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像机红灯还亮着，许独默没关。
他坐在角落那张旧电脑前，屏幕蓝光映在脸上，手指快速滑动数据面板。
闭关拍剧的第三天，粉丝群转发量比预想高了四成，系统积分缓慢爬升，1270分变成了1306分。
按理说，这该是好事。
但他盯着几条转发路径，眉头越皱越紧。
三类账号反复出现在传播链的关键节点：
一个影视解析博主，粉丝八十万，从不碰独立内容，却连续三天发“破烂战队”剧情拆解，连未发布的第二集分镜都猜了个七七八八。
两个匿名影评人，账号注册时间不到两周，IP跳转频繁，但每条评论都精准踩在观众情绪点上，不是夸，是挑刺——“许独默在操控团队”“苏璃的演技像被设定好的程序”“这种沉重叙事迟早崩盘”。
更怪的是，这些话不是散在评论区，而是被顶上热评，附带大量小号联动转发，像一场有组织的“观众自发讨论”。
他调出账号历史，发现这三人从未提过其他小众作品，唯独对“破烂战队”像盯了半年。不是巧合，是蹲点。
他点开系统后台，启用“热度溯源增强模式”，这是积分解锁的权限。
数据流重新跑了一遍，结果更刺眼——这些账号的活跃时段，全集中在战队内容发布后的两小时内，设备指纹显示使用同一套自动化工具，但操作手法比水军精细，不刷量，只引导。
不是来骂的，是来“定义”的。
他靠回椅背，手指敲桌。
资本封杀是明着断网，这帮人却混进观众堆里，拿放大镜挑骨头，再把质疑变成“大众共识”。
一个搞不好，雪球没滚起来，先被自己人砸了。
手机震了下。
林晚来电。
他接起来，那边没说话，先传来一声轻吸气，像刚从冷风里回来。
“我助理收到消息。”她声音压着，“有人想买情报。”
“什么情报？”
“你的创作习惯，战队内部怎么分工，还有……”她顿了半秒，“‘那个能预判爆款的软件’是不是真的。”
许独默指尖一顿。
不是直接问“系统”，而是用模糊说法套话，说明对方知道点什么，但不确定细节。
不是瞎碰运气，是试探性收网。
“出价多少？”
“五十万，现金，不签合同，只换三段录音。”
“她答应了？”
“没。但我让她拖着，问了资金来源。对方用离岸账户走款，通道加密，追到第三层就断了。”林晚声音低下去，“关键是，他们强调——不合作，不打压，就想‘观察’。”
许独默眯起眼。
不是来掐脖子的，是来蹲在暗处看戏的。
等你火，等你露破绽，等你依赖系统到离不开的时候，再一把掀桌。
他挂了电话，没回话。
林晚懂他，沉默就是有事。
他重新打开系统面板，翻到安全日志。
以前这页是空的，现在底部多了一行小字：“外部探针扫描记录（加密）”。
三次。
第一次是《巷中烟火》爆火后18小时，第二次是周泽录音曝光当天，第三次是陆星替身丑闻上热搜的凌晨。
每次都是热度冲顶后的24小时内，像有人掐着时间点，在等系统反应。
他输入指令：来源？
系统回：非平台方，非合作方，权限等级：未知。
不是平台监控，不是官方接口，也不是普通黑客能碰的层级。
这扫描像手术刀，轻轻划一下就撤，不留痕迹，只为确认“系统是否存在”。
他忽然意识到——赵天宇删帖翻车、周泽被录音反杀、陆星替身穿帮……
这些事在旁人看来是许独默运气好、证据刚好凑齐，但在某些人眼里，可能更像是“某种规律在起作用”。
他们不是在追许独默，是在追“系统”。
他合上电脑，走到排练区。
苏璃在改剧本，张大炮趴地上写段子，李浩在角落对口型。
没人察觉他刚才那通电话。
“默哥。”张大炮抬头，“我加了个新桥段，主角被平台封号后，用二维码印在煎饼上，观众扫码看剧。”
苏璃笑出声：“那得雇一队煎饼摊老板。”
“本来就是荒诞剧。”张大炮咧嘴，“咱们现在不就是被封着拍？”
许独默没笑。
他走过去，把摄像机红灯关了。
“怎么了？”李浩问，“拍完这条就休息？”
“继续拍。”许独默说，“但别发预告，别剪花絮，新剧内容一个字不外泄。”
苏璃抬眼：“连粉丝群也不说？”
“只发成片。”许独默坐回电脑前，“发布节奏我来控，每一集上线前两小时再通知。”
