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灵异小说 > 暗影之城的案件一百宗 > 第二章 《无声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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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始终记得林海临死前眼神里的绝望。

那一瞬间,我看见的不是一个逃亡者的恐惧,而是一个被黑暗吞没之人的最后挣扎。

可我没时间沉浸在噩梦里。第二天,新的案件就把我拖入另一场深渊。

那天早晨,城市的天空阴沉,像压下来的铁幕。

我刚走进警局,就听见有人议论纷纷。

“又是一起‘无声谋杀’。”同事低声说。

“怎么可能?这已经是第四起了。”

我心头一紧,立刻去找许靖。他正站在走廊尽头,神情冷峻,手里攥着一份资料。看到我时,他的眼神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掩饰过去。

“出了什么事?”我问。

他递过来一份案卷,语气低沉:“死者在自己家中被杀,但没有任何打斗痕迹,没有外伤,没有毒物反应。就像是——凭空死去。”

我盯着照片上的尸体:一名年轻女子,脸上保持着惊恐的表情,双眼圆睁,却没有任何可见伤口。

死因:未知。

心脏骤停的时间,正好是凌晨三点整。

我浑身一震。

这不是普通的谋杀案,而像是……某种仪式。

死者家位于市中心的一栋高层公寓,位置极好,楼下就是繁华的商业街。可当我和许靖走进那间公寓时,却感受到一种无法言说的冰冷。

屋子收拾得整整齐齐,没有翻动痕迹。茶几上还摆着半杯喝到一半的牛奶,牛奶的表面凝固着一层白色的薄膜,看得出死者在生命终结前,生活依旧井然有序。

可是她死了。毫无征兆。

尸体还在卧室的床上。她平躺着,手臂自然垂落在身侧,表情僵硬,眼睛睁得极大,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我蹲下仔细检查尸体。没有勒痕,没有刀口,没有窒息的迹象。心脏骤停是唯一可以解释的结果,可一个健康的二十六岁女性,怎么可能心脏说停就停?

我戴上手套,翻看床头柜。抽屉里只有一本日记和几张照片。照片上她和朋友笑得很开心,背景是去年夏天的海边。可那笑容在现在看来却带着说不出的讽刺。

我拿起那本日记,翻到最近一页。字迹工整,却写得急促:

“最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晚上做梦时,总听见耳边有人低声说话,像是念着什么古怪的经文。我试过把音乐开到最大声,但那声音还是能钻进来。

昨天凌晨三点,我突然从梦中惊醒,看见天花板上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它没有脸。

我怕极了。”

日记到此戛然而止。

我抬头看向许靖。

他正冷冷地注视着尸体,神情阴沉。

“这已经是第四个了。”他低声道。

“前面三个死者,也是在凌晨三点整,毫无挣扎、毫无伤口、死因不明。”

我心头一沉,问:“四个受害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许靖摇摇头:“表面上完全没有交集,职业不同,社交圈不同,甚至连生活圈都不重叠。但……”

他顿了顿,目光意味深长:“他们的眼睛,在死前都睁得极大,就像见过同样的东西。”

我忽然想到林海临死前的表情。那种恐惧,不正是一样的吗?

屋子里的冷气机发出低沉的嗡鸣声,我感到一股寒意从背后窜上来。

我走到窗边,想透口气。可就在这时,我注意到窗台的灰尘上,有几道奇怪的划痕。

那不是普通的划痕,而像是某种符号:一个圆,中间一条竖线,两边各有三道短横。

我怔住。那符号,和我之前在林海的随身笔记里看到过的,几乎一模一样。

我心脏狂跳。

这不是单纯的案件。

这是一场更大的阴谋的延续。

我们把尸体送进了法医室。

负责的还是老法医张叔,一个在警界干了三十年的老兵。他的眼神历经风霜,见过太多离奇的案子,却依旧保持着冷静。

解剖室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白色的冷灯直直照下来,死者的脸在光下显得更加僵硬。

张叔戴好口罩和手套,开始例行检查。

我站在一旁,紧盯着他的动作,心中不安。

“没有外伤,没有内脏损伤。”

“心脏完好,没有堵塞,也没有血管破裂的痕迹。”

“呼吸道干净,没有异物。”

随着他一项项报告,我的眉头越皱越紧。

“那死因呢?”我问。

张叔沉默片刻,忽然抬起头看向我。

“如果非要下结论——她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夺走了‘生机’。”

我心头一震。

“生机?”

