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仙侠小说 > 淬骨登天我以凡躯撼天道 > 第4章:夜听真言,玉简显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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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吹得柴灰打着旋儿贴上墙角。我靠着门板坐了一阵,骨头缝里都透着冷。刀还在手里,刃口沾了血,已经干了,像一道锈痕。

我动了动肩膀,布条被血黏在皮肉上,一扯就是一阵钝痛。没工夫管它。我撑着地面站起来,膝盖发软,但还能走。

玉简在怀里,贴着心口。那半截令牌也在,紧挨着它,一冷一烫,像两个活物在较劲。我把它们往内袋深处塞了塞,弯腰捡起柴刀,插回背后。刀鞘裂了缝,拔出来时总卡一下,就像我这身子,哪儿都不利索,可还得用。

我推开柴房门,外面黑得像泼了墨。杂役院的灯都灭了,只有藏经阁方向还有点微光,从高墙后透出来,像是有人在里面走动。

就是现在。

我贴着墙根往外走,脚步放轻,每一步都先试了试地面才落脚。肩上的伤随着呼吸一抽一抽,经脉里的火毒没散干净,走快一点就往上涌,喉咙发腥。我咬着后槽牙,把那股热压下去。

绕过库房,穿过晾衣绳和破桶堆成的窄道,我摸到了藏经阁后墙。这儿背光,火把照不到,墙根下还有道通风窗,缝隙够大,能透声。

我蹲下来,耳朵贴上砖缝。

里面有人在说话,声音不高,断断续续。

“……锻骨境巅峰,筋骨已成,若不能引气入脉,终是凡躯……”

我屏住呼吸。

“天地灵气非虚言,关键在感。感风动,感地息,感百骸与虚空共鸣……”

我手指抠进砖缝,生怕漏掉一个字。

“……逆行经脉者,若能破障,反有奇效。因其脉络非常,破而后立,一旦贯通,便如江河入海……”

心猛地一跳。

这话是冲我说的。

我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出声。脑子里飞快地记,锻骨巅峰、引气入脉、天地共鸣……这几个词像钉子一样扎进记忆里。只要能引气,哪怕只一丝,我也能试。

正想着,外面传来脚步声。

我立刻缩身贴墙,手按在刀柄上。

火把的光从拐角扫过来,是个巡逻弟子,提着杆长戟,慢悠悠地走。他离得不远,再往前几步就能看见我。

我慢慢滑进墙角的灌木丛,枝叶刮过伤口,疼得我额头冒汗。可不能动。

他走近了。

就在他举火照向这边时,怀里突然一烫。

玉简烧了起来。

不是比喻,是真的烫,像块烧红的铁片贴在胸口。我差点叫出声,硬生生憋住。左手背同时传来一阵刺痛,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又像有东西在皮下爬。

我低头一看。

左手背上,浮出一道暗纹,形状像火焰,边缘微微发红,像是刚烙上去的。

我愣住了。

那弟子却在这时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前扑去,火把脱手,砸进排水沟里,“噗”地灭了。

他骂了一声,手忙脚乱地爬起来,长戟杵地,没再往这边看,骂骂咧咧地走了。

我靠在灌木后,喘了口气。

玉简还在烫,左手背的纹路却慢慢淡了,最后缩成一点,像炭火熄灭前的最后一闪。

我伸手进怀里,把玉简掏出来。

它表面还是冷的,可刚才那股热是从它来的。我盯着它裂开的纹路,指尖顺着那道缺口滑过——和昨夜在村口捡到的银色令牌纹路,几乎一样。

不是巧合。

我把它翻过来,对着残光细看。裂痕边缘,有一瞬泛起极淡的金光,像水波晃了一下,就没了。

我收起玉简,左手握拳,掌心压住那道消失的纹路。

它在回应什么。

锻骨境、引气、天地共鸣……它是不是知道我在听?是不是……在提醒我?

我慢慢站起来,腿还在抖,不是因为伤,是因为脑子里炸开的念头。

这东西不是死物。

我转身往回走,脚步比来时稳了些。风从背后吹过来,吹得衣角拍在伤处,一下一下地疼。

回到柴房,我没点灯。摸黑把门关上,靠在门板上站了一会儿。

肩上的布条全湿了,血又渗出来了。我解开,换了一块干的,动作很慢,怕牵动经脉。火毒还在,但比之前安静了些,像是被什么压住了。

我坐到角落,从储物袋里摸出那半截令牌。

它还在发烫,比平时热一点。

我把玉简放在地上,令牌摆在旁边。两者离得近了,玉简忽然又闪了一下金光,极短,像是回应。

我盯着它们,忽然伸手,把令牌按在玉简的裂缝上。

“咔。”

一声轻响,像是锁扣合上。

两件东西贴在一起的瞬间,我左手背猛地一痛,火焰纹再次浮现,比刚才更深,更清晰,像刻进皮肉里。一股热流顺着手臂往上冲,不是火毒那种灼烧,而是像有东西在经脉里游走。

我咬牙撑住,没动。

那股热流冲到肩头,绕过伤处,竟往下沉去,直入丹田。

体内一震。

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点了一下。

我猛地睁开眼。

火毒没散,可它不再乱窜了。经脉里多了一丝微弱的感应,像是深井底下,有水在动。

我低头看玉简。

它安静了,裂痕还是裂痕,可刚才那一瞬,它活了。

我把它拿起来,贴在胸口。

冷的。

可我知道,它在等。

等我走到能听懂它说话的那一天。

我站起身,把玉简和令牌重新藏好。刀还在墙角,我走过去,捡起来,用袖子擦了擦刃口。

外面天还没亮。

我推开柴房门,走出去。

风迎面吹来,带着露水的湿气。

我沿着墙根往东走,脚步不快,但没停。

五十根柴是第一道坎,我已经跨过。

现在,我要跨第二道。

藏经阁的光灭了。

可我知道,明天夜里,我还会回来。

左手背的纹路已经看不见了,可皮肤底下,像是埋了火种。

我走过杂役院的空场,踩上青石路。

拐角处有个人影提着水桶,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低下头,从他旁边走过。

他没说话,我也懒得理。

走到自己住的那间破屋前,我推门进去,把刀靠在床边。

屋里只有一张木板床,一张瘸腿桌,墙角堆着几件旧衣。

我坐到床沿,解开外衣。

肩上的伤裂得更深了,血混着汗,顺着肋骨往下淌。我从储物袋里摸出一块粗盐,捏了一撮,撒上去。

疼得我全身一紧。

可我没哼声。

盐粒化开,刺得伤口发麻。我抓起一块布,缠上去,一圈,两圈,打结。

然后我躺下,闭上眼。

明天辰时,还要劈柴。

但今晚,我听到了真言。

我翻了个身,面朝墙。

左手背贴着墙面,像是在试那股热还在不在。

它在。

像一颗没燃起来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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