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过玉泉山时，玉鼎真人的指尖正掐着风伯后颈的命门。
"定魂术！"他低喝一声，眉心金纹骤亮，风伯的魂魄被抽离半寸，在两人之间浮成半透明的人形。
玉鼎袖中算盘突然炸开一声脆响，十三颗算珠"叮叮当当"滚了满地——卦象显示，这魂魄里连葫芦藤的影子都没有。
"道友？"太一的火尖枪收了三分火候，枪尖却仍抵着风伯后腰，"你这算盘子不是号称能断因果？"
玉鼎弯腰捡起颗算珠，指腹摩挲着上面裂开的细纹。
他分明记得三日前在不周山，那缕若有若无的葫芦藤气息是缠在风伯衣角的，怎么此刻竟干干净净？
难道有人......
"某说过不知！"风伯的魂魄抖得像片落叶，"陈玄那厮最会使障眼法，上回他在洞府外种了片幻雾竹林，我蹲守七日，连他的道袍角都没摸着！"
太一突然抽回火尖枪，枪头在石面上划出半尺深的痕迹。
他闭目感知片刻，浓眉猛地拧成疙瘩："那股子先天灵根的生气，确实不在这老东西身上。"
山风卷着松涛灌进山巅，玉鼎的道袍猎猎作响。
他望着太一腰间晃动的混沌钟，又瞥向风伯焦黑的发梢，突然想起袖中那块还在发烫的传音符——先前听到的"太一要独吞葫芦藤"的对话，莫不是有人故意......
"玉鼎真人！"
一声脆喝惊飞了林子里的夜鸦。
陈玄缩在山壁后的岩石缝里，看着不远处对峙的三人，手指悄悄抠进掌心。
他刚才摸黑潜上来时，裤脚还沾着山涧的青苔，此刻正顺着小腿往下淌凉水，"系统你倒是说说，这偷摸搞事的活儿，比我当年送外卖爬二十七楼还累。"
"宿主当前任务完成度87%，建议加快动作。"系统机械音在识海响起。
陈玄翻了个白眼，从怀里摸出个巴掌大的布包。
他猫着腰绕到东侧偏殿，那里是玉鼎存放法宝的静室，门口两个黄巾力士正抱着斩妖剑打盹。"现代职场摸鱼技巧，放之洪荒皆准。"他嘀咕着捡起块小石子，"啪"地弹向左侧力士的后颈。
"谁？"力士猛地转身，斩妖剑"呛啷"出鞘。
陈玄趁机溜到静室门前，指尖快速在门框上点了七下——这是他前日偷看玉鼎布下的禁法时记下的破解口诀。
静室门"吱呀"裂开条缝，他迅速闪进去，目光扫过满墙的玉匣。
最中间那个镶嵌着九瓣莲花纹的，是玉鼎的本命储物法宝"清灵囊"。
"得罪了。"陈玄搓了搓手，从怀里掏出段青藤。
这是他用后山最普通的野藤，混着三滴麒麟血、两钱玄铁精，再掐了套"以假乱真"的小法诀炼的。
此刻他又咬破指尖，在藤上抹了缕淡金色的妖气——这是他前日偷摸拔了太一身后妖将的头发，用"气转诀"炼出来的。
"去！"他把假藤塞进清灵囊，又从袖中摸出真正的葫芦藤，轻轻埋在静室角落的香炉灰里。
那藤上的葫芦籽儿还泛着水光，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系统说这玩意儿能结出先天葫芦，回头得找镇元子换点人参果当零嘴。"
静室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陈玄心头一跳，赶紧缩到香案下。
透过镂空雕花的缝隙，他看见玉鼎黑着脸走进来，太一跟在身后，火尖枪上还沾着未散的金焰。
"清灵囊。"玉鼎伸手一招，莲花纹玉匣"咻"地飞入掌心。
他掐了个法诀，一团青光中，那段假藤"唰"地展开，藤上五颗青葫芦正泛着先天灵气的微光。
