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王一迪话格外多,从学校食堂的新菜聊到下周要交的舞蹈作业,叽叽喳喳像只小麻雀。苏畅就走在她旁边,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偶尔应一句“三楼的糖醋排骨确实不错”“舞蹈动作记不住可以录下来对着练”,耐心得很。
到了王一迪家楼下,她停下脚步,挠了挠头发:“我到啦!明天要是有空,我还去找你;要是没去,咱们就开学见。”
“好。”苏畅点点头。
“晚安!”王一迪突然往前一步,伸手抱了抱他。脸颊贴在他的校服外套上,烫得像贴了暖宝宝——今天她格外大胆,已经主动抱了苏畅两次了。
他们认识快半年,之前拥抱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还都是不小心撞到或者庆祝考试进步的轻抱,像这样贴着胸口的亲密拥抱,还是头一回。
苏畅僵了一下,随即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晚安。”
看着王一迪蹦蹦跳跳跑上楼,楼道灯亮起来时还朝他挥了挥手,苏畅忍不住笑了——这丫头,是真的可爱。
转身往自己家走,刚走了两条街,他突然想起家里的盐没了。晚上熬肉酱时,最后一勺盐全撒进锅里,橱柜里肯定空了。他干脆转了个弯,往小区外面的超市走。
超市里人不多,苏畅径直走到调料区,刚拿起一袋盐,就听见货架另一侧传来两个男人的声音,带着点猥琐的笑:“诶,听说这次老大骗来的是个女学生?”
苏畅拿盐的手顿了顿,耳朵悄悄往那边偏了偏,视线还落在不同牌子的盐袋上,装作在挑款式,没让人看出异常。
“可不是嘛!还是精英中学的高中生,重点学校的呢!听说是被她同学骗出来的——那同学看不惯她跟自己喜欢的人走得近,故意把她引过来的。”
“呵,现在的学生心思真够毒的。”另一个人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怀好意:“我听老大说,那女学生还是什么校花女神,长得特漂亮。咱们要不要去看看?说不定还能分杯羹呢!”
“走啊!现在过去正好能赶上,我还没沾过女学生的边儿呢,想想都新鲜,嘿嘿。”
苏畅的脸瞬间冷了下来,眼底的笑意全没了,只剩下一片冰寒。精英中学的校花?他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是李安然——之前帮老师送资料去过精英中学,偶尔听人提过,李安然是那边公认的校花,成绩好长得也漂亮。
但不管是不是她,这事都不能不管。
苏畅放下手里的盐,目光扫过旁边的厨具架,随手抄起一把沉甸甸的铸铁汤勺——勺柄磨得光滑,勺头厚实,握在手里很趁手。他没去收银台,径直往超市门口走。
超市老板是个熟面孔,住这小区快十年了,见他拿了汤勺往外走,只挥了挥手:“小苏?东西先记着,下次一起算!”
“谢了叔。”苏畅点头应了声,脚步没停,很快追上了前面那两个男人。
他跟在两人身后,脚步放得极轻——从小练的武术讲究“轻步”,鞋底踩在水泥地上几乎没声音。眼角余光快速扫过那两人:松垮的卫衣配破洞裤,头发染得五颜六色,走路晃悠着肩膀,一看就是常在附近游荡的混混。
跟着走了大概十分钟,前面的两人拐进一条偏僻的小巷,尽头是一片正在施工的工地——那是今年刚开工的学区房项目,晚上没工人,连路灯都没装,只有远处塔吊上挂着盏昏黄的灯,勉强能看清满地的水泥袋和钢筋架,风一吹还带着股尘土味。
“听说那女学生已经到了,刚察觉不对劲想跑,被老大他们堵着呢。”
“那得快点,别让别人抢了先!”
两人加快了脚步,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更兴奋。苏畅的神情更冷了,握着汤勺的手紧了紧,脚步也跟着加快,却依旧没发出一点声音——他从小跟着粤省的武术师傅学拳,单论近身格斗,一个打七八个没问题,现在手里有武器,更没什么好怕的。
刚靠近工地的楼房,就听见里面传来男人的哄笑和女孩的哭腔:
“小美人,别跑了!这地方连个人影都没有,你跑哪儿去啊?”
“就是,陪我们老大一晚,明天就让你走。以后谁欺负你,报我们的名字,保准没人敢动你!”
“不过啊,今天来了,以后就得听话——不然,咱们有的是办法让你老实。”
“你们别过来!我已经报警了!”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却还在强撑着,苏畅的脚步猛地顿住——这声音有点耳熟,像是在哪儿听过,可着急间又想不起来。
“报警?”一个粗哑的声音笑了起来:“你试试能不能打通!这破地方连信号都没有,你报个屁的警!”
苏畅悄悄绕到楼房的柱子后面,借着塔吊的灯光往里看——楼层还没装护栏,水泥地上堆着几根钢筋。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正往楼梯上跑,长发被风吹得乱飘,身后跟着五个男人,个个吊儿郎当的,眼神里满是猥琐。
女孩的脸被头发挡着,看不清模样,但苏畅总觉得那身影很熟悉。
“你们······你们放过我好不好?我给你们钱,我家里有钱,多少都可以!”女孩退到楼梯拐角,声音里的哭腔更重了,脚下没注意,差点被钢筋绊倒。
“钱?”为首的男人往前走了两步,搓了搓手:“抓住你,钱和人不都是我们的?小美女,别费劲了,再往上跑就是楼顶,没地方躲了。”
“就是,这里全是水泥地,你要是磕着碰着流血了,哥哥们还心疼呢!”
“心疼?一会儿让她流点别的血,可比磕着疼多了,哈哈哈!”
男人的哄笑声刺得人耳膜疼。女孩慢慢往后退,脚后跟突然碰到了楼顶的边缘——往下看是黑沉沉的虚空,风卷着尘土扑在脸上,像要把人往深渊里拽。
她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黑暗,又转头看向越来越近的男人,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眼里满是绝望。早知道,她就不该信手机里那几条“同学约见面”的信息,更不该独自跑到这种地方来。
苏畅借着柱子的遮挡,慢慢往女孩那边靠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女孩身上,加上男人的说话声盖过了动静,根本没人发现他。他握了握手里的汤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再靠近一点,就能动手了。
女孩的后背已经贴到了楼顶的风,她看着眼前的男人,最后一滴眼泪滑落,身体又往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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