“对。”张叔点点头,“没有任何物理性或化学性的致死因素,但她的器官同时失去了活性,就像被瞬间抽空。你要我说,这不像是医学范畴能解释的东西。”

我呼吸一窒。

许靖在旁边冷冷开口:“第四个都是这样。”

他的语气让我背脊一凉。

这并不是单一的偶然,而是某种模式。

调查继续。

我们从死者的社交软件入手,试图找出蛛丝马迹。

她叫林婉儿,二十六岁,自由插画师,平时接一些广告和杂志的绘图工作。朋友圈子不算大,大部分都是同事和客户。

可在她死亡前两周,她的聊天记录里多了一个陌生联系人。

备注名只有一个符号:○|≡。

我盯着屏幕,呼吸急促。

这不就是我在窗台上看到的符号吗?

打开对话框。

那人发来的信息只有一些零散的句子:

“你看见我了吗?”

“凌晨三点,是连接的时刻。”

“你的眼睛能看到真相。”

林婉儿回复过几次:

“你是谁?”

“不要再骚扰我!”

“别再说这些疯话了。”

最后一条回复,是在她死前的当天晚上:

“求你别来了,我不想再做那个梦了。”

而对方没有再回。

我和许靖对视一眼,心底的寒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这不是单纯的杀人,这是在挑选目标,进行某种“实验”或“仪式”。

我忽然想到林海的最后遗言:

——“他们在看着。”

我猛然意识到,这一切背后,或许都指向那个名字:

“眼目”。

下午,我们找到了林婉儿最亲近的朋友——赵倩。

赵倩在一家广告公司做文案,和林婉儿认识已有七八年,两人几乎无话不谈。听说婉儿去世后,她几乎当场晕倒。

见到我们时,她的眼睛哭得通红,声音发颤:“你们……你们真的确定婉儿是被人害死的吗?她平时很健康,从来没有心脏病……”

我点了点头,没有把法医的离奇结论说出来,只是安抚她:“我们正在调查她的死因,任何细节对我们都很重要。”

赵倩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

“她最近的确很不对劲。”

“怎么说?”我追问。

“她大概半个月前开始经常给我打电话,说总觉得被人跟踪。她一个人住在公寓里,本来胆子挺大的,可那几天,她每次打电话都哭,说有人在她房间里。可她开灯的时候,那些人影就消失了。”

我心头一紧,想起了她日记里的记录。

赵倩继续道:“她还说,每天凌晨三点都会被惊醒。她梦见自己被绑在一把椅子上,周围站着很多人,全都蒙着眼睛,嘴里念一些听不懂的咒语。”

我忍不住插话:“咒语?她有描述过内容吗?”

“她说听不清,只是觉得那些声音像是直接钻进脑子里。”

赵倩用力抱紧双臂,声音颤抖,“她甚至让我陪她去看心理医生,可她自己又怕别人觉得她精神有问题,就一直拖着。”

我问:“那她有没有提过,怀疑谁在跟踪她?”

赵倩摇头:“没有。她只说过一次,她在楼下看到一个奇怪的男人。那个男人戴着鸭舌帽,站在便利店门口,看着她笑。可是当她拿出手机想拍下来的时候,那男人已经不见了。”

我感觉后背的冷汗冒了出来。

“那男人长什么样子?”

赵倩努力回忆:“很普通的脸,普通到我现在都记不清楚,只记得……他的眼睛特别亮,好像在黑夜里会发光一样。”

我和许靖对视一眼。

眼睛。

“眼目”的象征。

赵倩情绪越来越激动,几乎要哭出来:“你们一定要查清楚啊!婉儿死得太冤了,她明明好好的,怎么会突然……”

我安抚了她几句,心里却越发沉重。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凶案,而是——某个组织在悄无声息地收割生命。

而且他们留下的痕迹,故意不让我们忽视。

第二天上午,我们找到了林婉儿合作过的一位广告公司同事——周凯。

他三十出头,戴着金属框眼镜,说话干脆利落。见到我们时,脸上明显带着防备。

“警察同志,我和婉儿只是工作上的合作关系,你们不会怀疑到我头上吧?”

我注意到他的语气有些急躁,于是保持冷静:“我们只是例行调查。你和她合作的频率很高,她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表现?”

