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名黑袍执事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面色严肃。
正是白天见过的张执事。
他目光扫过现场，看到倒地呻吟的女弟子和狼狈的单燕婉，最后落在苏陌身上。
眉头紧紧皱起。
单燕婉如同见到救星，立刻抢先喊道。
“张执事！这苏陌无故殴打同门，凶残成性，请执事为我们做主！”
倒打一耙，是她的惯用伎俩。
张执事看向苏陌，目光锐利。
“苏陌，你可知罪？”
苏陌面色平静，拱手行礼。
“回执事，弟子只是自卫。”
“单师姐等人将纪青瑶困于寒潭，弟子前来救人，反遭围攻，不得已才出手。”
此时，纪青瑶终于勉强从寒潭中走出。
浑身湿透，瑟瑟发抖，脸色苍白得吓人。
她走到张执事面前，声音微颤却清晰。
“张执事，苏陌所言属实，是单燕婉挑衅在先。”
单燕婉急忙辩解。
“执事明鉴！我只是请纪师姐切磋功法，她自己失足落水，与我们何干？”
“反倒是这苏陌，一来就下重手打伤多位师妹！”
她那几个跟班也纷纷附和，颠倒黑白。
张执事看着双方各执一词，又看了看纪青瑶狼狈的模样和苏陌沉稳的神色。
心中已有判断。
这类弟子间的摩擦他见多了。
多半是单燕婉惹事，只是没想到会在一个老头这里吃了亏。
他沉吟片刻，冷哼一声。
“哼，宗门之内，禁止私斗！”
“无论缘由，动手者皆罚！”
他目光扫过苏陌和单燕婉。
“单燕婉，罚禁足三日，扣除本月灵石份例。”
“苏陌，罚清扫炼丹堂外围阶梯十日，即刻执行！”
这处罚，明显对率先挑事的单燕婉更轻。
但宗门规矩向来如此，偏向有潜力或背景的弟子。
在张执事看来，苏陌年迈，潜力已尽。
而单燕婉年轻，尚有前途。
自然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单燕婉虽然不满，但也不敢反驳执事，只得狠狠瞪了苏陌一眼，低头应道。
“是。”
苏陌面色不变，同样拱手。
“弟子领罚。”
张执事见状，不再多言，拂袖而去。
单燕婉等人也搀扶着狼狈离开，临走前那怨毒的眼神仿佛要将苏陌生吞活剥。
湖边只剩下苏陌和纪青瑶两人。
纪青瑶身体一软，险些跌倒。
苏陌连忙上前扶住她。
触手一片冰凉，寒气刺骨。
“你怎么样？”
纪青瑶摇摇头，声音虚弱。
“无妨，运功驱散寒气便好…多谢你。”
她看向苏陌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和感激。
若不是他及时赶来，自己今日恐怕真要元气大伤。
苏陌扶着她往回走。
“先回去再说。”
回到住处，纪青瑶立刻盘膝坐下，运功驱寒。
苏陌则找出干爽衣物为她披上，又去倒了杯热水。
默默守在旁边。
约莫一炷香后，纪青瑶脸上才恢复些许血色，长出一口气。
“幸好你来得及时，寒气未伤及根本。”
她看向苏陌，美眸中带着探究。
“你今日…为何能击败单燕婉？”
她虽然身在潭中，但看得分明。
苏陌表现出来的战力，绝不止炼气一重。
苏陌早料到有此一问，神色自然地说道。
“或许是年轻时练过几手庄家把式，有些底子。”
“加上灵气灌体，力气大了些。”
他含糊其辞，将原因推到凡间武艺和灵气初临上。
纪青瑶将信将疑，但似乎也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
最终轻轻点头，不再追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她转而担忧道。
“你今日为了我得罪死了单燕婉，她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还有吕永春…他兄长吕永年是内门弟子，修为已达炼气七重…”
苏陌笑了笑，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自信。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当务之急，是尽快提升实力。”
经此一事，他更加迫切地渴望力量。
在这修仙世界，没有实力，只能任人欺凌。
纪青瑶看着他眼中闪动的光芒，微微一怔。
这一刻的苏陌，身上仿佛没有半分老态。
反而像一把正在缓缓出鞘的利剑。
她轻轻点头。
“你说得对。”
“明日我陪你去杂役堂，看看能否领个清闲些的任务，方便你修行。”
苏陌却摇了摇头。
“不必，宗门规矩如何便如何。”
“而且…”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张执事罚我清扫炼丹堂，未必是件坏事。”
苏陌拿着扫帚，来到炼丹堂外的阶梯前。
长长的白玉石阶蜿蜒向上，直通那散发着淡淡药香和热力的大殿。
石阶上零星沾染着些药渣灰烬。
显然是被炼丹弟子随意倾倒出来的。
这份工作枯燥且卑微。
寻常弟子皆不愿做。
但苏陌却并不在意。
他仔细清扫着每一级台阶。
动作不疾不徐。
同时，他悄然运转体内灵力，尝试感知周围环境。
尤其是从炼丹堂内飘散出的那些微弱药气。
起初并无什么特别感觉。
但当他清扫到靠近丹堂大殿门的台阶时。
一股浓郁了不少的药气扑面而来。
他体内原本平稳运转的灵力，似乎微微加速了一丝。
【检测到微量凝气散药力，是否吸收？】
系统的提示悄然浮现。
苏陌心中一动。
凝气散是炼气期常用的辅助丹药，能加快灵气吸收速度。
没想到散逸出来的这点药气，系统也能吸收？
“吸收。”
他默念道。
顿时，那股吸入的药气被系统捕获，炼化。
转化为一丝极其精纯的灵力，汇入他的丹田。
效果微乎其微，但确确实实存在。
苏陌精神一振。
看来这惩罚，果然别有洞天。
他更加专注地清扫，并有意识地停留在药气稍浓的区域。
缓慢而稳定地吸收着那些散逸出的微弱药力。
一连数日，苏陌每日准时前来清扫。
风雨无阻。
他的勤恳甚至引起了偶尔出入的炼丹堂弟子的注意。
但也只是多看两眼，无人与他交谈。
一个清扫台阶的老头，还不值得他们驻足。
苏陌乐得清静。
这几日下来，通过吸收那些散逸药力。
他丹田内的第三道气旋又凝实了不少。
修为稳步向着炼气四重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