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躺平格格:我靠咸鱼躺赢天下 > 第7章:太医露端倪,真相渐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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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岁晚把那张太医轮值表从鞋垫夹层抽出来时,指尖沾了点灰。她没抖,只用拇指慢慢蹭掉,纸边已经磨得发毛,张院判的名字被她指甲划过三次。

青杏端着早饭进来,芝麻卷油亮亮地摆在碟里,刚出锅的热气撞上窗纸,发出轻微的“啪”一声。

“格格,您真要今天动手?”她压着嗓子,“昨儿您还说等宫宴……”

“等?等她把规矩一条条按我头上?”姜岁晚咬了一口,芝麻簌簌往下掉,一半落进袖口,“人饿了吃饭,手抖了打翻碗,天经地义。可我要是今天不把诊脉的人撬开嘴,三天后坐上席,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青杏手一抖,差点把碟子撂地上。

姜岁晚没看她,只把剩下半截芝麻卷往嘴里一塞,猛地抬手——

“哎哟!”

胳膊一甩,碟子翻倒,油渍泼了满袖,她“哎呀”一声缩回手,指尖通红,像真烫着了。

“快!快拿帕子来!”青杏慌了神,手忙脚乱去抽屉翻。

姜岁晚垂着眼,不动声色把沾了红花油和糖霜的旧帕子塞进她手里:“拿这个,上面有渗液,得让太医看看是不是要化脓了。”

青杏一愣:“可……可您昨儿还说不能见风,怕传病气……”

“那是昨儿。”姜岁晚咳嗽两声,声音哑了些,“昨儿是怕去习礼,今儿是怕手烂掉。不一样。”

青杏咬着唇,捧着帕子出了门。

姜岁晚坐在床沿,慢慢卷起袖子,露出手腕内侧。那片红是昨儿蒸的,现在颜色淡了,她又抹了层红花油,皮肤立刻泛起一片潮热。她盯着那红痕,没皱眉,也没叹气,只把袖子重新放下来,顺手从枕下摸出一块晶莹的糖饼。

是昨儿熬芝麻糖霜时剩下的,她加了点玫瑰露,压成小方块,透亮透亮的,在光底下能照见指纹。

她轻轻摩挲着糖饼边缘,没笑,也没说话。

院角传来一阵轻烟味。

是青杏按她说的,把焦糖混了艾草在炉里烧。那味儿不冲,但久了会泛出一丝腐气,像伤口久不愈合的腥甜。她闻了闻,点点头。

够了。

一个时辰后,院门响了两声。

不是敲,是轻轻推了下,门轴“吱”地一声。

姜岁晚正歪在床上,手里捏着块糖饼,眼睛半闭,呼吸轻得像快睡着了。

青杏急忙迎出去,声音发颤:“张院判……您怎么亲自来了?”

门外站着个老太医,花白胡子,背微驼,手里没拿药箱,只拎了个小布包。他眼神一扫青杏手里的帕子,又往屋里看了一眼,脚步没动。

“听说伤口要溃?”他声音低,“谁开的方子?怎么用红花油敷?”

“是……是厨房蒸的热水烫的,大夫说先用红花油镇痛……”青杏结巴。

老太医眉头一跳,抬脚进了屋。

姜岁晚“惊醒”似的睁眼,看见他,勉强撑起身子:“张院判……这伤……我怕……”

“别动。”他摆手,走近床边,目光落在她裹着粗布的手上,“解开看看。”

姜岁晚迟疑着,慢慢拆开布条。皮肤红肿,边缘微微发亮,像真起了水泡。

张院判伸手要碰,她猛地一缩:“疼……”

他收回手,从布包里取出一包药粉:“敷这个,每日两次,别沾水。”

姜岁晚没接,只盯着他:“院判……我这脉……前些日子诊出喜脉,可我一直没反应……会不会……是诊错了?”

张院判手一抖,药粉包差点掉地上。

他抬眼:“谁说你诊错了?”

