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污染，还在继续。
而且，是以一种摧枯拉朽、赶尽杀绝的方式，向着诸天万界所有观众的理智防线，发起了第二轮饱和式攻击。
就在所有人以为，奥托·阿波卡利斯身穿JK短裙、搔首弄姿唱跳《老公天下第一》，已经是人类想象力的极限，是文明所能承受的羞耻天花板时——
舞台上的镜头，转了。
追光灯从油腻而甜美的金发主教身上移开，打向了他身侧的阴影处。
一个全新的身影，从那里大步流星地……不，是同手同脚地，迈了出来。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肌肉线条分明的男人。
一头不羁的白色短发，下巴上蓄着性感的胡茬，脸上带着饱经风霜的沧桑与豪迈。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都是一个充满了雄性荷尔蒙，能让少女尖叫、少妇脸红的顶级帅大叔。
然而，他身上穿的，是和奥托同款的，粉白相间的JK水手服。
那条短到令人发指的百褶裙，穿在他那双肌肉虬结、腿毛旺盛的大长腿上，产生了一种足以让克苏鲁都san值狂掉的视觉冲击力。
音乐还在继续，轮到了他的part。
只见这位猛男大叔，深吸一口气，用尽了毕生的演技，对着镜头挤出了一个自认为很甜美的笑容，露出一口能拍牙膏广告的大白牙。
然后，他抬起粗壮的手臂，笨拙地比划出一个爱心。
“我的老公超帅！”
他开口了。
那是一道无比雄浑、中气十足、能吼穿三条街的男高音。
“英俊潇洒人人爱！”
他尝试着像奥托一样扭动腰肢，结果动作僵硬得像是生了锈的机器人，裙摆倒是飞起来了，露出了底下那条品味独特的……蓝色星星平角裤。
“有了他，我每天，都活在恋爱时代！”
他唱完最后一句，还用力地对着镜头抛了个媚眼，结果用力过猛，变成了眼部肌肉抽筋。
整个世界，比之前奥托登场时，还要安静。
如果说奥托的表演是精神原子弹，那这个男人的登场，就是一颗精准引爆了所有人心防的……脏弹。
杀伤力不大，侮辱性极强。
短暂的死寂后，是更加猛烈的，此起彼伏的哀嚎与尖叫。
“爸——？！”
...
圣芙蕾雅学院，琪亚娜·卡斯兰娜，发出了人生中最凄厉、最绝望的一声呐喊。
她眼睁睁地看着光幕上那个顶着自己老爹的脸，穿着变态衣服，唱着变态歌曲的男人，感觉自己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在这一刻被彻底碾成了粉末。
那个从小就告诉她“卡斯兰娜的男人流血不流泪”的父亲！
那个单手扛着天火圣裁，能跟审判级崩坏兽肉搏的父亲！
那个在她心中，形象无比高大、帅气潇洒的父亲！
齐格飞·卡斯兰娜！
他……他怎么会……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琪亚娜的崩溃，成了点燃客厅笑点的导火索。
姬子第一个破防，她笑得直接从沙发上滑了下去，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眼角飙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不行了……齐格飞……他……他那个媚眼！我的天！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要瞎了！”
德丽莎也笑得直不起腰，她的小拳头用力捶着桌子，发出“咚咚咚”的响声。
“录下来！布洛妮娅！快！高清！4K！这个角度！对！把他那个蓝色星星内裤给我特写！”
“布洛妮娅明白。”
银发少女面无表情，但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操作的速度快出了残影。
“已保存至加密文件夹，命名为【学园长敲诈素材NO.1】。”
“不……不要啊……”
琪亚娜发出了虚弱的呻吟。
她感觉自己没脸见人了。
她甚至可以预见，明天，不，今天下午，整个圣芙蕾雅学院的论坛，都会被自己老爹穿着JK短裙扭屁股的动图给刷屏。
社死。
这就是传说中的，究极社死。
琪亚娜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倒在了芽衣的怀里，嘴里吐出根本不存在的灵魂，彻底变成了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
“完了……嫁不出去了……”
……
与此同时，卡斯兰娜家。
气氛，已经不能用凝重来形容。
那是一种风暴来临前，令人窒息的死寂。
就在一分钟前，齐格飞还搂着自己美丽的妻子，指着光幕上的奥托，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塞西莉亚你看！奥托这家伙，真是闷骚到了极点！笑死我了！我就说他脑子不正常！”
塞西莉亚也靠在他的肩上，笑得花枝乱颤，蓝色的眼眸里满是促狭。
“亲爱的，你可不能学他哦。”
“怎么可能！我齐格飞·卡斯兰娜，就算是被崩坏兽踩死，从天命总部跳下去，也绝不可能穿上这种……”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光幕上，那个穿着粉色短裙的白发胡茬猛男，转过了身。
