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的质问，如同一张淬了毒的网，当着全院所有人的面，朝着林凡当头罩下。
每一个字，都阴险到了骨子里。
投机倒把？
小偷小摸？
在这个人人自危，成分大过天的年代，任何一顶帽子扣下来，都足以压垮一个年轻人的一生。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污蔑，这是要彻底毁掉林凡，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聚焦在林凡身上，眼神各异。有幸灾乐祸，有嫉妒，有怀疑，也有纯粹的麻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尘土和劣质烟草混合的呛人味道，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所有人都等着看林凡的反应。
是会惊慌失措地辩解？还是会恼羞成怒地咒骂？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林凡只是静静地站着，挺拔的身姿在昏黄的灯光下，投下一道笔直的影子。他看着对面那个色厉内荏，试图用长辈身份和道德制高点来压垮自己的老人，嘴角忽然勾起了一道弧度。
那不是笑，那是一种极致的轻蔑。
“呵。”
一声极轻的嗤笑，从他喉咙里溢出。
声音不大，却像一根钢针，精准地刺破了现场凝固的气氛，也刺穿了易中海伪装出来的强大气场。
易中海的瞳孔，微不可查地缩了一下。
“我的钱，来路正不正，轮不到你来管！”
林凡终于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强势。
话音未落，他动了。
他当着全院人的面，向前踏出一步。
就这一步，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
如果说刚才的他是一柄藏于鞘中的利剑，那么此刻，这柄剑已经悍然出鞘，锋芒毕露，寒气逼人！
“倒是你，易中海！”
林凡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如同平地炸开的一记响雷，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作响！
易中海的心脏猛地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龌龊心思！”
林凡的目光如电，死死锁定着易中海那张瞬间变得有些慌乱的老脸，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刺骨的冰寒。
“你多年来省吃俭用，接济秦淮茹一家，真是出于善心吗？”
这一问，让院里不少人都愣住了。
这不是公认的事实吗？一大爷心善，看秦淮茹孤儿寡母可怜，这才帮衬一把。
“你不过是看贾东旭废了，想把他们一家，培养成给你养老送终的工具罢了！”
轰！
这句话，比刚才的雷声更加炸裂！
人群中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站在一旁的二大爷刘海中，眼中精光一闪。三大爷阎埠贵，扶着眼镜的手也顿住了。
易中海的脸色，瞬间由红转白。
“你……你血口喷人！”
他颤抖着手指着林凡，可那声音里的底气，已经虚了三分。
林凡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攻势如同狂风暴雨，一波接着一波！
“你算计着，等棒梗长大了，给你当干儿子！让你名正言顺地插手贾家的事！”
“你算计着，等秦淮茹守不住了，就让你那个言听计从的徒弟傻柱接盘！你好继续以‘师父’、以‘长辈’的名义，心安理得地享受他们一家的伺候！”
林凡步步紧逼，声音越来越大，回荡在四合院的上空。
他的话，就像一把最锋利的剥皮刀，一刀，一刀，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易中海内心深处那个最阴暗、最自私、最肮脏的角落，血淋淋地挖了出来，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他那张经营了几十年，被院里所有人顶礼膜拜的“德高望重”、“一心为公”的伪善面具，在这一刻，被林凡用最粗暴、最直接的方式，撕了个粉碎！
“现在！”
林凡的语气猛然一沉，带着无尽的嘲弄。
“眼看贾家这颗棋子要废了，榨不出油水了，你就想把我拉下水，让我来当这个新的冤大头，继续替你供养他们！”
“易中海，你的心，怎么能这么黑！”
“这么毒！”
最后两个字，林凡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整个四合院，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番话里揭露出的真相，震得脑子一片空白。他们呆呆地看着易中海，又看看秦淮茹和傻柱，过往那些被他们忽略的细节，此刻全都串联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
原来一大爷的每一次“公正”，每一次“调解”，背后都藏着如此深沉恶毒的算计！
“你……你……胡说……胡说八道！”
易中海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感觉全院人的目光，都变成了利剑，狠狠地扎在他的身上。那些目光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尊敬和信服，只剩下鄙夷、怀疑和嘲弄。
他几十年来苦心孤诣建立起来的一切，他的威信，他的名声，他的尊严……
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一张老脸，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羞辱，颜色从惨白，迅速涨成了暗沉的猪肝色。青筋在他的额角和脖子上，如同扭曲的蚯蚓一般，狰狞地暴起。
他指着林凡，嘴唇哆嗦着，想反驳，想咒骂，想把这个毁了他一切的小畜生碎尸万段。
可他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他感觉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死死压住，越来越闷，越来越沉，几乎要炸开。
一股腥甜的铁锈味，猛地从喉咙深处涌了上来。
“噗——！”
一口鲜血，夹杂着破碎的内脏气息，猛地从他口中喷了出来！
血沫在空中，洒下一片妖异的红雾。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
所有人都被这骇人的一幕惊呆了。
紧接着，易中海那双圆睁的眼睛，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眼白一翻，整个人就像一根被砍倒的木桩，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砰！”
沉闷的倒地声，终于打破了死寂。
“一大爷！”
“师父！”
院里瞬间炸开了锅！
“林凡！我杀了你！”
傻柱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双眼血红，像一头发了疯的公牛，挥舞着拳头就要冲上来。
“快！快拉住他！”
几个反应快的邻居，死死地抱住了傻柱的腰和胳膊，却被他巨大的力气挣得连连后退。
秦淮茹也顾不上别的了，尖叫着扑到易中海身边，脸上血色尽褪，手忙脚乱地去掐他的人中，哭喊声撕心裂肺。
整个场面，彻底失控！
而在这片混乱的中心，林凡，依旧静静地站着，神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他冷漠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易中海，看着发疯的傻柱，看着痛哭的秦淮茹，眼神深处，一片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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