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麻地,午后的阳光被密集的唐楼切割得支离破碎,后巷里更是昏暗潮湿,墙角堆着发霉的纸箱,地面的水洼映着斑驳的墙皮,空气中混杂着大排档的油烟、海鲜的腥味和廉价香皂的味道。
朱熹背着双手,正站在一家炒粉摊旁,眼神专注地观察着摊主颠勺的火候……
铁锅在煤气灶上烧得发红,米粉、豆芽、虾仁倒进去,“滋啦”一声爆响,摊主手腕翻转间,米粉裹满酱汁,镬气顺着风飘得老远。
他看得入神,却没注意到巷口阴影里,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已经锁定了他。
“喂!那个北佬!睇乜睇啊?系唔系想偷师啊?”一个染着黄毛、穿着花衬衫的古惑仔率先走了出来,嘴里叼着烟,烟蒂快要烧到手指也不在意。
他身后跟着三个同伴,一个个敞着领口,露出脖子上劣质的纹身,走路摇摇晃晃,一看就是常年在街头混日子的角色。
朱熹闻声回头,眉头微蹙。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普通T恤衫和深色夹克,裤子是娄晓娥特意为他买的牛仔裤,明明是最普通的打扮,却因为他挺拔的身形、沉稳的气质,还有那双过于冷静、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在这鱼龙混杂的后巷里显得格格不入。
黄毛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怕了,胆子更大了,几步走到他面前,伸手就要推他的肩膀:“问你话呢!哑巴了?知唔知呢度系边个罩嘅?识做嘅就畀啲茶水费,唔系等阵有你好受!”
若是换做寻常的北地商人,或是来考察的学生,面对这阵仗,要么慌得手忙脚乱掏钱消灾,要么陪着笑脸连连解释。
可朱熹只是静静地看着黄毛伸过来的手,眼神里没有丝毫慌乱,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他体内流淌的是大明帝王的血,灵魂里藏着天启皇帝面对群臣的傲气,更重要的是,这具身体的原主“傻柱”,早已把一身实战功夫刻进了肌肉记忆里。
当年何大清走之前,怕儿子在四合院受欺负,更怕自己离开后一双儿女无依无靠,特意托关系找了两位师傅:一位是京城有名的摔跤手,教何雨柱“沾衣十八跌”,专破蛮力;另一位是打过实战的老拳师,教的全是“一招制敌”的狠招,哪里疼、哪里能让人瞬间失去反抗力,练得比吃饭还熟。
也正因如此,“傻柱”后来在四合院打架,从来都是三五人近不了身,连许大茂那样的“搅屎棍”,见了他也得绕着走。
就在黄毛的手快要碰到朱熹肩膀的刹那,朱熹动了。
他身体微微一侧,像阵风似的避开对方的触碰,同时右手快如闪电,精准地叼住了黄毛的手腕……
手指扣在对方腕骨的缝隙处,稍一用力,黄毛就疼得“嗷”一声叫了出来。
不等黄毛反应,朱熹脚下顺势一勾,正好绊在黄毛的脚踝处,同时手上往前一送,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沓。
“嘭!”
一声闷响,黄毛整个人失去平衡,脸朝下重重摔在潮湿的地面上,鼻子磕在石子上,瞬间流出鼻血。
他晕头转向地趴在地上,半天没缓过劲来,只觉得眼前全是星星,连疼都喊不出来。
“阿毛!”另外三个古惑仔见状,又惊又怒,骂骂咧咧地扑了上来。
一个瘦高个挥着拳头打向朱熹的侧脸,另一个矮胖子则想从背后抱住他的腰,最后一个染着绿毛的,甚至摸出了口袋里的弹簧刀,“唰”地一下弹开刀刃,眼神凶狠:“北佬!你敢动手?今日唔劈你几刀,我就唔姓陈!”
朱熹不退反进,身形如游鱼般滑入三人中间。
面对瘦高个的拳头,他不躲不闪,反而抬手一掌切在对方的肘关节处……
“咔嚓”一声轻响,瘦高个的胳膊瞬间垂了下来,疼得他抱着胳膊蹲在地上,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对付身后的矮胖子,朱熹只是往后一靠,肩膀正好顶在对方的胸口,矮胖子闷哼一声,像被锤子砸了似的,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墙上才停下。
最后轮到那个拿弹簧刀的绿毛。
绿毛举着刀刺过来,朱熹眼神一厉,侧身避开刀刃的同时,左手抓住对方的手腕,右手握拳,重重砸在绿毛的小臂上。
绿毛吃痛,弹簧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朱熹没停手,又是一脚踹在绿毛的膝盖处,绿毛“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磕在石子上,疼得他直咧嘴。
前后不过十几秒,刚才还气焰嚣张的四个古惑仔,就全躺在了地上。
有的抱着肚子呻吟,有的捂着胳膊喊疼,还有的趴在地上擦鼻血,看向朱熹的眼神里,早已没了之前的嚣张,只剩下浓浓的恐惧和难以置信……
他们在油麻地混了这么久,见过能打的,却没见过这么能打的!
这个“北佬”出手又快又狠,每一下都打在最疼的地方,简直像个从战场上下来的煞神!
朱熹整理了一下被扯乱的衣领,拍了拍衣角的灰尘,然后缓缓蹲下身,捡起地上的弹簧刀,“咔嗒”一声收起来,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他站起身,眼神冰冷地扫过地上的四人,用还带着些北方口音、但吐字清晰的粤语沉声道:“滚。下次再让我喺呢度见到你哋,就唔止今日咁简单。”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威慑力,像寒冬里的风,吹得四个古惑仔浑身发冷。
他们如蒙大赦,互相搀扶着爬起来,连滚带爬地跑出后巷,连一句狠话都没敢留下……
生怕自己跑慢了,又要挨一顿揍。
巷子里恢复了安静,只有炒粉摊的“滋啦”声还在继续。
摊主刚才吓得躲在摊子后面,这会儿才探出头来,看着朱熹的眼神里满是敬畏:“后生仔,你好犀利啊!呢班蛊惑仔喺呢度横行好耐了,今日总算遇到对手了!”
朱熹对着摊主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只是走到刚才观察的位置,继续看摊主颠勺。
但他的心里,却已经起了波澜……
刚才那一战,让他对这具身体的战斗力有了更直观的认识,也让他明白,在香港,尤其是油麻地、旺角这种帮派势力盘根错节的地方,道理有时候是讲不通的,拳头才是最直接的语言。
他看着巷子里来来往往的人,有的是来吃饭的食客,有的是送货的苦力,还有的是巡逻的警察……
可警察走得很快,显然不愿意多管巷子里的“小事”。
朱熹心里清楚,想要在这里开一家店,安稳做生意,迟早要和这些地下势力打交道。
今天这四个小喽啰还好对付,要是遇到更大的帮派,光靠一身功夫,恐怕也不是长久之计。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把刚才的插曲抛在脑后,继续观察炒粉摊的客流……
什么时候人最多,食客喜欢点什么口味,摊主怎么控制成本。
只是这一次,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现实的考量,脑海中关于创业的蓝图,也悄悄补充了“如何应对帮派骚扰”的细节。
阳光渐渐西斜,巷子里的灯光亮了起来,大排档的生意也越来越红火。
朱熹站在灯火中,身影挺拔如松,在这鱼龙混杂的香港街头,悄然立下了属于自己的第一道“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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