周凯推了推眼镜,想了想:“异常倒是有。她最近画图速度明显下降,经常拖稿,交稿的作品也有点走神的感觉。以前她的线条很干净,但那几幅图,线条抖得厉害,像是画画的时候手在发抖。”

“你有问过她吗?”我问。

“问过。”周凯低声道,“她只说自己最近老是失眠,做噩梦。说梦见自己掉进一个无底的黑洞,四周全是眼睛。醒来以后,整个人虚脱得厉害。”

我眉头紧锁。又是“眼睛”。

“她有没有提过是谁在找她麻烦?”我继续追问。

周凯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有一次她喝多了,跟我说……有人在‘挑选她’。我当时以为她醉话,说没在意。可现在听起来,真是毛骨悚然。”

“挑选?”我重复。

“对,她原话是:‘我好像被盯上了,他们在挑选我做试验品。’”

我感到一股冷意顺着脊柱往上窜。

“他们”是谁?和“眼目”有关吗?

许靖在旁边沉声问:“她有没有说过,那些人到底是谁?”

周凯摇摇头:“没有。但她死前一周突然跟我借钱,说要换个地方住,最好是搬到郊区去。我问她为什么,她只说‘这里不安全’。”

我和许靖对视。那种熟悉的逻辑又出现了。林海也是——在死前极度恐惧,想要逃离。可他们最终,还是没能逃脱。

采访结束后,我注意到周凯离开时,明显松了口气。

那松懈的神情让我心头微微一动。

他真的只是合作同事吗?

还是,他知道的比他说的更多?

离开公司时,我心里始终有个疑问:周凯是否隐瞒了什么?

他话里提到的“挑选”,和林婉儿日记、赵倩的描述都能对上。但他表现出的紧张与防备,明显超过了普通同事应有的反应。

于是,我调取了婉儿公寓附近的监控。

画面从死前一周开始。

公寓大楼的电梯口、楼下便利店、出入口,我一帧帧翻看。

凌晨两点五十七分。

电梯口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那人戴着鸭舌帽,低着头,看不清脸。可当他抬头的一瞬间,监控捕捉到他眼睛的反光——诡异地亮。

三分钟后,婉儿的卧室灯光熄灭。

再之后,凌晨三点整,婉儿的心脏骤停。

我呼吸一窒,手指攥得发紧。

继续快进,凌晨三点零五分,那人从楼道走了出来。

他动作轻盈,没有任何慌乱。走到监控死角的一瞬间,整个人消失了。

——就像从来不曾出现。

我盯着画面,脑海里闪过赵倩的证词。

“眼睛特别亮的男人。”

可疑点再次汇聚。

我和许靖追查监控的轨迹,一路跟踪到便利店。画面里,那人确实停过,手里拿着一瓶水。但奇怪的是,收银员的交班记录里,并没有这笔消费。

也就是说,监控里那一幕……并没有在现实发生过。

我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

“录像被篡改了?”

许靖脸色阴沉,摇摇头:“不像。更像是——某种投影,或者干扰。”

我想起林婉儿的噩梦:

被蒙眼的人群、低语的咒语、无数双眼睛。

难道那不是梦?

而是——真实发生的事,只是以幻象的形式侵入了她的意识?

第二天凌晨,我们在婉儿公寓外蹲守。

两点五十五分,街道空无一人。风吹得楼下广告牌“咣当咣当”直响。

两点五十八分,我心脏狂跳,手不自觉压在枪柄上。

三点整。

楼道尽头,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呢喃。

不是人的声音,而像是某种奇怪的频率,震得我的耳膜嗡嗡作响。

黑暗中,一道人影缓缓浮现。

——鸭舌帽,低头,眼睛泛着光。

那一刻,我确信:这绝对不是单纯的幻觉。

那人影在楼道尽头停住。昏黄的应急灯忽明忽暗,他的身影忽长忽短,像是根本不属于这个空间。

我下意识屏住呼吸,手心沁出冷汗。

他慢慢抬起头。

帽檐下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瞳孔没有正常的黑白分明,而是一整片灰白色,仿佛一块死寂的石头,却在灯光下泛着不合常理的亮光。

我正要举枪,耳边忽然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

“你看见我了。”

那声音没有方向感,像是直接钻进脑子。

下一瞬间,眼前景象开始扭曲,楼道的墙壁像融化的蜡烛般下滑,空气中布满了无数模糊的人影。

他们全都戴着眼罩,嘴里低声念诵着同一句话:

“眼目在上,真相在下。”

我的大脑被撕扯般剧痛,几乎要跪倒在地。

这不是幻觉,而是某种强行植入的意识干扰。

就在我失去平衡的瞬间,许靖猛地一声怒吼,朝那人扑了过去。

我勉强睁开眼,看见许靖的身影和那神秘男子撞在一起。空气里爆发出一阵沉闷的震荡,仿佛整个楼道都在颤抖。

我挣扎着抬起枪,却只听见一声低笑:“还不够格。”

