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没看出来这是他蓄谋欺辱付氏?”
江浑回头怒喝。
林凤英被他吓得一哆嗦。
这件事的确是她自作主张。
她想要付玲秀死,才能带着孩子认祖归宗。
江成业都已经二十一岁,是大龄青年,婚事不能再拖了!
可她却从来都认不清,江浑并不想逼死付玲秀。
最起码在拿到付家最后的财产前,他是不想的。
所以在枕头风的吹拂之下,他允许林凤英代替病种的付玲秀回来支持母亲的忌日。
可他千真万确没想往自己头上扣这么大一顶绿帽子。
还是当着与他交好的众位同僚面前。
林凤英五指紧紧抓着手帕落下,心也必须横下,不再受江浑控制的急言反驳:
“我有哪里说错吗?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之前我们怎么请她来参加祭祀,她都不肯来。”
“现在躺在这里的是她!衣衫不整与男人苟且的也是她!她自己行为不端,还怪得着别人说吗?”
她边说边扶了扶珍珠项链。
江浑怒气冲冲的表情缓缓放下。
这项链是江成业送的。
她是在提醒江浑,就算不会看在他们夫妻二十多年的份上,给她一个名分。
也该想想他们儿子的未来,以及他一直想要个儿子立门户,不再让别人戳他脊梁骨的愿望。
林凤英勾起唇角,转头看向相拥痛哭的母女,撇着嘴继续落井下石:
“亏江大人还有心思向着她!她自幼以礼佛的借口经常出入寺庙,只怕早就勾搭上这种花和尚。说起来……呵呵!这江念初大小姐到底是不是您的,都还不好说呢!”
“啪!”
几乎就是在她话音落地之时,江念初将娘亲放到赶到的叶流萤怀中。
而后就以离弦之箭的速度冲过来,抬手狠狠摔了她一个大嘴巴。
力气大到将林凤英的脸都扇歪了。
她不敢置信的捂脸转头,果然就对上江念初凌厉眼神,以及惯性霸道冷冽的回击:
“若是自愿的,需要燃催-情-香?”
话音落,江念初握着铜香炉的右手,就狠狠砸向林凤英的脑袋。
要不是江浑手疾眼快拉了她一把,她一定会被愤怒至极的江念初打开瓢。
然而距离太近,林凤英也没真的无恙。
掉落的香炉重重砸在她的脚趾上,疼的她当场就跳了起来。
香灰被扑腾到四处飞扬,浓烈不寻常的味道弥散,让满屋人都捂住口鼻。
“你……我……我怎么知道他们干嘛燃香?或许就是为了情趣呢!”
林凤英一手捂着脸一手捂着脚,上下都疼也没胆打回去,一蹦一跳向后去,生怕江念初再发疯打人。
这死丫头仗着独生嫡女的身份,没少在京城作恶,也从没真的被惩罚过。
给她等着吧。
等她斗倒付玲秀上位,成了真正的江夫人。
第一件事就是命人打断江念初的双腿。
江念初冷笑一声:
“难怪二十多年过去了,你依旧还无名无分!就冲你这脑子,再过八百年也别想如愿以偿!”
“我娘病入膏肓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她现在这身体,连正常起身都做不到,还能做什么欲加之罪?你这样的蠢货都还活着,她凭什么想死?”
“至于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拖出去打一顿,就知道他到底什么来历了!来人呐!给我往死里打!”
“不能打!”
林凤英看了一眼,瘫在地上已经快吓尿裤子的和尚,本能的开口反驳。
喊完这一嗓子,她自己也觉得突兀,立刻转头对江浑解释道:
“大小姐为了保护她娘,这是打算让死人闭嘴啊!”
“这么多人都看着呢!若不让证人开口,怎平悠悠众口?”
说到这里,抬脚嫌弃的踹了一下瘫软匍匐的和尚。
“不想死的话就如实交代!”
她光忙着继续部署原本的计划,根本就没时间察觉,江念初隐隐勾起的唇角。
秃头男人赶快爬起,跪倒在地也不敢抬头,磕磕巴巴差点咬断舌头。
“真、真的不关贫僧的事啊!五年前贫僧在护园寺剃度时,就听师兄们说过林夫人是个妙人,与她有染的可不止贫僧一个,贫僧也不是最后一个。”
“贫僧只是日子太素了,昏了头,这才会答应江夫人,在她身边的嬷嬷通知后,按时来这里跟江夫人私会。我、贫僧发誓,也就最近这三年的、的二十几次,其他时候都不是贫僧,求林大人饶命啊!”
“嬷嬷?哪个嬷嬷?你将我娘身边贴身的嬷嬷都打晕才闯进来,这不是最好的反证?”
江念初一瞬反应的时间都不给,就咄咄逼人出口。
秃头男人连想的时间都没有,立刻按照计划回击:
“人不是贫僧打晕的!贫僧每次来,都是齐嬷嬷开的门,其她人也都已经被处理。不关贫僧的事。”
齐嬷嬷是陪嫁大丫鬟,在付玲秀身边伺候四十年了。
江念初万万没想到,被收买出卖娘亲的人,居然会是她。
也难怪娘亲在被侮辱被背叛后万念俱灰,与林凤英同归于尽了。
“老、老奴……也不想,只是听从夫人的命令啊!”
齐嬷嬷刚从自家小姐还活着的惊恐中清醒,立刻跪倒在地撇清关系。
到了这一刻,江浑都已经分不清楚,这到底是林凤英在诬陷妻子,还是早就知道妻子的把柄而逼宫了。
作为一个男人,他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后槽牙都咬的咯吱作响。
“该说的人,都说完了?”
江念初上前一步,将所有人恶意的视线都挡住。
她既已回归,就绝对不会再让娘亲受一丝伤害。
“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可为她狡辩的?”
江浑还是轻易选择不相信,已经结发二十一年的妻子。
付玲秀无力的闭上眼睛。
要不是她已不能动,要不是女儿死而复生,这一刻她会选择以死证清白。
江念初对渣爹没有期待,自然不会感到失望。
只是平静又条理清晰的开始反击:
“他不是和尚!”
“你胡说八道!他头顶有九个戒疤,而且是旧痕,怎么可能不是和尚?你说不是就不是?”
林凤英急吼吼的反驳。
“贫僧就是护园寺的和尚。如果施主不信,可以去护园寺调取贫僧的僧籍。”
秃头男人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