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挺身而出,将一口黑锅稳稳地背在了自己身上。
这让一直提心吊胆,一心只想护着他的一大爷易中海,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他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轻松。
很好。
只要傻柱认了,这事就还能在他掌控的范围之内。
院里的事,就在院里解决。
“咳!”
易中海重重地敲了敲桌子,试图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自己身上,准备趁着这个机会,来个快刀斩乱麻。
“好了,既然傻柱已经承认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清了清嗓子,摆出四合院里最高掌权者的威严姿态,目光扫过全场。
“我看,就按咱们院里一贯的规矩办,傻柱,你赔……”
赔钱了事。
这四个字已经滚到了他的嘴边,马上就要脱口而出。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耳朵里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慢着!”
人群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
易中海准备落下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是谁?
是谁敢在这种时候,打断他这位一大爷的话?
一道身影从围观的人群里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站到了院子中央昏黄的灯光下。
是陈建国。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紧张,嘴角甚至还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动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光。
他环视一周,最后将目光落在了主位上脸色铁青的易中海身上。
“一大爷,这事儿,恐怕没这么简单。”
轰!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整个大院瞬间炸开了锅。
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全都聚焦在了陈建国身上,带着惊愕,带着不解,也带着浓浓的好奇。
这个陈建国,又要搞什么名堂?
陈建国没有理会周围的议论声,他先是瞥了一眼满脸错愕的傻柱,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他慢悠悠地开口,声音清晰而沉稳。
“许大茂的酒,根本不可能是傻柱换的。”
什么?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傻柱自己都懵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陈建国,脑子里一片空白。
秦淮茹那张刚刚有所缓和的俏脸,血色瞬间褪尽,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陈建国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不等众人从这巨大的反转中回过神来,陈建国继续用他那不疾不徐的语调,抛出了一个铁证。
“因为许大茂请客吃饭的那个时间点,傻柱,正在轧钢厂的食堂后厨,跟他的徒弟马华打架。”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张张惊疑不定的脸。
“这件事,食堂几十号人全都能作证。他,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铁证如山!
傻柱和秦淮茹的身体同时一震,如遭雷击。
他们怎么也想不通,陈建国为什么要出来帮傻柱澄清?他不是跟傻柱有仇吗?
就在他们脑中乱成一锅粥的时候,陈建国话锋猛地一转。
他脸上的那丝玩味笑容倏然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严肃。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手臂猛地抬起,食指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指向了还处在呆滞中的傻柱!
“他虽然没换酒,但他偷了比酒更了不得的东西!”
这一声揭发,如同平地惊雷,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作响!
比许大茂那瓶特供茅台还了不得的东西?
那是什么?
“什么东西?!”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紧接着,院里所有人都齐声追问,好奇心被彻底点燃。
陈建国嘴角的弧度再次扬起,却带着一股子森然的冷意。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过身,对着漆黑的院门口,运足了气,放声大喊:
“李主任,刘科长,可以进来了!”
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院里所有人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喊蒙了,下意识地顺着他的目光朝院门口望去。
话音刚落。
两道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势,从门外的黑暗中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是轧钢厂食堂的李主任,他那张胖脸此刻黑得能滴出水来。
跟在他身后的,是保卫科的刘科长,眼神锐利如鹰,腰间还别着警棍。
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制服、神情严肃的保卫干事。
这阵仗,哪是邻里纠纷,分明是来抓贼的!
院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李主任一进院,目光就死死锁定了傻柱,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跟前,指着傻柱的鼻子,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雷霆怒火。
“何雨柱!”
“你胆子不小啊!”
“竟敢偷盗我们食堂仓库里,准备送给厂领导的金华火腿!”
李主任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金华火腿!
还是准备送给厂领导的!
这两个词,像两记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如果说,偷邻居的酒,最多算是手脚不干净,是道德问题,赔钱道歉就能了事。
那么,偷盗工厂食堂用来招待上级领导的名贵食材,这性质就完全变了!
这是盗窃公家财产!
是犯罪!是要被抓起来判刑的重罪!
没等傻柱从这毁天灭地的指控中反应过来,刘科长已经一挥手。
“去,搜!”
两个保卫干事得到命令,如同饿虎扑食一般,径直冲进了傻柱那间黑漆漆的屋子。
很快,屋里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响。
不到一分钟。
一个保卫干事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高高举着一个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那东西体型硕大,即便隔着油纸,也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腌制肉香。
油纸的边角,还渗着点点深色的油渍。
正是那只金华火腿!
这一下,人赃俱获!
铁证如山!
傻柱的脸,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眼神空洞,嘴里喃喃自语:“不……不是我……”
可他的辩解,在如山的铁证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最终,经过三位大爷和怒不可遏的厂领导进行的一场“联合审判”,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傻柱,盗窃公家财产罪名成立,处以五十元的巨额罚款!
并且,被无限期停职,回家反省!
五十块!
这几乎是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资!
无限期停职,更是直接断了傻柱唯一的经济来源!
这处罚,几乎是彻底断了傻柱的生路!
院子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雷霆手段给镇住了,看着瘫在地上的傻柱,眼神里充满了复杂。
而另一边,一直等着看好戏的许大茂,此刻也终于彻底反应了过来。
既然酒不是傻柱换的,那陈建国刚才说的就是真的!
那么偷酒的真凶……就只剩下一个人!
棒梗!
许大茂的眼睛瞬间就红了,他猛地转身,一把揪住了旁边刚因为傻柱被重罚而松了一口气的秦淮茹的衣领。
他面目狰狞,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了秦淮茹的脸上。
“秦淮茹!”
“好你个秦淮茹!你儿子偷了我的酒,你还敢让傻柱替他顶罪!”
他恶狠狠地咆哮道:“我那瓶是特供茅台,价值不菲!你今天要是不赔我,我现在就去派出所报警,让警察来抓你儿子!”
“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贾家,养出来一个贼!”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秦淮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不见。
她看着状若疯魔的许大茂,又看了看远处瘫倒在地、前途尽毁的傻柱。
这一刻,秦淮茹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走投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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