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太原城外的军营里却灯火通明,甲胄碰撞声与马蹄轻踏声交织,透着大战将至的肃穆。帅帐内,萧玉轩立于舆图前,烛火将他的身影映在帐壁上,显得格外挺拔。帐下,卫凛、沈若初、赵安等将领皆一身戎装,目光灼灼地盯着舆图上那条从太原直指大夏都城的红线。
“十万援军内部分裂,一派想退回都城保夏景琰,一派不愿再为暴君卖命,这是我们的天赐良机。”萧玉轩的指尖沿着官道划过,语气沉稳却带着破竹之势,“卫凛,你率两万轻骑为先锋,明日卯时出发,不必与援军硬拼,只需绕至他们后方,截断其粮草通道,再派小队骑兵日夜骚扰,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绝不能让这支部队靠近都城半步。”
卫凛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拳抵心口:“末将遵旨!定不让援军前进一步!”他起身时,眼中满是战意——自随萧玉轩征战以来,还从未有过如此胜算在握的战役。
萧玉轩转而看向赵安,语气稍缓:“赵将军,你留守太原。其一,加固城防,防止周边残余势力反扑;其二,开仓放粮,安抚百姓,昨日你返还王奎搜刮的财物,百姓已对我们心生信赖,需趁势稳住这股民心;其三,待我们出发后,你押送剩余粮草与伤兵,分三批运往都城方向的补给点,确保大军后勤无虞。”
赵安亦是躬身领命:“臣明白!定守好太原,为陛下与将军做好后援!”他曾是沈家旧部,如今能为沈若初复仇、为天下除暴,心中早已热血沸腾。
最后,萧玉轩的目光落在沈若初身上。她站在帐下,一身银甲衬得身姿愈发挺拔,左臂的伤虽未痊愈,却丝毫不见怯懦。萧玉轩走上前,从案上拿起一副新制的护臂,亲手为她系在左臂:“你与我率五万主力,明日辰时出发,直取都城。夏景琰手中只剩三万老弱残兵,且多是临时征召的百姓,军心涣散,我们需趁势疾进,日夜兼程,不给他们调兵布防的机会。”
沈若初抬眸看他,烛火映在她眼中,似有星光闪动。她握紧腰间的破阵剑,剑鞘上的纹路在火光下清晰可见——这把剑曾随她父亲征战,如今又将随她终结暴政。“愿随陛下出征,亲手斩下夏景琰的头颅,告慰沈家满门亡魂。”
次日清晨,太原城外雾气未散,奉国大军已兵分三路,朝着大夏都城疾驰而去。卫凛的轻骑如一阵黑色旋风,马蹄踏过晨露,很快便消失在官道尽头。萧玉轩与沈若初率领的主力则紧随其后,五万士兵列成整齐的方阵,甲胄在晨光下泛着冷光,脚步声整齐划一,震得地面微微发颤。
沿途州县的反应,比众人预想的还要顺利。行至第一个县城时,城门竟早早敞开,县令带着官吏与百姓跪在道旁,手中捧着县城的户籍与粮册。“大人!夏景琰暴政多年,我们早已不堪重负!今日愿归顺奉国,只求大人能让百姓过上安稳日子!”县令的声音带着哽咽,身后的百姓也纷纷叩首,高呼“求太平”。
沈若初勒住马缰,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百感交集。她曾以为复仇之路只剩刀剑与鲜血,却没想到,百姓对太平的渴望,竟成了最锋利的武器。萧玉轩翻身下马,扶起县令,语气诚恳:“诸位放心,我萧玉轩若能平定天下,定当轻徭薄赋,让百姓安居乐业,绝不让夏景琰的暴政重演。”
消息传开,后续州县纷纷效仿。有的守军直接倒戈,加入奉国大军;有的百姓则自发为大军引路,告知沿途的险路与水源。原本预计五日的行程,只用了四日便已抵达都城脚下。
站在护城河外,沈若初抬头望着那座高大的城墙。城墙之上,“大夏都城”四个大字早已斑驳,城楼上的守军穿着破旧的甲胄,手中的兵器甚至有些生锈,一个个面带惶恐,眼神躲闪。她不禁想起父亲曾对她说过的话:“都城的城墙再高,也挡不住民心所向。”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陛下,攻城吧!”沈若初握紧破阵剑,声音带着几分急切。
萧玉轩却抬手按住她的剑柄,目光扫过城墙:“不急。夏景琰此刻定在宫中惶惶不安,我们先攻心。”他转身对身旁的传令兵道:“去,将我们写好的檄文抄录百份,用箭射上城楼,再让士兵们在城下喊话,告知守军,若放下兵器投降,既往不咎;若执意抵抗,待城破之日,军法处置。”
很快,一张张檄文如雪花般落在城楼上。檄文中细数夏景琰的罪状:屠戮忠良、克扣军饷、横征暴敛、鱼肉百姓……每一条都戳中守军的痛处。城下的士兵则齐声喊话,声音震彻云霄:“放下兵器!归顺奉国!保你们家人平安!”
城楼上的守军开始动摇。有几个年轻的士兵互相看了看,悄悄放下了手中的弓箭。城楼守将见状,拔出佩剑想要呵斥,却被身边的士兵一把拉住——那士兵眼中满是决绝:“将军!夏景琰已是强弩之末,我们何必为他卖命?难道要让家人跟着我们一起送命吗?”
