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他正低头清扫。
一阵香风袭来，伴随着熟悉的、令人不悦的冷笑声。
“扫得挺干净嘛，老废物。”
单燕婉带着两个新跟班，站在上一级台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眼神怨毒中带着一丝戏谑。
禁足三日之罚已过，她果然又来找麻烦了。
苏陌头也没抬，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仿佛眼前只是几只嗡嗡叫的苍蝇。
这种无视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单燕婉。
她抬脚，狠狠踩在苏陌正要清扫的位置。
鞋底沾着的泥污，弄脏了刚擦净的石板。
“本师姐跟你说话，你没听见？”
她声音尖厉。
身旁两个跟班也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围拢过来。
苏陌终于停下动作，缓缓直起身。
目光平静地看着单燕婉。
“脚拿开。”
他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味道。
单燕婉被他看得心里莫名一虚，但随即恼羞成怒。
“我要是不拿开呢？”
“你这老废物能把我怎么样？”
“还想再打一次？别忘了张执事的话！”
她料定苏陌不敢再动手。
宗门规矩对屡犯者的惩罚会更重。
苏陌看了看她踩在地上的脚，又看了看她。
忽然点了点头。
“好。”
他拿起靠在旁边的扫帚，转身走向不远处的水桶。
单燕婉一愣，随即脸上露出得意的胜利笑容。
还以为这老骨头多硬气，原来还是怕了！
但她的笑容下一秒就僵在了脸上。
只见苏陌打了一盆清水，走了回来。
然后，没有丝毫犹豫。
哗啦！
一整盆水，直接泼在了单燕婉的脚上！
连同她华贵的衣裙下摆，瞬间湿透，沾满了泥水。
“啊——！”
单燕婉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猛地跳开。
看着自己湿漉漉、脏兮兮的裙摆和鞋袜，气得浑身发抖。
“你！你找死！”
她尖声怒骂，抬手就想凝聚灵力。
苏陌却抢先一步，慢悠悠地开口。
“单师姐，你挡着我清扫了。”
“弄脏了台阶，执事怪罪下来，我可承担不起。”
“只好帮你洗洗脚。”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旁边两个跟班都看傻了，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单燕婉气得脸色铁青，手指着苏陌，你了半天，却愣是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动手？
对方只是泼水“清扫”，并未动用灵力攻击。
她若先动手，就是理亏！
报告执事？
难道说自己被一个扫地的泼了洗脚水？
她丢不起这个人！
“好！好！苏陌！你给我等着！”
她最终只能撂下一句狠话，踩着湿透的鞋子，在跟班的搀扶下，狼狈不堪地快步离去。
背影都透着浓浓的羞愤。
苏陌面无表情地拿起扫帚，继续清扫被弄脏的那片区域。
仿佛刚才只是赶走了一只碍事的野狗。
经此一闹，接下来几天倒是清净了不少。
单燕婉似乎暂时没想出新办法来找茬。
苏陌每日吸收药气，修为稳步提升。
对灵力的掌控也越发纯熟。
这日清扫完毕，他正准备离开。
一名穿着丹堂弟子服饰的青年从殿内走出，叫住了他。
“喂，扫地的。”
苏陌停下脚步，看向对方。
这青年面色有些疲惫，但眼神倨傲，修为约在炼气五重。
“执事吩咐，把这些药渣送到后山废料谷倒掉。”
青年指了指墙角几个沉甸甸的麻袋，语气不容拒绝。
这显然是份外的苦活。
通常都是丹堂杂役负责，此刻却丢给了他。
苏陌看了那青年一眼，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扛起麻袋，向后山走去。
青年看着他听话的背影，嗤笑一声，转身回了丹堂。
废料谷位于后山偏僻处，弥漫着各种废弃药渣混合的怪异气味。
苏陌将麻袋扔下，正准备离开。
目光无意间扫过那些倾倒出来的药渣。
其中似乎有几点微弱的灵光一闪而过。
他心中一动，蹲下身仔细翻看。
这些药渣大多灵气尽失，灰败不堪。
但在一些未完全炼化的草药残骸中，竟还残留着些许微弱药性。
【检测到废弃凝玉草残骸，内含微量精华，是否吸收？】
【检测到废弃火枣核，内含微量精华，是否吸收？】
……
系统提示接连响起。
苏陌眼中闪过惊喜。
这些被丹堂弟子视为垃圾的东西，对他而言却是宝贝！
他立刻动手，仔细地在堆积如山的药渣中翻捡起来。
将那些尚存一丝药力的残骸一一找出。
这个过程颇费时间，但他乐此不疲。
直到夜幕降临，他才带着一小包“收获”离开废料谷。
回到住处，纪青瑶仍在修炼。
她近日修炼越发刻苦，气息也日益凝实。
似乎快要触碰到炼气四重的门槛。
苏陌没有打扰她，悄悄回到自己角落。
开始尝试吸收那些捡来的药渣精华。
过程很缓慢，吸收到的能量也远不如成品丹药。
但胜在量多且免费！
一丝丝微弱却精纯的能量不断汇入丹田。
第三道气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实、壮大。
终于，在吸收完最后一颗干瘪的朱果核后。
丹田内猛地一震！
第四道气旋，悄然凝聚成形！
炼气四重！
强大的灵力瞬间流遍四肢百骸，洗刷着经脉。
苏陌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眼中精光内敛。
感觉身体又轻健了不少，五感也更加敏锐。
这时，他才注意到纪青瑶不知何时已结束修炼。
正静静地看着他，美眸中充满了惊讶和疑惑。
她显然察觉到了他突破时那瞬间的灵力波动。
苏陌心中微紧，正想着如何解释。
纪青瑶却先开口了，语气带着一丝复杂和难以置信。
“你…又突破了？”
纪青瑶有些傻眼了。
以苏陌的资质，修为进境之快令人匪夷所思。
这哪里是一个侥幸晋入炼气的老头？
他的进境速度，放眼整个阴阳仙宗，都能排得上前列！
“苏陌，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时候，纪青瑶都有些怀疑苏陌的底细了。
苏陌苦笑一声，摇摇头道。
“没有，这真的是侥幸，俺也不知道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