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蹲在昆仑山后山的老槐树上，指甲盖大小的【道韵伪装符】在掌心泛着青芒。
系统提示音刚消失那会儿，他差点笑出声——这符纸的说明写着“可模拟任意门派外门弟子道韵，持续半日”，活像某宝9.9包邮的“学生卡”。
“玉鼎那老阴货带队的外门弟子，得挑个落单的。”他搓了搓手，目光扫过山脚下排成两列的阐教修士。
二十几个外门弟子正抱着竹简鱼贯而行，最末尾的小道士脚步发虚，腰间的乾坤袋晃得叮当响。
陈玄眼睛一亮——这小子连走路都不利索，肯定是被临时抓来充数的。
他猫着腰从树杈间滑下，落地时故意踩断根枯枝。
小道士猛地回头，腰间的铜铃“叮铃”作响：“谁？”陈玄赶紧把伪装符往额角一贴，瞬间觉得周身气息变得生涩又刻板，活像刚背完《黄庭经》的小菜鸟。
他挠着后脑勺凑过去，用最憨的语气开口：“师兄，我是西峰新入门的李二狗，师傅说让我跟着您去论道台……”
小道士上下打量他，见他道袍上的云纹确实是昆仑山外门制式，这才皱着眉点头：“跟紧了，别乱跑。玉鼎师叔最烦丢三落四的。”陈玄憋着笑应下，余光瞥见小道士腰间挂着的“外门弟子腰牌”，心道“李二狗”这名字取得妙——反正外门弟子多如牛毛，谁会记得具体姓名？
三十三天外的论道台比陈玄想象中更气派。
混沌紫气像被揉碎的绸缎，在高台下翻涌；三清道尊各坐青莲、玄黄、玉清三朵宝莲，老子捻着白须似笑非笑，元始天尊的目光冷得能冻碎星辰，通天教主倒是撑着下巴打哈欠，活像上课犯困的学生。
“系统，任务进度条动没？”陈玄捏着袖中储物袋里的假藤蔓，心里直打鼓。
系统机械音在识海响起：【伪装符剩余两刻，当前任务进度17%】。
他深吸口气——得赶在符失效前把戏唱完。
“诸位道友！”主持论道的广成子刚举起玉笏，陈玄突然窜上高台。
他的道袍被山风掀起，活像只炸毛的公鸡：“贫道有一事不明，还请诸位高贤解惑！”
台下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针落。
玉鼎真人正端着茶盏的手猛地一抖，茶水泼湿了半幅道袍。
他抬头看清台上人影，瞳孔微微收缩——这小道士的道韵明明是外门弟子，怎么敢在三清面前造次？
“玉鼎师兄，”陈玄手指精准戳向玉鼎的方向，“听说你被妖族太一栽赃偷葫芦藤，可有此事？”
玉鼎的脸“刷”地白了。
前几日他在不周山跟太一大打出手的事，原本想着悄悄压下，谁成想被个外门弟子当众抖了出来？
他捏紧腰间的玉泉剑，指节泛白：“你是哪个峰的？”
台下修士们的窃窃私语像滚水般炸开。
“这不是玉鼎真人之前说的被偷的葫芦藤案吗？”“妖族向来霸道，指不定真干得出来……”太一原本斜倚在座位上的身子猛地直起，火尖枪“当啷”一声砸在案几上，金焰“腾”地窜起三尺：“小娃娃，你可知在三清面前诬陷大妖是何罪？”
陈玄摸出那截假藤蔓，故意在掌心颠了颠：“前辈且看，这是贫道在不周山战场捡到的。”他运起法力，藤蔓上果然浮起几缕赤金色气息——那是他前夜偷偷用系统抽奖得来的“气息复制丹”，从太一战袍上刮下来的。
太一的本命真火“轰”地烧红了半边天，他霍然起身，案几在法力冲击下碎成齑粉：“荒谬！某的气息怎会留在假藤上？分明是有人……”
“且慢。”老子突然开口。
他的目光像两柄无形的剑，扫过陈玄手中的藤蔓。
陈玄感觉后背发凉——圣人的神识扫过来时，他藏在体内空间的真藤蔓险些露馅。
好在系统及时弹出提示：【检测到圣人感知，已启动最高级屏蔽】，他才勉强稳住呼吸。
元始天尊的目光刀子似的剜向玉鼎：“玉鼎，你说这葫芦藤是妖族所栽，可证据呢？”玉鼎额角的汗顺着下巴往下淌，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之前他确实只凭着“感觉”咬定是太一，根本没实质性证据。
陈玄趁机拱了拱手：“贫道不过一介散修，今日能上台论道已属侥幸。若诸位嫌贫道多嘴……”他故意拖长话音，转身作势要走。
“慢着！”太一气得火尖枪都在发抖，“你到底是哪门哪派的？”陈玄脚步一顿，摸着后脑勺笑：“回前辈的话，贫道是昆仑山外门的李二狗……”他话音未落，系统提示音炸响：【伪装符效果剩余半刻！】
陈玄心头一紧，撒腿就往台下跑。
他的道袍被风掀得猎猎作响，活像只受惊的鹌鹑。
玉鼎望着他的背影，突然反应过来：“李二狗？西峰三个月前根本没新收弟子！”
“糟了！”陈玄跑得更快了。
他能听见身后传来玉鼎的怒吼：“给我追！”还有太一的冷笑：“阐教何时收了这么个油嘴滑舌的弟子？”但他顾不上这些——系统任务进度条已经跳到了89%，只要撑过这半刻……
等他连滚带爬钻出论道台的结界时，伪装符“滋啦”一声化作青烟。
陈玄扶着棵歪脖子树喘气，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任务完成！
奖励已发放至储物袋】。
他赶紧摸了摸腰间——果然多了块巴掌大的碎片，表面流转着混沌气息，像块没打磨的黑玉。
“盘古斧碎片啊……”陈玄把碎片贴在脸上蹭了蹭，笑得见牙不见眼。
山风卷着松涛掠过他的发梢，他突然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清甜灵气，像蜂蜜混着晨露。
顺着气味望去，半山腰的山壁上有道半人高的裂痕，裂痕里渗出的雾气泛着淡金色，像在招他过去。
“系统，那是……”陈玄刚开口，系统音就打断他：【检测到混沌灵气异常波动，建议宿主前往探查】。
他搓了搓手，把碎片小心收进储物袋，哼着《最炫民族风》往山壁走去。
暮色里，他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山壁裂痕里的雾气却突然翻涌起来，隐约能听见某种古老的嗡鸣，像极了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