玉鼎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是？"太一凑过来，鼻尖动了动，"妖气？"
"太一道友倒是好手段。"玉鼎的声音像浸了冰的铁，"前日说风伯藏了葫芦藤，今日倒把假货塞到某的清灵囊里？
当阐教是任你揉捏的软柿子？"
"放屁！"太一一掌拍碎案几，混沌钟嗡鸣着浮在头顶，"某妖族何时学过你们阐教的阴私手段？
这妖气分明是你自己炼的！"
陈玄躲在香案下，看着两人越吵越凶。
玉鼎的拂尘甩得噼啪响，太一的火尖枪都烧着了房梁，连门口的黄巾力士都被余波掀翻在地。
他悄悄摸出颗朱果咬了口，甜汁儿顺着嘴角淌，心里乐开了花："老狐狸和暴脾气碰一块儿，这架不得打三天三夜？"
"风伯！还不快滚？"他突然捏着嗓子喊了一嗓子。
被遗忘在角落的风伯猛地惊醒。
他看着两个杀红了眼的大佬，又瞅了瞅地上被余波震开的山涧小路，咬咬牙一缩脖子，顺着石缝溜下了山。
路过陈玄藏身的香案时，他衣角突然泛起微光——陈玄弹了弹指尖，一颗米粒大的金色种子钻进了那破洞的衣角。
"宿主触发隐藏操作：善意播种。
未来风伯若为宿主提供帮助，可额外获得千年蟠桃×3。"系统提示音响起。
"这买卖划算。"陈玄摸着下巴笑，等风伯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林子里，他才猫着腰溜出静室。
此时山巅的争吵已经升级，玉鼎祭出了斩仙剑，太一的混沌钟震得整座山都在晃，连远处的星斗都被余波搅得乱了轨迹。
陈玄找了块向阳的山坡坐下，望着山巅的动静摸出颗葡萄大小的先天灵珠——这是系统抽奖送的"千里眼"，能把远处的画面投到灵珠上。
此刻灵珠里，玉鼎的拂尘正抽在太一肩头，太一气得直接召来了十只金乌，火光把半边天都烧红了。
"这瓜吃得够爽。"他啃着朱果乐不可支，"系统，我这挑拨离间的手艺，比你那任务奖励如何？"
"检测到因果扰动系数突破临界值。"系统沉默两秒，"新任务发布：【在不引起圣人注意的情况下，参加一次三清论道大会】。
任务奖励：盘古斧碎片（小）×1，推演天机术（入门）。"
陈玄的朱果"啪嗒"掉在地上。
他盯着灵珠里还在互殴的两人，又抬头望向昆仑山方向——那里有座九层高台，传闻每过千年，老子、元始、通天便会在台上论道，连圣人都要静听。
"三清论道大会？"他摸着下巴笑出了声，"上回鸿钧讲道我蹲在门口听，这回......"他搓了搓手，眼睛亮得像星子，"我得准备套新说辞，说不定能在台上唱个独角戏。"
山风卷着晚霞掠过他的发梢，远处传来玉鼎的怒吼："太一小儿，今日不把你烧了，某就不姓玉！"太一则扯着嗓子喊："玉鼎老匹夫，有本事别躲在阵里！"
陈玄捡回朱果咬了口，望着昆仑山方向的霞光眯起眼。
那里的云层里，隐约能看见九色毫光流转——那是三清道宫的方向。
他拍了拍裤脚的土站起身，系统提示音还在识海回响："距离三清论道大会开启，剩余三十七日。"
"三十七天......"他掰着手指头算计，"得先搞套像样的行头，再学点能镇场子的本事......对了，系统，那推演天机术入门......"
山巅的打斗声渐远，陈玄的身影融进暮色里，只留下一串带着笑意的嘀咕，混着晚风飘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