下一秒,所有幻象同时消散。

楼道恢复正常,灯光稳定下来。

可那男子已经不见了。

地上只留下一道划痕。

符号——一个圆,中间竖线,两侧三短横。

“○|≡”

我蹲下,手指触碰到那道符号,竟感到一股冰凉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爬上来。

许靖大口喘息,额头满是冷汗。他看着那符号,眼神冷得像要滴血:“他们终于露面了。”

我愣住:“你说的‘他们’,是——”

他抬头,目光深邃,缓缓吐出两个字:

“眼目。”

第二天一早,我把楼道留下的符号拍照,交给技术组。

他们查了一整天,没有找到任何类似的图案。

可就在我准备放弃时,档案室里的一名新人突然跑来:“我在二十年前的一份旧案卷里见过类似的符号!”

我心头一震。

那是一宗被归类为“无解”的怪案。案卷里写着,当时有三名大学生同时死于宿舍,死状与林婉儿如出一辙——没有外伤、没有中毒、器官同时失去活性。

现场的墙壁上,也刻着同样的符号。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三名死者的死亡时间,都是凌晨三点整。

我一时间只觉得浑身发凉。

难道这桩连环案,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开始?

与此同时,法医张叔传来新的报告。

“我重新检查了婉儿的眼角黏膜,发现了一种奇怪的粉末。”

我皱眉:“什么东西?”

“成分极其复杂,无法完全分析。但初步判断,它会在极短时间内干扰神经信号,让大脑进入一种‘清醒的梦境’状态。人虽然还活着,但意识被剥夺,身体的生机也随之枯竭。”

清醒的梦境。

我猛地想起婉儿的噩梦。

难道她不是“梦见”,而是被迫进入了一场真实的“精神审讯”?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攥紧拳头。

下午,我们把周凯再次叫来。

我把符号的照片递到他面前。

“你见过这个吗?”

周凯的脸色瞬间苍白,眼神闪烁,整个人都僵住了。

许靖盯着他,冷声道:“你最好如实交代。”

沉默了十几秒,周凯终于开口,声音颤抖:“我……我不想卷进来的。”

“卷进来?”我追问,“什么意思?”

他死死攥着衣角,额头渗出冷汗。

“半年前,有个人加过我,说如果我帮忙转发一些广告,就能赚外快。我一开始没在意,可那些广告图里,总会暗暗出现这个符号。我以为只是艺术设计……可后来,我开始梦到一些奇怪的场景。”

我心头骤紧:“你梦到了什么?”

周凯声音越来越小:“一群蒙眼的人,站在我床边。他们念咒的时候,符号会在我眼前一闪一闪。我醒来的时候,眼睛都在流血。”

我和许靖对视,空气沉重得压抑。

这不是普通的网络骗局。

这是一场有组织、有目的的精神渗透。

而“眼目”,正在从人群中挑选他们的牺牲品。

从周凯的描述来看,他很可能是“下一个”。

为了防止惨剧重演,我们决定对他进行二十四小时保护。警方在他公寓楼下布控,我和许靖亲自守在他家中。

夜晚十一点,周凯缩在沙发角落里,脸色煞白,不停抖腿。

“你们真的能保护我吗?婉儿就是这样死的,她当时也说过自己被盯上了……”

我压低声音:“我们会在你身边。别害怕。”

可我的心里,其实一点底都没有。

凌晨两点五十五分。

空气骤然变得凝重。

窗外没有风,但窗帘却无声地飘动。

电视机自动亮起,屏幕雪花点闪烁。

周凯猛地一声尖叫:“来了!他们来了!”

我立刻拔枪,冲到他面前。可眼前的景象让我全身冰冷:

房间四周,凭空出现了一圈模糊的人影,全都蒙着眼罩,面向周凯。

他们嘴里齐声低语:

“眼目在上,真相在下。”

声音像潮水一样涌进脑海,震得我几乎要跪下。

周凯双眼翻白,身体僵硬,口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走不掉……他们要带我走……”

我扑过去摇晃他:“撑住!看着我!”

可他的瞳孔正在快速放大,心跳监测器发出急促的警报声。

许靖狠狠咬牙,拔出随身携带的一把小刀,在自己手心划开,鲜血瞬间滴落在地板上。

他低声念出一句咒语般的词语。

房间里的幻象像被撕裂,眼罩人群同时后退一寸,声音骤然消散。

我猛地回头,震惊地看着许靖。

“你……你刚才念的是什么?”

