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散去时,朱元璋想起徐达说的“卢夫人追打李善长”,越想越气——自己赏的人,卢氏都敢赶,还把当朝左丞相打成熊猫眼,这分明是打朕的脸!
他当场拍案大怒,声音震得御案上的奏折都抖了抖:“散朝后,李善长带着你家卢氏来御书房见朕!朕倒要问问这悍妇,眼里还有没有皇权!”
李善长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磕在金砖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却不敢喊疼,浑身发抖。
他心里直打鼓:陛下这脾气,要是真动怒,别说自己,整个李家都可能受牵连,这下可闯大祸了!
朱标在王府里,刚从仆人口中得知“陛下要审卢氏”的消息,当场就懵了——自己就是想捉弄下李善长,没想到要连累卢氏受罚,这不是玩脱了吗?
他赶紧喊小初子:“快!备车!去皇宫!晚了就来不及了!”
小初子见他急得满头汗,不敢耽误,撒腿就往后院马厩跑,没一会儿就把马车备好。
朱标跳上马车,催着车夫“快!再快点!”,一路火急火燎赶往皇宫,心里只盼着能赶在审卢氏前拦住朱元璋。
刚冲进御书房,朱标也顾不上礼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朱元璋连连磕头:“父皇!求您收回命令,别审卢夫人!”
朱元璋皱眉:“你掺和这事干嘛?卢氏目无皇权,朕审她天经地义!”
朱标抬起头,理由张口就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李丞相是我老师,卢夫人就是师娘,弟子不能眼睁睁看师娘受难!”
他又补充:“再说,家暴古来有之,只许男人打骂妻妾,不许妇人护家,这也太不公平了!”
还凑到朱元璋身边,小手在他腿上轻轻捶着,讨好道:“而且卢夫人虽性子烈,对李丞相却极其用心——丞相的衣食住行全是她亲手料理,连内衣都是她连夜缝制,从未假手他人,这样的媳妇哪儿找去?”
最后软磨硬泡:“父皇就绕她这一回,也显您宽宏大量,大臣们肯定更服您!”
朱元璋被他说得有点心动,却还是皱着眉:“朕已在朝堂上放了话,若不处置,岂不失了帝王威严?”
朱标眼睛一转,凑到朱元璋耳边,小声把自己的计策说了出来——用醋冒充毒酒,既给了卢氏台阶,也保住了帝王威严。
朱元璋听完,眼睛瞪得溜圆,满脸惊奇地问:“这主意是你自己想的?还是李文忠那小子教你的?”
朱标赶紧摇头,一脸真诚:“是儿臣自己琢磨的,跟旁人无关,父皇您看行不行?”
朱元璋盯着他看了几秒,见他不像是说谎,点头应允:“行!就按你说的办!”
当即吩咐太监:“去搬个三尺高的粗陶大坛子来,再派人去李善长府,把那两个被藏起来的美婢接进宫,别让她们跑了!”
没等多久,太监就搬来粗陶坛子,还把两个吓得瑟瑟发抖的美婢领了进来。
朱元璋刚坐回御案后,就听见外面传来李善长的声音:“臣李善长,携拙荆卢氏,叩见陛下!”
他冷声道:“进来!”
李善长硬着头皮,拽着浑身发抖的卢氏走进来,两人一同跪倒在地:“臣(民妇)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元璋指着粗陶坛子,冷冷给出选择:“要么把美婢领回家,好好待她们;要么,就把这坛毒酒喝了,全你的节烈名声——选吧!”
卢氏性子本就刚烈,一听这话,咬着牙抬头:“与其看着夫君跟别的女人过,不如一死了之!民妇选毒酒!”
说着就要起身去抱坛子,李善长赶紧扑过去抱住她,老泪纵横:“夫人!你怎么这么傻啊!咱们还有孩子呢!”
朱标在一旁实在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指着坛子说:“李丞相别哭了,坛子里装的不是毒酒,是应天老字号的陈醋,酸得很!”
朱元璋也憋不住笑,顺着台阶下:“念你对丞相一片痴情,这次就饶了你,美婢朕会另作安排,以后不许再这么冲动!”
卢氏愣了愣,反应过来后,被坛子里飘出的醋味呛得直蹦高,又惊又囧,李善长也破涕为笑,夫妻二人连忙磕头谢恩。
朱元璋看着眼前热热闹闹的场景,心里对朱标多了几分赞许——他误以为朱标是念及“师生情”才求情,觉得这孩子有容人之量,将来定能当个体恤臣子的明君。
……
朱元璋坐在御书房里,看着眼前的朱标,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标儿,李善长教不了你,新老师必须找——不过朕给你个特权,允许你自己选老师,想学的内容也能自己定。”
他话锋一转,又加了个条件:“但政务、军务这两样,必须学,这是太子的本分,不能偷懒!”
还不忘威胁:“要是选不出来,就送你去国子监跟着宋濂读书。”
朱标一听“宋濂”,心里立马犯怵。
他琢磨半天,脑子里过了一圈大臣,最后想到了汪广洋——他记得汪广洋后来会被贬去广州,到时候自己说不定能熬到自由,赶紧说:“父皇,儿臣选汪广洋汪丞相!”
