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短篇小说 > 大庆:开局夺嫡,斩杀庆帝当暴君 > 第36章:御前对质风云恶,范闲巧言脱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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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书房内,死寂无声。

唯有角落里那尊三足蟠龙香炉,正无声地吐着一缕若有似无的檀香,香烟笔直上冲,到了半空,却被一股无形的气压压得溃散开来,再也无法聚拢。

这便是此间的气压。

御座之上,庆帝身着常服,斜倚在软榻上,神情淡漠,看不出半分喜怒。他的手指,在身前的案几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击着,那单调的笃、笃声,是这片死寂空间里唯一清晰的音源,每一记,都精准地敲在下方四人的心上。

太子李承乾、二皇子李承泽、靖王李承渊、以及刚刚被宣召入殿的太常寺协律郎范闲。

四人垂首而立,各怀心事,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这凝滞如铁的气氛。

李承渊眼观鼻,鼻观心,看似恭谨,实则用眼角的余光,冷冷地审视着殿内的每一个人。太子的焦躁,二皇子的玩味,范闲的……平静。

太平静了。

这份平静,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寻常。

终于,那扰人心魄的敲击声停了。

太子李承乾猛地抬头,他刚刚在入殿前,得到了姑母长公主李云睿的最后授意。此刻,他眼中压抑着一股急于表现的兴奋与怨毒,仿佛一头终于等到主人松开锁链的猎犬。

“范闲!”

一声断喝,如平地惊雷,炸碎了满室的沉寂。

太子的声音在空旷的御书房内激起一阵回音,他向前踏出一步,袍袖一甩,用手指直直地指向范闲的鼻尖,每一个字都淬着冰冷的杀意。

“本宫问你,林珙之死,是否与你有关?!”

“你因牛栏街刺杀一事,对林二公子怀恨在心,遂买凶报复,于城外将其虐杀!可有此事?!”

这指控,不是疑问,而是定罪。

字字如刀,句句见血,携着东宫储君的无上威仪,轰然压下。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那个身形略显单薄的青年身上。

范闲的身躯微不可察地一震,后颈的寒毛在一瞬间根根倒竖。

但他抬起头时,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的惊惶。那张清秀的脸上,先是浮现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愕然,随即化为一种被人当众泼了脏水的委屈与无辜。

他没有立刻辩解,而是先对着太子的方向,深深地躬下身去,姿态谦卑到了极点。

“太子殿下。”

他的声音清朗,带着一丝文人特有的温润,在这肃杀的氛围中,显得格格不入。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林二公子在城外遇害,凶徒手段残忍,人神共愤。下官听闻噩耗,亦是扼腕痛惜,悲伤不已。您这‘雇凶杀人’四个字,从何说起?又,由何而来?”

“狡辩!”

太子向前再逼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范闲,眼神凶狠。

“你与林珙有仇,此事早已传遍京都,人尽皆知!他死了,你便是最大的获益者!不是你,还能是谁?!你,有最大的动机!”

动机。

这两个字,被太子咬得极重。

在没有直接证据的情况下,动机,便是最好的罪名。

面对这咄咄逼人的气势,范闲非但没有被压垮,反而缓缓地直起了身子。他脸上的茫然与无辜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费解的坦然,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是一种混合了荒谬、无奈,又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之人的奇怪笑容。

他抬头,目光平静地迎向太子。

“殿下说笑了。”

范闲的语气轻得如同在闲话家常,但说出来的内容,却石破天惊。

“林二公子遇害的当晚,下官……整夜都与郡主林婉儿在一起。”

一句话,让太子的所有气焰,戛然而止。

范闲仿佛没有看到太子那瞬间僵硬的表情,继续用那种无比坦然的语调,一字一句地补充道。

“我与郡主情投意合,在别院之中,探讨诗词,彻夜未眠,直至天明。”

“此事,郡主可以为我作证。”

他顿了顿,最后,用一种近乎天真的口吻,反问道:

“请问殿下,我既无分身乏术,又如何能在那一夜,跑到城外去雇凶杀人?”

此言一出,时间仿佛静止。

那根笔直的香烟,彻底断了。

整个御书房,落针可闻。

太子李承乾,瞠目结舌。

他张着嘴,喉结上下滚动,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他脑中预演了无数种范闲的反应——惊慌失措、抵死不认、嫁祸于人……却唯独没有算到这一种!

这算什么?

不在场证明?

这简直是疯了!

在人家兄长被杀的当晚,你却在和人家的亲妹妹私会?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脱罪之辞,这是对死者林珙最赤裸的羞辱,更是对权倾朝野的宰相林若甫,最残忍的二次伤害!

站在一旁的二皇子李承泽,先是愣住,随即,他猛地低下头,宽大的袍袖掩住了他的半张脸,但那剧烈耸动的肩膀,却暴露了他此刻正在极力压抑的情绪。

他在笑。

一种近乎痉挛的、无声的狂笑。

高坐榻上的庆帝,那双一直古井无波的深邃眼眸,也终于在此刻,掀起了一丝真正的波澜。他那敲击案几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停下,瞳孔深处,闪过了一抹连他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惊讶。

这个范闲……当真是有趣。

李承渊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他心中并无多少惊讶,只有一丝冷冽的赞赏。

好一招釜底抽薪,好一招以毒攻毒!

用一桩更大的、足以引爆整个京都舆论的风流丑闻,去覆盖一桩悬而未决的谋杀指控。

够狠,够绝。

这短暂的死寂,被二皇子一声压抑不住的轻咳打破。

他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立刻从队列中站了出来,脸上带着一副“为范闲鸣不平”的仗义执言之色,矛头直指已经彻底懵掉的太子。

“大哥。”

二皇子语重心长,眼神里却满是戏谑。

“凡事,总要讲个证据。如今范闲既有郡主可以作证,证明他整晚都不在现场,你这指控,岂非是毫无逻辑,空口白牙?”

他微微一顿,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凛然正气。

“无凭无据,便在御前攻讦朝廷命官,这……恐怕不只是诬陷忠良那么简单吧?”

范闲这石破天惊的一句话,不仅将他自己从漩涡的中心完美摘了出去,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太子的脸上,将他置于一个进退维谷、愚蠢至极的尴尬境地。

整个林珙被杀一案的真相,也因为这桩突如其来的“风流韵事”,变得愈发浑浊,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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