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胸腔里的那团火,烧穿了理智的最后一道防线。
师父的病,传家宝的失窃,唯一的希望被掐灭。
一桩桩,一件件,都化作了灌满铅汞的怒意,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而许大茂那张挂着小人得志的贱笑的脸,就是点燃这一切的火星。
“呵,傻柱,找不到东西就拿我撒气?”
许大茂的嘲讽还在院子里回荡。
下一秒。
风声呼啸!
傻柱整个人绷成了一张拉满的弓,腰胯发力,右臂带着一股悍然的劲风,铁锤般的拳头在许大茂的瞳孔中急速放大。
“砰!”
一声沉闷又粘稠的撞击声。
拳头与鼻梁骨接触的瞬间,许大茂感觉自己的整个脑袋都变成了一口被重锤敲响的破钟,嗡鸣声尖锐地刺入耳膜。
眼前金星乱冒,一股滚烫的、带着铁锈味的液体瞬间糊满了他的口鼻。
世界颠倒了过来。
他踉跄着后退,伸手一摸,满手的猩红。
“你……你敢打我!”
许大茂的声音因为鼻腔被堵而变得尖利扭曲,又惊又怒。
回应他的,是傻柱布满血丝的双眼和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嘶吼。
“打的就是你个偷鸡摸狗的孙子!”
话音未落,傻柱再度扑上。
他此刻不是那个憨厚的厨子,而是一头被夺走幼崽的猛虎,浑身上下只剩下最原始的暴戾与凶性。
没有章法,没有技巧。
就是一拳,一脚,一记膝撞。
每一击都卯足了力气,结结实实地砸在许大茂的身上。
许大茂那点在放映队里养尊处优的力气,在常年颠勺抡锅的傻柱面前,脆弱得同一张纸。
他只能发出阵阵痛呼,双手徒劳地护着头脸,被揍得节节败退,在院子里狼狈奔逃。
“哎哟!别打了!”
“救命啊!杀人啦!”
他的惨叫声在四合院上空盘旋。
中院的住户们早就被这巨大的动静吸引了出来,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将这片小小的空地围得水泄不通。
却没有一个人上前。
他们的脸上,没有同情,没有劝阻,只有一种近乎于贪婪的兴奋。
看热闹,是这个年代最廉价的娱乐。
看着平日里针锋相对的傻柱和许大茂上演全武行,比看电影还过瘾。
甚至有人在人群里低声叫好,巴不得这场戏演得再激烈一些。
人性的凉薄,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傻柱追,许大茂逃。
整个院子成了他们的角斗场。
许大茂的肺部火烧火燎,双腿发软,身后的脚步声却如同催命的鼓点,越来越近。
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
慌乱中,他根本没看脚下的路。
一块被常年踩踏而微微凸起的青石,成了他命运的转折点。
他的脚尖狠狠地踢在了石头上。
一股钻心的剧痛传来,身体的平衡瞬间被打破。
“噗通!”
许大茂整个人向前扑倒,以一个标准的狗吃屎姿势,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机会!
这个念头在傻柱的脑海中炸开。
他那双杀红了的眼睛里,只剩下倒在地上的那个蜷缩的身影。
所有的愤怒、屈辱、绝望,在这一刻尽数汇集到了他的右腿之上。
“吼!”
一声压抑的、野兽般的低吼从他喉咙深处滚出。
他冲上前去,高高抬起了那只穿着厚重军用大头皮鞋的脚。
鞋底那粗大的纹路和镶嵌的铁钉,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时间,在这一瞬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只高高抬起的脚上。
傻柱的身体后仰到了极限,将全身的重量和力量,灌注于一点。
然后,狠狠地,朝着地上那个身影最脆弱的要害,猛踹下去!
没有丝毫的犹豫!
没有半分的留情!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类的惨叫,骤然撕裂了四合院的夜空。
那声音里蕴含的痛苦与绝望,尖锐得仿佛能刺穿人的耳膜,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从尾椎骨升起一股无法抑制的寒意。
看热闹的众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只见地上的许大茂,双眼暴突,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挣脱出来。
他的身体猛地弓成了一只煮熟的大虾,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声响。
他剧烈地抽搐着,四肢不受控制地痉挛,无力地拍打着坚硬的地面。
仅仅几秒钟。
那剧烈的挣扎便迅速衰弱下去。
他两眼一翻,脑袋一歪,整个人彻底瘫软下来,当场昏死了过去。
死寂。
院子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显得异常刺耳。
所有人都被这血腥残暴的一幕吓傻了。
他们预想过很多结局,唯独没有想到,傻柱会下如此狠手。
这是要人断子绝孙的死手!
“出……出人命了!”
不知是谁哆哆嗦嗦地喊了一句,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脸上血色尽褪。
看热闹的兴奋,早已被巨大的恐惧所取代。
他们慌忙上前,七手八脚地冲过去,一边拉扯着还在大口喘着粗气、双眼依旧赤红的傻柱,一边手忙脚乱地去探查昏死过去的许大茂的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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