那张脸，和他自己，一模一样。
齐格飞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然后崩塌，碎裂。
他能感觉到，身边妻子那柔软的身体，一点点变硬，那原本带着笑意的目光，也逐渐变得……危险。
“亲、亲爱的……”
齐格飞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听我解释……这……这是假的！对！是P图！是天命的阴谋！是奥托那个混蛋在报复我！”
塞西莉亚没有说话。
她只是缓缓地，坐直了身体，端起了面前的红茶，轻轻抿了一口。
她的动作优雅而从容，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温柔的微笑。
但齐格飞却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太了解自己的妻子了。
她越是平静，就代表着她内心的怒火，烧得越旺。
“老公……超帅？”
塞西莉亚放下了茶杯，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心尖，却让齐格飞的汗毛根根倒竖。
“齐格飞，我只是有点好奇。”
她歪了歪头，蓝色的眼眸纯净得像天空，里面却倒映着齐格飞惨白的脸。“你口中的那个‘老公’……是谁啊？”
“还有，那条蓝色星星的内裤，是你上次说洗了之后就找不到了的那条吗？”
“原来，是被你穿着去……参加男团了？”
完了。
齐格飞的脑子里，只剩下了这两个字。
跳进天火大道也洗不清了。
他看着光幕上那个还在笨拙跳舞的自己，第一次，对奥托·阿波卡利斯，产生了某种跨越了阶级与仇恨的……同病相怜之情。
……
提瓦特大陆，璃月港，和裕茶馆。
钟离正端着茶杯，细细品味着今年的新茶。
他对光幕上那些异世界的爱恨情仇并不太感兴趣，只是将其当做了一出新奇的话本。
直到那首名为《老公天下第一》的歌曲响起。
当奥托那富有磁性的男声唱出第一句歌词时，钟离品茶的动作，微微一顿。
这个声音……
为何，与自己的声音，有七八分的相似？
他皱起了眉头，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在心头萦绕。
紧接着，齐格飞登场了，那粗犷的声线暂时打消了他的疑虑。
然而，那首歌曲的旋律和歌词，却像是有魔性一般，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老公老公，mua……”
“我的老公超帅……”
钟离的思绪，开始不受控制地飘散。
他开始想象。
如果……
如果自己，也穿上那身……粉白色的衣物。
那条短裙，似乎有些过于……轻佻了。有违礼法。
还有那双白色的长袜，若是换成黑色的，或许会更显沉稳一些？
不，重点不在这里。
重点是，以自己的嗓音，去唱那首……
“欲买桂花同载酒……呃……”
“老公老公，mua……”
两种截然不同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激烈碰撞。
岩王帝君那历经六千年风霜而不动的磐石之心，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的心神，不宁了。
咔。
一声轻响。
他手中的，那只价值不菲的古董茶杯上，悄然蔓延开一道细微的裂纹。
“客卿？”
对面的说书人田铁嘴注意到了他的异样，关切地问了一句。
“您没事吧？”
“无妨。”
钟离回过神来，放下了茶杯，神色恢复了古井无波。
“只是听此靡靡之音，心有所感罢了。”
他嘴上说得云淡风轻，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从今天起，他恐怕再也无法直视“老公”这个词了。
而此刻，光幕之上，继奥托和齐格飞之后，第三道追光灯，亮了起来。
镜头缓缓平移。
这一次，出现在舞台中央的，是一个截然不同的身影。
那人一头灰色的长发，脸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神情冷峻，气质沉稳。
他身上穿着的，依旧是那套该死的粉色JK制服。
但他并没有像前两人那样搔首弄姿，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推了推眼镜。
诸天万界，无数正在观看的人，都愣住了。
星穹列车上。
瓦尔特·杨，这位前逆熵盟主，星穹列车的可靠领航员，正默默擦拭着自己那被擦得一干二净的画板。
当他看到光幕上那个身影时，擦拭的动作，停住了。
姬子和丹恒，也停止了对三月七的嘲笑，齐刷刷地转过头，用一种见了鬼的眼神，看着他。
“老杨……”
三月七的声音，带着哭腔和一丝丝的兴奋。
“那个人……是你吗？”
瓦尔特·杨没有回答。
他只是沉默地，看着光幕上那个和自己年轻时一模一样的男人。
然后，他看到“自己”，拿起了麦克风。
下一轮的精神攻击，似乎……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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