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院大会的闹剧,终究以易中海捂着胸口,呕出一口心头血狼狈收场。
那口鲜血,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所有人的喧嚣。
大会不欢而散。
贾家,偷鸡不成蚀把米。
钱,一分没讹到。
脸,丢得一干二净。
棒梗那个小畜生,反倒被坐实了是加重贾东旭病情的罪魁祸首,成了整个大院最新的,也是最大的笑料。
夜色深沉,寒风卷着院里若有若无的议论声,钻进贾家的窗户缝里。
屋内的空气,比外面的寒风还要冰冷,粘稠得让人喘不过气。
一股浓重的药味、汗臭味和绝望的气息混合在一起,凝固成了坟墓般的死寂。
贾张氏坐在床沿,一张老脸垮下来,褶子堆里全是怨毒。她死死盯着墙上昏暗的油灯光影,那跳动的火苗,映在她浑浊的眼球里,燃烧着两簇仇恨的鬼火。
瘫在床上的贾东旭,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鸣。
他对林凡的恨意,早已超越了断腿之痛,升腾为一种要将对方挫骨扬灰的执念。
那种恨,是毒蛇的獠牙,是恶鬼的诅咒,盘踞在他腐朽的身体里,啃噬着他最后一点理智。
“妈……”
贾东旭的喉咙里,硬生生挤出两个字。
声音干涩,嘶哑,像是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他扭动着脖子,用尽全力将视线从肮脏的屋顶,转向他唯一的依靠。
“不能……就这么算了……”
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里崩出来的,带着血腥味。
他的眼神,怨毒到了极致,不再是一个人该有的目光,那是一条在阴沟里苟延残喘的毒蛇,随时准备弹出,给予致命一击。
“那个小畜生……必须死!”
最后三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却因为身体的破败,只化作了低沉的咆哮,牵动了胸口的伤,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
“我知道!”
贾张氏猛地回头,咬牙切齿,脸上的横肉都在颤抖。
“我恨不得现在就去撕烂他那张脸!可他现在邪门得很,硬来……咱们娘俩讨不到半点好!”
她的话里,带着一丝无力。
硬的,她们试过了。
结果呢?
贾东旭的伤更重了,她自己也被气得差点昏过去,还成了全院的笑柄。
那个林凡,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还带着一股子邪气,让人无从下手。
母子二人,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对视。
昏黄的灯光下,两双眼睛里,都倒映出对方脸上如出一辙的阴狠。
既然硬的来不了……
那就来阴的!
玩脏的,玩毒的,玩下三滥的!
“棒梗呢?”
贾东旭喉咙滚动,嘶哑地问。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冷静。
贾张氏心领神会。
她那双三角眼猛地一亮,浑浊的瞳孔里闪过一丝阴毒的光。
她转过身,视线在昏暗的屋子里扫了一圈,最终定格在那个缩在墙角的、瘦小的身影上。
棒梗正躲在那里,抱着膝盖,把头埋得很深,身体因为恐惧还在微微发抖。
白天的混乱,大人们狰狞的面孔,还有哥哥那痛苦的惨叫,都把他吓坏了。
“棒梗,过来,到奶奶这儿来。”
贾张氏的声音,刻意放得柔和,但那腔调,却比鬼魅的低语还要阴森。
棒梗迟疑了一下,还是畏畏缩缩地挪了过来。
贾张氏一把将他拉到床边,蹲下身子,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那笑容,在她布满皱纹和恶意的脸上,显得无比扭曲和诡异。
“好孙子,奶奶知道你受委“屈了。”
她的手,枯瘦得如同鸡爪,轻轻拍着棒梗的后背,声音却压得极低,如同蛇信子吐出的毒雾。
“都是那个林凡害的!”
“是他害了你爸,也是他害得咱们家被人笑话!”
“你想不想报仇?”
棒梗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和深深的恐惧,他看着奶奶,又看了看床上形同废人的父亲,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好!”
贾张氏眼中瞬间爆出一团狠厉的光芒。
她一把将棒梗拽得更近,凑到他的耳边,用只有他们祖孙二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阴狠地教唆着。
“明天,你去找院里的小虎、小龙他们。”
“你就跟他们说,林可儿那个小丫头片子,抢了你们玩的地盘。”
“你们一起去,把她给我孤立起来,不许任何人跟她玩!”
她的气息,又冷又臭,吹在棒梗的耳朵里,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不是有个新风车吗?那个林凡给她做的宝贝疙瘩!”
“给我抢过来!”
“当着她的面,给我踩烂!踩得稀巴烂!”
“让她哭!”
“哭得越大声越好!哭得越伤心越好!”
贾张氏的声音越来越低,也越来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林可儿那张挂满泪痕的、绝望的小脸。
她的目的,简单又恶毒。
她就是要用这种最下作,最无耻的方式,去攻击林凡最珍视、最在乎的软肋。
硬骨头难啃,那就从他身边的人下手!
她要让林凡痛苦,让他愤怒,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妹妹被欺负却又无可奈何!
她要让那个小畜生知道,得罪他们贾家的下场!
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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