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迪接过面包，指尖碰到包装袋，有点发烫。两人就这么蹲在灌木丛旁聊天，王一迪越聊越惊喜——她没想到，苏畅居然懂艺术。说起芭蕾，他能说出“阿拉贝斯克要注意核心发力，不然容易晃”，因为他妹妹也在学跳舞；说起钢琴，他知道她最近练的《月光奏鸣曲》难点在左手和弦切换，因为他妈妈是音乐老师，家里总放这首曲子；甚至她随口吐槽学校食堂的菜不好吃，他都能接一句“三楼的番茄炒蛋其实还不错，就是油放得多，配米饭刚好”。
更让她安心的是，不管她说什么，苏畅都不会皱眉头。她指着他手腕上的手表说“这表有点老气，像爷爷辈戴的”，他居然笑了：“我妈选的，说高中生戴这个显稳重，其实我也觉得丑，下次争取让她给我换个运动款。”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两人身上，小猫在一旁轻轻叫了一声。王一迪看着苏畅的侧脸，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他好像是自己“命中注定”的朋友。
“苏畅，”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问：“我、我能跟你做朋友吗？”
苏畅转头看她，眼睛亮得像盛了星光：“当然可以。你是校花，这么好的条件，全校找不出第二个。”
王一迪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不是委屈，是开心——从高一到现在，她总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去图书馆、一个人练舞，看着别人三三两两说说笑笑，心里像空了一块。可现在，有人愿意跟她做朋友了。
救助站的工作人员很快来了，把小猫装进笼子里。苏畅跟工作人员确认了后续可以探视，转头对王一迪说：“下次有空，一起过来看它吧？”
王一迪用力点头，眼眶还红着，却笑得特别开心。
那之后，王一迪变得大胆起来。她会在课间跑到二班门口，喊苏畅出来说两句话；会把妈妈做的饼干分给他一半，哪怕饼干形状有点歪；会在他写作业时，安安静静坐在旁边看舞蹈视频，不吵也不闹。
苏畅的同桌起初还会对着频繁来找他的王一迪叹气，后来也习惯了，甚至会在王一迪来的时候，主动把旁边的椅子挪出来。苏畅还把她介绍给了乔英子和黄芷陶——乔英子第一次见她，就笑着递了包纸巾：“刚才跑过来的时候，你额头出汗了，擦擦吧”；黄芷陶则把自己的数学笔记借她看，轻声说“这里的公式我标了易错点，你可以重点看”。
王一迪慢慢有了朋友，身边也开始有了笑声。可她心里清楚，苏畅是不一样的。每次跟他一起去看小猫，看着他蹲在笼子前，用指尖轻轻碰小猫爪子时，她的心跳就会快半拍；每次他帮她讲完数学题，笑着说“这次终于没算错，进步很大”时，她都会偷偷把脸转过去，怕他看见自己发烫的耳朵。
她还不太懂这种感觉是什么，只知道只要待在苏畅身边，就会觉得特别开心、特别踏实。春风吹过校园的香樟树，叶子沙沙响，王一迪看着不远处正在给同学讲题的苏畅，偷偷在心里想：还好，在这个春天，她遇见了他。
“嗝······这下真饱了，嘿嘿。”王一迪往椅背上一靠，脸颊还泛着饭后的粉，没忍住打了个带着饭菜香的嗝，说完又有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苏畅指尖捏着张纸巾递过去，眼底的笑意软乎乎的：“先歇会儿，等我洗完碗送你回家。”他收拾起桌上的碗筷，骨节分明的手擦过碗沿时，还顺手把王一迪没喝完的半杯温水往她那边推了推。
王一迪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角，心里甜丝丝的——就知道苏畅不会嫌弃她。不管她是打嗝、说直白话，还是偶尔犯迷糊，这个人从来不会皱着眉躲开。
她晃了晃腿，突然想起白天听同学聊起的事，随口问：“对了，我听人说，你在国外认识个青梅竹马？”
这话刚落，苏畅洗碗的动作顿了顿。指尖刚碰到自来水的凉意还没散，后背却莫名窜起一阵轻寒。他擦了擦手上的水，走到厨房窗边，把半开的窗户轻轻关上——外面的晚风确实有点凉了。
“嗯，小时候在国外住过两年，认识的。现在她是职业九球选手。”他转过身，靠在料理台上，语气没什么波澜。
“九球？是跟斯诺克差不多的吗？”王一迪指尖轻轻敲了敲下巴，脑子里先冒出来斯诺克绿色球桌的画面，又很快反应过来两者不一样：“我没玩过，但听人说九球的球杆好像更细点？”
苏畅忍不住笑了：“是挺像的，不过规则不一样。回头有空，带你去台球厅看看就知道了。”
“好啊！”王一迪眼睛亮了亮，又往前凑了凑，眼睫忽闪两下，透着点好奇：“那······你有她照片吗？我就想看看长什么样，没别的意思。”
“手机里好像没有，我翻下她朋友圈。”苏畅拿出手机，在沙发上坐下，手指快速划着屏幕。他记性好，记得殷果上周刚发过动态。
王一迪立刻起身走过去，弯腰凑近他的手机屏幕。一股淡淡的香气飘到苏畅鼻尖——不是香水味，是少女洗发水混着洗衣液的味道，干净又清新，像刚晒过太阳的白衬衫。
“找到了，好像就这一张。”苏畅指着屏幕上的照片，那是去年他去看殷果比赛时拍的，照片里的女孩穿着黑色运动服，手里握着球杆，正低头瞄准，眼神很专注。
“她叫什么呀？”王一迪盯着照片里的女孩，眯了眯眼睛，指尖悄悄在屏幕边缘碰了碰。
“殷果。”苏畅刚说完，就见王一迪飞快地在屏幕上点了两下——她居然直接把照片转发到自己微信里了。
他挑了挑眉，没说什么，心里却有点微妙的感觉：这丫头，好像不是“单纯看看”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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