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历史小说 > 穿越古代,从传宗接代开始种田崛起 > 第四十二章 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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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村,天刚蒙蒙亮,盘蛇山北坡的薄雾还没散,秦霜已带着二十个猎户模样的青年,悄无声息地钻进老林子。

他们没走猎道,而是沿着一条干涸的溪沟蜿蜒上行——那是林飞和秦霜二人劈出来的“保密路”。

每个人肩上都扛着麻绳、铁钎和粗布口袋,口袋里装着昨夜偷偷打好的“洛阳铲”。

其实是林飞画图纸,铁匠胡三连夜用废犁头改的,铲头窄长,能顺着石缝掏进去,带出来的土石一看就知道有没有“黑线”。

“主家,这儿。”

走在最前的猎户叫阿九叔,林飞特意传授了他许多关于煤矿的知识,所以识得“煤皮”。

他蹲在一块青苔覆盖的岩壁前,用柴刀背一刮,岩面立刻显出一条黑亮的细线,像一道凝固的闪电。

秦霜伸手摸了摸,指尖立刻染上一层油亮。

她眯眼凑近,闻到一股淡淡的松油混着硫磺味——和林飞给她看过的“焦炭样”一模一样。

“就是这儿。”

由于林飞将这煤矿的作用说得那么重要,她也特别用心地从林飞那里学习了许多煤矿的知识。

她低声道,声音里压着兴奋,“九叔,你带三人从上往下打‘天井’,记住,只准凿一尺半见方的洞,外面留草皮子伪装。

其余人跟我去坡底,找‘炭脉根’。”

“炭脉根”是林飞新教的词——煤层最厚、最纯的那一段,通常藏在山根与岩床交界的地方。

找到它,才能开“主井”。

午后,日头毒得像烧红的秤砣。

坡底,秦霜用麻绳缠腰,整个人悬在一处断崖半空,手里举着一根点燃的松枝。

松枝往崖壁一凑,“噗”地窜起一缕蓝火,像鬼舌头舔了一下石壁。

“蓝火!”

她心头狂跳——林飞说过,蓝火意味着煤层里含气,杂质少,炼出的焦炭“响脆如铜”,敲一下能发出金属声。

“找到了!”

她翻身跃回崖顶,把腰间绳结往地上一扔,“就在这下面,主井口定这儿!”

很快就有村民帮手,各自行动起来。

山上忙碌着一切,山下也没有歇着。

桃花村外的打谷场上,老村长带着跟着林飞建造练煤作坊。

林飞更是亲自下场,穿着粗布短褂,蹲在打谷场中央,面前摆着一张用炭条画的“井架图”。

“井口三尺见方,先往下打两丈,再向两边掏‘横巷’。

井壁用松木‘井’字框支,每下挖五寸,框子就要跟一层。

谁要是偷懒少放一根撑木——”

他抬头,目光扫过众人,“井塌了的话,埋的不止你一个人,是全村的老本。”

声音不高,却像冰碴子掉进热油里。

众人屏息,连平时最爱插科打诨的胡三也抿紧了嘴。

“今晚开始,两班倒。

一班挖,一班运,土石用粪箕装,表面盖一层猪草,从后山‘活人沟’绕出去,倒进烂泥塘。”

林飞顿了顿,又补一句,“谁要是让土石里露出一块煤渣——别怪我翻脸。”

而真正的主井口,藏在打谷场西北角的一间破草棚里,在打谷场的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林飞始终不放心,他一直觉得朝廷不可能没有关注过他。

草棚原是村里养蚕地,年久失修,棚顶塌了半边,正好被夜色吞掉。

井口用一块活板盖着。

...........

山上第一班下井的是阿九和另外两个后生。

他们腰里系着麻绳,绳子另一头拴在草棚外的一棵老槐树上——树身早已磨得发亮。

井壁潮湿,铁钎每一次凿击,都震得虎口发麻。

挖出来的土石用柳条筐吊上去,筐底故意戳几个洞,让水漏掉,免得“湿重”引起怀疑。

最难受的是秦霜,她一个女子在这种环境下遭罪不已。

井下不准说话,连咳嗽都得用袖子死死捂住。

只有铁钎与岩石的碰撞声,像闷雷,一下一下砸在耳膜上。

阿九把油灯挂在井壁木框上,灯焰被潮气压得只剩豆大,照出他脸上纵横的煤灰汗道,像一张裂开的墨玉。

阿九的钎子“噗”地捅空,整个人往前一扑——眼前出现一条纯黑的“墙”。

他用油灯一照,灯焰“呼”地窜起半尺高,映得那墙亮晶晶的,像一面抛光的乌镜。

“主脉!”

他颤着手,用钎子轻轻敲了一下。

“叮”。

清脆的金属声,在逼仄的井巷里来回撞,像敲了一下铜磬。

与此同时,林飞带着胡三、周倩依在村后“鹰嘴坳”砌窑。

窑口朝东南,背风向阳,正对一片荒坡——将来堆煤、晾焦都方便。

窑体用黄泥掺碎瓦片夯筑,内膛呈“葫芦”形:下宽上窄,最底部留一排“火眼”,每眼三寸见方,直通火道。

“一窑能装两吨煤,封窑后烧六个时辰,再焖一昼夜,出焦一千四百斤。”

林飞用树枝在地上划给胡三看,“关键是‘火候’——火大了,焦烧成灰;火小了,还是煤,一敲就碎。”

怎么判断火候?

他让周倩依去村里收集了一堆“松节疤”。

松木富含油脂,烧起来火苗汪汪。

“松节疤烧完,火苗一灭,立刻封窑。

封早了,煤生;封晚了,焦过。”

林飞一边说,一边把一块鸡蛋大的“试验焦”扔进火堆。

“砰”的一声,焦块裂成两半,断面银亮,像一把新打的刀。

周倩依看得目不转睛,忽然伸手,把另一半焦块捡起来,毫不犹豫往自己袖口一按。

“滋。”

一股白烟冒起,棉布竟没烧着,只烫出一层焦黄。

她咧嘴笑,眼里闪着光:“凉了!表面凉得这么快——导热真强!”

林飞点头:“炼铁用的就是这股‘脆劲’,铁水一浇,不炸膛。”

第一窑正式点火,是在第七天夜里。

火眼被松节疤塞得满满当当,一点火,“轰”的一声,火苗从窑顶通风口窜起丈把高,像一条赤龙,把半边山都映成血色。

村里人远远看见,只当是林家在“烧太岁”,谁也不敢多问。

烧到五更天,林飞亲自守窑。

他手里攥着一根铁钎,每过一刻,就把钎子从火眼插进去,抽出来看钎尖颜色——

银白→橙黄→樱红→暗红→黑红……

当钎尖变成“暗樱桃”色,他立刻吼一声:“封窑!”

胡三和周倩依早有准备,两人抬着湿泥板,“啪”地扣住火眼,外层再糊两寸厚黄泥。

窑顶通风口也用石板盖死,只留下一根麦秆粗的“透气眼”。

次日傍晚,开窑。

窑壁被烤得通红,一拆封,热浪“呼”地扑出来,像一柄烧红的铁锤砸在脸上。

等温度稍降,林飞第一个钻进去,用铁钩把焦块往外勾。

“叮叮当当”一阵脆响,乌黑发亮的焦炭滚了一地,每一块都裂着细密的银纹,像一片片淬过火的铁鳞。

周倩依捡起一块,用指甲一弹,“铮——”

声音清越,久久不散。

她忽然笑了,笑得眼角发潮:“,小飞,这是不是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