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躺平格格:我靠咸鱼躺赢天下 > 第10章:装病被识破,巧妙来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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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岁晚把那半块地瓜揣进袖袋时,指尖还沾着油。她没擦,只顺手在裙角蹭了两下,脚底板刚沾上凉地,青杏就掀帘子冲了进来,声音压得低,却急得发颤:“格格,年侧福晋往咱们院来了,说是瞧您病得重不重。”

姜岁晚脚步一顿。

她刚从厨房溜回来,身上还带着灶火的焦味,嘴里那股甜香还没散干净。前脚才被王爷撞见“祭星”,后脚就敢装病躲宴,这事要是被年氏抓了实证,别说装病,连她平日里那点“懒散无害”的人设都得崩。

她抬手摸了摸脸,确认没糊灰,又低头看了看袖口——油渍已经渗开一圈,像朵歪的花。

“她带了几个人?”她问。

“两个嬷嬷,一个捧药匣的丫头。”

“走哪条路?”

“穿西角门,走回廊,估摸着还有三刻就到。”

姜岁晚没再问,转身就往屋里走。进屋第一件事,掀开被子钻进去,顺手把啃了一半的苹果塞进褥子底下。她仰面躺好,把发髻扯松,几缕碎发垂在额前,又用指甲在脸颊上轻轻掐了两下,逼出点血色,再迅速按住,等那点红晕褪成苍白。

她抓过枕边那碗温水,往里头啐了口唾沫,搅了搅,摆在床头。又把被角故意堆得高些,盖住藏苹果的位置。

刚做完这些,外头就传来脚步声,不紧不慢,却带着一股子碾人的劲儿。

帘子一掀,年氏进来了。

她穿一身秋香色褙子,领口压着金线暗纹,头上簪着一支累丝嵌宝的凤钗,走路时一步一稳,像在丈量她的地盘。

“听说你病得厉害?”她站在床前,目光扫过屋子,“连太医都没请,就靠一碗水撑着?”

姜岁晚闭着眼,眼皮微颤,像是刚从昏沉里醒过来。她喉咙里滚出一声哑咳,抬手掩唇,从袖中抽出一方素帕,轻轻按了按嘴角。

帕子上,早抹了红糖水,印着一点暗红。

“年姐姐……”她声音虚得像风里的一缕线,“我这病……怕是带疫气的,不敢惊动太医,也不敢劳您亲自来。”

年氏眉头一皱。

她往前半步,伸手就要探她额头。

姜岁晚猛地咳起来,身子一偏,手一抖,床头那碗水“啪”地打翻,水泼了年氏半幅裙裾。

年氏手停在半空,没再伸。

“对不住……”姜岁晚喘着气,眼神发虚,“我……我夜里咳得撕心裂肺,今早痰里带血……实在撑不住了……才不敢去赴宴……怕过了病气给您……”

她说着,又咳了两声,帕子在唇边按得更紧。

年氏盯着她那方帕子,目光一寸寸移过去。

红是红,可太匀了,不像咳出来的血,倒像抹上去的。

她冷笑:“前日你还能在园子里追猫,昨儿还去厨房偷吃——这病来得也太巧了。偏我一走,你就倒了?”

姜岁晚没辩解。

她只把帕子慢慢收进袖中,抬眼看着年氏,眼神里竟有几分担忧:“姐姐……我知道您不信……可这病……真不是装的。太医说,风寒入肺,三日内不能见风,见风就咳血……您要是不信,问问青杏……她昨夜守我到三更,听见我咳得床板都在抖。”

青杏站在角落,头低着,肩膀微微发颤,像真被吓着了。

年氏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了一瞬,又转回来。

她盯着姜岁晚的脸,想从那双清亮的眼睛里找出一丝心虚。

可没有。

只有虚弱,还有那么一点为她着想的愧疚。

“你这是怕传染我?”她问。

姜岁晚点头,声音弱得几乎听不见:“姐姐掌管中馈,要是病倒了……王府上下……可就乱了……我这点小病……不值当的……可要是过了病气……我罪过就大了……”

年氏终于往后退了半步。

她抬手,掸了掸裙上的水渍,冷声道:“你倒会说话。”

姜岁晚闭上眼,像是耗尽了力气,只从唇缝里挤出一句:“……好生歇着……别出门……”

“是。”姜岁晚轻声应。

年氏没再留,转身就走。临出门前,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不像看病人,倒像看一块藏了刀的软糕。

帘子落下,脚步声远去。

屋里静了两息。

然后,姜岁晚猛地掀开被子,从褥子底下摸出那半颗苹果,咔嚓就是一口。

青杏吓一跳:“格格!您不怕她回头?”