守将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奉国大军,又看了看身边军心涣散的士兵,终究是叹了口气,扔下了佩剑:“罢了!罢了!打开城门!投降!”
“哗啦”一声,城门缓缓打开。沈若初眼中闪过一丝激动,正要率军冲入,萧玉轩却再次拦住她:“小心有诈。让先锋小队先入城探查,确认安全后,主力再跟进。”
先锋小队入城后,很快传回消息:城内并无伏兵,守军已全部放下兵器,百姓们则躲在家中,悄悄从门缝里向外张望,眼中满是期待。
萧玉轩这才下令:“入城!严禁士兵劫掠扰民!若有违抗,立斩不赦!”
五万大军有序入城,街道两旁,百姓们渐渐从家中走出,看着军纪严明的奉国士兵,脸上慢慢露出笑容。有胆大的孩童甚至跑到士兵身边,递上手中的野果,士兵们笑着接过,却不肯多拿一个——这一幕,让沈若初心中愈发温暖。
大军直奔皇宫而去。皇宫外的禁军早已听闻城门失守,纷纷弃械投降,只有少数夏景琰的亲信还在负隅顽抗。沈若初率领步兵冲在最前,破阵剑挥舞间,亲信们纷纷倒地。她一路杀至皇宫正门,推开沉重的宫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宫女与内侍们四处逃窜,御花园里的名贵花草被践踏得不成样子,昔日威严的皇宫,如今只剩破败与狼狈。
“夏景琰在哪?”沈若初抓住一个吓得发抖的内侍,厉声问道。
内侍哆哆嗦嗦地指向内殿:“陛……陛下在……在内殿,说……说要点燃宫殿,自焚……”
沈若初心中一紧,立刻率军向内殿冲去。刚到内殿门口,便闻到一股浓烈的煤油味,只见夏景琰手持火把,站在堆积的绸缎旁,脸上满是疯狂。“沈若初!萧玉轩!你们别想活捉朕!这皇宫是朕的,朕就算死,也要带着它一起陪葬!”
“住手!”沈若初大喝一声,手中的破阵剑如一道寒光,直刺夏景琰手中的火把。“叮”的一声,火把被挑落在地,火星溅起,却很快熄灭。
夏景琰见状,彻底崩溃。他瘫倒在地,头发散乱,脸上满是泪水与鼻涕,早已没了往日的帝王威严。“不……不!朕是天子!朕不能死!沈若初,你饶了朕!朕把皇位让给你,把天下都给你!只求你留朕一条性命!”
沈若初走到他面前,剑尖抵着他的胸口,眼中满是冰冷的恨意:“饶你?当年你屠戮沈家满门时,可曾想过饶我们一命?我父亲一生忠君报国,却被你安上‘通敌叛国’的罪名,凌迟处死;我兄长为救百姓,战死沙场,你却污蔑他‘临阵脱逃’,连尸骨都不肯归还;我沈家上下三百余口,无论老幼,皆死于你的屠刀之下!你现在说要饶命,晚了!”
“不……不是朕的错!是那些大臣蛊惑朕!是沈毅他不识抬举!”夏景琰还在狡辩,身体却因恐惧而不停颤抖。
此时,萧玉轩走进内殿,看着眼前的景象,沉声道:“将他打入天牢,明日午时,在都城广场公开处刑。让所有百姓都看看,暴政者的下场;让所有忠良的亡魂,都能得以安息。”
士兵们上前,拖起夏景琰。他一边挣扎,一边哀嚎:“萧玉轩!沈若初!你们会遭天谴的!朕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哀嚎声渐渐远去,内殿终于安静下来。沈若初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宫殿,心中积压多年的仇恨,终于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她忽然觉得一阵疲惫,手中的破阵剑“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萧玉轩走上前,轻轻扶住她的肩膀:“都结束了。”
沈若初转头看他,眼中的恨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释然。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是啊,结束了。父亲、兄长,还有沈家的亲人,他们终于可以安息了。”
窗外,夕阳渐渐落下,金色的余晖透过窗棂洒进内殿,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沈若初望着夕阳,忽然想起小时候,父亲曾带她在皇宫外的广场上放风筝,那时的天空很蓝,阳光很暖,百姓们脸上都带着笑容。她轻声道:“陛下,以后的天下,一定会像那时一样,对吧?”
萧玉轩握紧她的手,语气坚定:“会的。以后,我们会废除苛捐杂税,让百姓有田种、有饭吃;会整顿吏治,让忠良之士得以重用;会加强边防,让百姓不再受战乱之苦。这天下,不仅是我们的,更是百姓的。”
沈若初笑着点头,眼中泛起泪光。她知道,复仇不是终点,让天下太平、百姓安乐,才是对亲人最好的告慰。
次日午时,都城广场上人山人海。百姓们围在刑场周围,看着被押上断头台的夏景琰,眼中满是愤怒。当监斩官宣读夏景琰的罪状时,百姓们纷纷高呼“处死暴君”。随着一声“斩”,夏景琰的头颅落地,广场上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经久不息。
沈若初站在广场旁的高台上,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一片平静。萧玉轩走到她身边,轻声道:“接下来,便是登基大典了。你,愿意陪我一起,开创一个新的盛世吗?”
沈若初转头看向他,眼中满是坚定:“愿效犬马之劳,护这天下太平。”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也洒在广场上欢呼的百姓身上。一个新的王朝,正随着这朝阳,缓缓拉开序幕。而属于沈若初与萧玉轩的故事,也将在这太平盛世中,继续书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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