彻底傻了。
何雨柱从水中拿出布料,随意地抖了抖上面的水珠。
他挺直了腰杆,那双原本总是带着几分憨厚的眼睛,此刻目光如炬,带着一股从未有过的锋利,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被他目光扫过的人,无论老少,都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
“从今往后,我何雨柱的东西,谁再敢乱动一下……”
他的声音冰冷而决绝,一字一句,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就不是赔钱这么简单了!”
“下一次,咱们就直接去派出所里说理!”
这番话,掷地有声!
这不仅仅是对贾张氏的最后通牒,更是对这院里所有心怀不轨之人的严厉震慑!
他要让所有人都明白,他何雨柱,再也不是那个可以任人拿捏、予取予求的“傻柱”了!
说完,他走到早已吓得六神无主的秦淮茹面前。
秦淮茹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感受着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强大压迫感,手脚冰凉。
她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十块钱,递了过去。
何雨柱一把接过钱,连同那块布料一起攥在手里。
他没有再看瘫在地上的贾张氏一眼,仿佛那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垃圾。
在全院人敬畏、惊惧、复杂的目光注视下,他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砰”的一声,房门关上,隔绝了屋外所有的喧嚣。
经过今夜此事,四合院里所有人都被上了一课。
他们心中那个老实巴交、任人拿捏的“傻柱”,已经随着那个浮现在水中的“何”字,一去不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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