“她不会回头。”姜岁晚边嚼边说,嘴角沾了点果肉,“她怕病。”

青杏愣住。

“她怕的不是我装病。”姜岁晚把苹果核往窗台一扔,“是怕我真有疫气。她掌家,最怕出乱子。一个病格格不可怕,可怕的是病传开,府里乱了规矩,她就得担责。”

她拍了拍手,站起身,在屋里走了两步。

“再说,我那帕子上的‘血’,位置不对。咳血该在嘴角偏下,我抹在唇中间,傻子才信是咳出来的。可她为什么没揭穿?”

青杏摇头。

“因为她不敢赌。”姜岁晚笑出声,“万一我真是疫病,她当众戳穿我,回头我真死了,她就是逼死格格的罪人。她不怕我,她怕的是皇上问罪,太后追究。”

她走到桌边,倒了杯凉茶,一口灌下。

“所以她只能走。走之前还得装仁厚,说句‘好生歇着’,显得她大度。可她最后那句话——‘三日内不得外出’——才是真刀。”

青杏反应过来:“她是封了咱们的院?”

“对。”姜岁晚眯眼,“名义上是护我,其实是防我。怕我装病,怕我乱说话,怕我跟外头通消息。”

她低头看了看袖口,油渍还在,已经干了,黏在布料上,像块洗不掉的疤。

“可她忘了。”她笑了笑,“我不出门,正好清静。”

青杏小声问:“那……咱们真在这儿关三天?”

“关?”姜岁晚歪头,“我关谁?我是病人,得养病。你去厨房,跟灶上说,我夜里咳得厉害,要炖梨汤润肺,加川贝,多放糖。再要两块松子糕,我饿了。”

青杏瞪眼:“格格,您刚还说咳血不能吃甜的……”

“那是对外头说的。”姜岁晚眨眨眼,“对内,我得补补。熬夜烤地瓜,耗元气。”

她说完,走到床边,重新躺下,把被子拉到下巴,闭上眼,嘴里还嚼着苹果的余味。

“你去吧。记住,走路慢点,脸色愁点,就说格格病得吃不下饭,可把奴才急坏了。”

青杏应了,轻手轻脚往外走。

门刚开一条缝,外头就传来脚步声。

两人同时僵住。

不是年氏的步子,轻,碎,是府里寻常丫头的路数。

青杏松了口气,开门出去。

姜岁晚没睁眼,耳朵却竖着。

外头说了几句,声音压着,听不清。然后是药碗搁在桌上的轻响,接着是青杏低声谢恩。

门关上。

“谁送的药?”姜岁晚问。

“厨房的张婆子,说是年侧福晋吩咐的,每日两剂,亲自盯着煎。”

姜岁晚“嗯”了声,没睁眼。

她知道年氏不会真让她病死。她要的是控制,不是杀人。

可这药……未必是补的。

她躺着不动,等屋里彻底安静,才悄悄睁开一只眼,看向桌上的药碗。

黑褐色,冒着点热气。

她没动。

直到月光从窗棂斜移进来,照在药碗边上,她才抬手,从发间抽出那支木簪,轻轻搅了搅。

簪尖沾了点药汁,她凑到鼻下闻了闻。

没味。

她又用簪子刮了点药渣,弹进墙角的花盆里。

第二天早上,花盆里的绿萝蔫了半边。

姜岁晚蹲在花盆前看了会儿,把木簪插回发间。

她直起身,走到桌边,端起药碗,走到窗前,哗地泼了出去。

药汁顺着窗缝流下,在青砖上洇出一片深色。

她回头看了看床,被子还堆着,像有人刚起来。

她没再躺。

她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最后停在镜前。

镜子里的人脸色是白的,可眼神亮得吓人。

她伸手摸了摸袖口,那块地瓜油渍还在。

她没擦。

门外,风掠过檐角,吹得帘子一掀。

一只蚂蚁从门缝爬进来,沿着墙根往花盆去。

姜岁晚盯着它,忽然蹲下,从袖袋里摸出一点松子糕碎屑,撒在蚂蚁前头。

蚂蚁触了触,转身走了。

她笑了笑,没动。

月光正照在她脚边,那块被药汁浸过的砖,颜色比别处深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