朱元璋点点头,没多想:“行,就依你,明日朕就下旨让汪广洋兼任太子少傅。”
可他又额外加了条规矩,语气带着警告:“还有,非朕召见,不许你踏出懿文王府半步!上次偷偷去紫金山猎场的事,朕还没跟你算账呢!”
朱标满脸苦涩,心里直叹气:刚选好老师,又被禁足,这日子没法过了!可他不敢反驳,只能耷拉着脑袋答应:“儿臣遵旨。”
朱标跟李善长夫妇一同走出皇宫,刚到宫门口,李善长就对着朱标连连作揖,语气满是愧疚:“此前殿下在御书房挨打,老夫没能及时阻拦,还让殿下为拙荆求情,实在惭愧!”
卢氏也一改往日的强势,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对着朱标福身:“殿下大恩,民妇无以为报,改日您来府里,尝尝我做的桂花糕,是我亲手用蜜渍桂花做的,甜而不腻。”
朱标一听“桂花糕”,眼睛瞬间亮了——他这辈子就好这口甜食,当即点头答应:“好啊好啊!过几日我就去拜访,到时候可别小气!”
李善长见状,趁机提起正事:“卢家近日要办一场辩论会,邀请了寒门士子和世家子弟,让他们切磋学问。”
他看向卢氏,提议道:“不如你也邀请殿下参加?让殿下也听听士子们的见解。”
卢氏虽有些不解——她实在想不通太子怎么会对士子辩论感兴趣,却还是点头应允:“好,到时候我让人去王府送帖子。”
她心里清楚,这是李善长在向太子示好,想拉近与太子的关系,自然不会拒绝。
朱标刚回到懿文王府,还没来得及喝口茶,府外就传来徐达的大嗓门,震得窗户都嗡嗡响:“标儿!快出来!你答应给我的厨子呢?再不给我,我就闯进去了!”
朱标赶紧放下茶杯,跑出门外,对着徐达苦着脸说:“徐伯父,您别急啊!厨子还得再培养几天,等他把‘黄焖泥鳅’‘番茄炒蛋’的手艺练熟了,我立马给您送过去,保证味道地道!”
徐达一听“还得等”,脸上立马露出不满,皱着眉:“还要等?我都等好几天了,嘴都快淡出鸟了!”
朱标见状,赶紧转移话题,凑到徐达身边,小声诱惑:“徐伯父,您之前答应让我去您府上的鱼塘抓鱼,不如今天就去?”
徐达摆手,一脸嫌弃:“钓鱼太磨性子,我没那耐心,坐一会儿就浑身难受!”
朱标又加了个筹码,声音压得更低:“我让厨子赵实跟着,钓上鱼当场做新菜,保证是您没吃过的口味,比御厨做的还香!”
徐达一听“新菜”,眼睛瞬间亮了,脸上的不满立马消失,拍着大腿:“好!这就走!我马上去备车,你赶紧让赵实带上厨具!”
那变脸速度,比翻书还快,看得朱标心里直笑:果然,没有什么是一顿好吃的解决不了的,要是有,就两顿!
朱标让小初子去后厨叫赵实,让他带上厨具、鱼竿,自己则跟着徐达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颠簸,出了应天府城,到了徐达说的“鱼塘”——朱标下车一看,当场傻了眼。
哪里是什么鱼塘,分明是个半大的水泡子!水才没到膝盖,浑浊得能看见水底的泥,连鱼影子都没见着。
朱标心里暗骂:徐伯父这是忽悠我!这破水泡子能有鱼?可他不敢说出来,怕徐达恼羞成怒,只能硬着头皮站在岸边。
他正准备转身跟徐达说“要不回去吧”,脚底突然触到滑腻腻的东西,吓得他赶紧抬脚。
弯腰一看,竟是条手指粗的泥鳅,在泥里扭来扭去。
朱标眼睛一亮,瞬间有了主意,对着徐达喊:“徐伯父!没鱼咱们吃泥鳅啊!我教您做‘黄焖泥鳅’,比鱼肉还香,肉质细嫩,下饭得很!”
说着就接过小初子递来的竹篮,脱了鞋,挽起裤腿,“扑通”一声跳进水泡子里,弯着腰捉泥鳅。
没一会儿,他就弄得满身泥污,脸上、衣服上全是泥点,活像个乡下野小子,可他一点不在意,捉得不亦乐乎。
朱标正捉得起劲,手里刚抓住一条大泥鳅,就听见脑海里“叮”的一声响。
【叮!检测到朱元璋愤怒情绪,获得愤怒值28点!当前积分XXX!】
紧接着,就传来朱元璋的咆哮声,震得水泡子都仿佛晃了晃:“你这逆子!朕不是让你待在府里不许出门吗?竟敢跑到这泥坑里折腾,成何体统!”
朱标浑身一僵,手里的泥鳅“啪嗒”掉回水里。
他慢慢转过身,就看见朱元璋站在岸边,脸色黑得像锅底,眼睛里的怒火都快溢出来了——原来朱元璋正好巡查附近农庄,撞见了他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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