他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周凯。

周凯的呼吸逐渐恢复,可眼角却渗出血丝,像是被什么力量强行撕扯过。

“他们不会停手的。”许靖声音低沉,带着从未有过的冷意,“这只是开始。”

周凯醒来后,状态并没有好转。

医生检查过,说是“应激反应导致的短暂昏厥”,可我知道,那远远不止。

清晨,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屋子,他的眼白竟隐隐泛出一层灰色。

我盯着那双眼,心里骤然发寒。

“我是不是也会死?”

周凯沙哑着嗓子问。

我强装镇定:“不会。你只要和我们在一起,就安全。”

可心里,却有个声音在冷冷提醒我——婉儿当初不也说过同样的话吗?

就在我们全力盯防周凯时,新的噩耗传来。

凌晨五点半,市中心一栋写字楼的保洁员,在电梯里发现一具尸体。

死者是一名年轻男子,三十岁出头,穿着西装,手中还紧紧攥着一部手机。

死亡特征和婉儿几乎一模一样:

没有挣扎痕迹,没有毒物反应,没有任何致命外伤。

最诡异的是,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瞳孔泛着同样的灰白色。

监控画面显示:

凌晨四点五十七分,电梯门关上,里面只有死者一人。

一分钟后,电梯门再次打开,他已经死了。

整段录像,干净得可怕。

我站在案发电梯前,心脏像被人重重攥住。

许靖低声道:“这是对我们赤裸裸的挑衅。”

我忍不住回头看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会再动手?”

他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眼目从来不会只杀一个人。他们杀人,从来是为了‘传递信号’。”

“什么信号?”

许靖盯着那死者灰白的眼睛,吐出一句话:

“下一个,很可能不是周凯。”

死者的身份很快确认。

他叫孙远航,是一家金融投资公司的中层主管,离婚两年,独居。

表面上,他和婉儿、周凯毫无关系。

可当我们调取他的通讯记录时,一个名字赫然出现在眼前——

周凯。

就在案发前一周,孙远航和周凯通过电话,通话时间长达三十分钟。

更诡异的是,通话内容已经被人为彻底清除。无论是周凯的手机还是运营商后台,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我盯着那份通话记录,脑海里冒出一股强烈的不安。

“你们到底在隐瞒什么?”

回到医院,周凯的情况明显恶化。

他的瞳孔颜色更深了,声音也变得沙哑,像是嗓子被什么东西扼住。

“他们……不会放过我的。”他颤抖着说,“婉儿死前……孙远航都找过我……他说,有东西……必须毁掉……”

我追问:“什么东西?”

周凯张了张嘴,却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喉咙,整个人骤然抽搐起来。

心电监护器报警,医生和护士一拥而上。

我被推到门外,手心满是冷汗。

走廊另一头,许靖正靠在窗边抽烟。

他的脸藏在烟雾里,眼神冷漠得像是在看一出戏。

“你早就知道,对吗?”我走上前,压低声音质问。

“婉儿、孙远航、周凯……他们三个人有共同点。可你一直没有说。”

许靖静静吐出一口烟雾,淡淡道:

“说了你也不会信。眼目的目标,从来不只是他们。”

我心脏一紧:“什么意思?”

他侧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深邃得像看穿一切,

“他们盯上的,从一开始——就包括你。”

深夜,周凯在短暂清醒的间隙,叫住了我。

他的声音极轻,像是怕被谁听见。

“柜子……卧室……第二层……里面有……一个U盘。”

说完这句话,他眼睛再次翻白,彻底昏迷过去。

我迅速返回他的公寓。警方已封锁现场,但我以取证为由进入卧室。

果然,在床头柜的暗格里,找到一个黑色的U盘。

我刚把它放进口袋,耳边突然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

“你不该碰它。”

我猛地转身,卧室里却空无一人。

窗户紧闭,空气里却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回到局里,我试图破解U盘内容。

文件夹里只有一段影像。

画面模糊,但能看清是一间昏暗的地下室。

地面上摆放着数十张椅子,每一张椅子上都坐着人,眼睛被黑布蒙住。

他们齐声低语:

“眼目在上,真相在下。”

摄像机缓缓转动,最后定格在角落里的一面墙壁。

墙上写着一行刺目的红字:

“下一个——就是你。”

我愣在屏幕前,背脊骤然发凉。

那几个字,清晰无比,笔迹却赫然与我日常笔记时一模一样。

许靖站在门口,看着我,神情复杂。

“我说过,他们早就盯上你了。”

我猛然意识到——

这已经不是保护周凯的问题。

而是,我自己,已经被拉进了“眼目”的狩猎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