“没人说。”姜岁晚声音弱,“可我这手一疼,心就慌,夜里睡不着,总觉得……肚子里空落落的……您再帮我看看?就这一次。”

张院判沉默片刻,终于点头。

姜岁晚伸出手腕,他搭上脉,指尖微颤,搭了不到十息,立刻收回。

“脉象平稳,无孕无疑。”他声音干涩。

姜岁晚眨了眨眼:“可上回……您说有喜脉。”

“脉象浮滑,确似有孕之征……但……”他顿住,喉头滚动,“但脉有假象,气血逆乱也能显此状。或……或为误判。”

姜岁晚没追问,只轻轻叹了口气:“那就好。我还怕……真有了孩子,这手伤着,怎么抱他。”

张院判没应,只低头收拾药包。

姜岁晚忽然从枕下抽出那块糖饼,递过去:“张院判,尝个甜的?厨房新做的,加了玫瑰露。”

他一愣,摇头:“不必。”

“您孙儿不是爱吃甜食?”她轻声,“前几日在御药房,偷尝蜜饯被我瞧见,没告发,还替他遮了。您忘啦?”

张院判猛地抬头,眼神变了。

姜岁晚把糖饼往前递了递:“您若不说实话,这‘误诊’二字,怕是要记三年。可若说了……我这儿还有玫瑰酥、桂花糕,往后您孙儿的点心匣子,不会空。”

屋里静得能听见香炉里艾草烧裂的“噼啪”声。

张院判站着,手攥着药包,指节发白。

“你说……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孙儿叫张念安,今年十五,太医院见习,志在御医。”姜岁晚声音不高,“我还知道,年侧福晋三日前召你去暖香阁,你出来时脸色发白,袖子抖得像筛糠。”

张院判喉咙动了动。

“她拿你孙儿的前程压你,说只要你在‘喜脉’上点头,她就保举他入御医候选。若你不从,就揭你早年一桩误诊旧案,牵连全族。”姜岁晚看着他,“我说得对不对?”

老人身子晃了晃,扶住桌角。

“你……你怎么会……”

“我不该知道?”姜岁晚把糖饼轻轻放在桌上,“可我知道。而且,我能让你孙儿光明正大进御医房,不用靠她施舍。”

张院判抬头,眼眶发红:“你……你要什么?”

“我要你说实话。”她盯着他,“那日诊脉,我根本无孕,对不对?”

老人闭上眼,一滴泪从眼角滑下。

“对。”

“喜脉是假的?”

“是。”

“谁让你这么做的?”

“年侧福晋。”他声音抖,“她说……若我不写‘喜脉’,她就毁我孙儿前程,还要我交代三十年前……误判贵妃胞弟之死……那案子……若翻出来,我全家都得进天牢……”

姜岁晚没说话,只把糖饼推到他面前。

“你孙儿今年十五,将来若为太医,病患会不会因权贵一句话,就被判死?”

张院判浑身一震,猛地抬头。

“我……我……”

“你怕。”姜岁晚轻声,“可你更该怕,有一天你孙儿也被人拿前程逼着,给活人诊出死脉。”

老人跪了下去,不是给她磕头,是扶着桌沿,撑着不倒。

“我对不起你……可我……我没办法……”

姜岁晚没拦他,只把最后一块糖饼放进青杏手里:“收好,以后还能用。”

青杏攥着糖饼,手心出汗。

张院判走时,天光正移过屋檐,照在院门口那片焦糖灰上,泛出一点暗红。

姜岁晚站在窗前,看着他背影远去,袖口的油渍还没擦,手上的红也未消。

青杏小声问:“格格,咱们现在就告诉王爷吗?”

她摇头,目光落在院中蚂蚁搬食的路径上,轻笑:“不急。”

“戏才开场,得让人把台搭好。”

风吹起她袖角,那张太医轮值表的残角从鞋垫滑落,打着旋,被风吹进墙缝。

她没去捡。

手指轻轻敲了两下窗框,节奏不快,却一下比一下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