张大炮挠头：“至于这么神神秘秘？咱们又不是拍谍战片。”
“有人在看。”许独默敲着键盘，“不是粉丝，是盯着我们怎么出招的人。”
屋里静了两秒。
“谁？”李浩问。
“不知道。”许独默盯着屏幕，“但他们在等我们犯错，等我们依赖系统到忘了防人。”
苏璃合上本子：“你是说，有人觉得你能预判爆款？”
“不止。”许独默调出那三条扫描记录，“他们已经在查系统本身。”
张大炮吹了声口哨：“那不就是承认你有外挂？”
“不承认，但怀疑。”许独默关掉所有数据页，“现在的问题不是他们信不信，是他们查到什么程度了。”
李浩皱眉：“会不会是之前合作过的平台在搞鬼？”
“不像。”许独默摇头，“平台要的是控制，这帮人要的是‘观察’。他们不急着打压，也不买热搜黑我们，就想看我们下一步怎么走。像在……等一个模式。”
“那咱们还拍吗？”张大炮问。
“拍。”许独默站起身，“但从现在起，剧本双备份，拍摄分两条线走，A组拍正片，B组拍假分镜，用来放烟雾。”
苏璃反应快：“万一他们真有人渗透进来？”
“那就让他们看。”许独默眼神冷下来，“看一堆假东西。系统只认我发布的爆款，他们偷不走，也猜不透。真内容，只在最后一刻合成。”
李浩点头：“我重新做剪辑权限，每段素材单独加密，拼成正片前谁也看不到全貌。”
“对。”许独默打开私人笔记，输入一行字：“封杀是明刀，窥视是暗箭。他们不急，我们也不乱。等雪球滚起来，看谁先藏不住。”
他合上本子，走到窗边。
楼下街口停了辆黑色商务车，车窗贴膜，看不清里面。
已经停了二十分钟，没动过。
他没多看，拉上窗帘。
回到电脑前，他打开系统积分页面。
1306分，奖池可抽一次。
他没抽。
现在抽，万一奖励触发新热度，又引来一次扫描，不值。
他点开粉丝群后台，发现刚才那条“停更公告”下面，新增了几条高赞评论。
一个ID叫“影探007”的说：“破烂战队突然闭关，极可能内部出现创作危机。”
另一个叫“深挖娱乐”的附和：“许独默依赖爆款预判软件已是圈内传闻，一旦断更，说明外力干预成功。”
这些号他查过，背后IP指向同一个技术中转站，和之前那三类异常账号共用出口。
他们不光在看，还在下注。
他删了评论，没声张。
这种事，说多了反而乱军心。
晚上十一点，人都走了。他最后一个关灯，锁门，下楼。
街口那辆车还在。
他拐进旁边小巷，绕了两条街才打车回家。进门前，他回头看了一眼。
车走了。
他进屋，第一件事是拔掉路由器电源。
然后打开备用笔记本，连上移动热点，重新登录系统后台。
他输入一行指令：标记所有异常访问记录，建立独立追踪线程，不触发系统提示。
屏幕闪了下，弹出确认框。
他按下回车。
后台开始跑数据。
凌晨两点，他收到一条自动推送：检测到新一轮探针扫描，来源IP经七层跳转，最终定位为境外数据中心，但扫描特征与前两次高度一致。
时间：新剧剧本上传至云端的第43分钟。
他盯着那行字，没动。
然后他打开文档，把刚才那句笔记复制了一遍，加了个结尾：
“他们以为在看我们，其实我们也在等他们。”
他保存文件，命名为“暗流”，权限设为仅自己可见。
合上电脑，他走到窗前，拉开一条缝。
楼下街道空着，没有车。
他站了几分钟，转身去睡。
床头手机屏幕黑着，但十分钟后，自动亮了一下。
一条新消息弹出，来自未知号码：
“听说你在找看不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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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收藏，求收藏，不求首订数，至少让这本书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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