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夜探塔底，源纹吞噬危机现
月光落在锈甲残片上，泛出暗红光泽，像一滴将坠未坠的血。沈砚的手指刚触到文心塔的青铜门环，地面骤然震颤，紫纹破土，如活蛇缠踝。启明冷光在识海炸开三行古篆：
【当前最优解：斩断左脚文心脉络】
【潜在变数：引发主源纹共鸣】
【代价提示：永久丧失行走能力】
他没迟疑，反手抽出锈甲，狠狠刺入小腿。剧痛炸裂，紫纹瞬间转向，扑向残片中残留的文心气息——那是三年前被淘汰者的执念，如今成了活饵。
塔门轰然洞开，二十三级阶梯直坠黑暗。沈砚踉跄跨入，身后石阶寸寸崩塌，封死退路。
塔底腥风扑面，脚下黏腻湿滑，每一步都踩在未干的血泊里。七具尸体围成圆阵，胸口空洞，金色文心碎片在紫雾中浮沉，如萤火被蛛网困住。正中央石碑矗立，碑面血字浮现：“非九品者，魂归此处。”
启明再次闪烁：
【检测到父亲文心残留】
【接触将引发神魂湮灭风险×3】
沈砚呼吸一滞，右手不受控地抬起。袖中锈甲发烫，石碑底座浮现出四道细痕——是他幼年练字时，父亲握着他手刻下的“文道非私”。那刻痕深浅歪斜，带着孩童的稚拙，却如刀凿进他心口。
“原来在这里……”他低语，指尖将触未触。
整座塔猛然摇晃，塔门轰然闭合。裴无咎的声音从塔顶落下，带着金属般的回响：“沈砚，你可知文心塔的真相？”
紫雾翻涌，凝聚成巨蟒形态，獠牙直指眉心。沈砚咬破舌尖，血珠喷在石碑“私”字上。锈甲残片瞬间融化，化作金链缠住蟒身七寸。
“裴学神。”他喘息抬头，“用淘汰者的文心喂养源纹，这就是你守护的文道？”
白玉笔自云层刺下，直取心口。却在触及衣襟时偏转，在石碑上划出深沟。裴无咎的身影浮现，白衣染尘，衣摆紫纹已蔓延至脖颈。
“你比他们都有趣。”他弹指震碎金链，“但文心塔的规则，你破不了。”
紫蟒再度扑来，化作万千细针，直刺神魂。启明红光暴涨：
【神魂撕裂风险：临界值】
【是否执行终极推演？】
沈砚闭眼，血从太阳穴渗出。识海中，三行古篆如刀刻：
【当前最优解：以血为引，逆写源纹】
【潜在变数：引发文心塔核心共振】
【代价提示：双耳失聪，神魂永久残缺】
他睁眼，右手划破左臂，鲜血顺着石碑裂缝流淌。指尖在“非”字上反向勾画，笔顺逆乱，却与锈甲残片的纹路共振。紫针在距眉心半寸处凝滞，如撞上无形屏障。
裴无咎瞳孔微缩：“你竟能逆写源纹？”
“不是我。”沈砚冷笑，“是你父亲留下的裂痕，早就在等一个能看懂的人。”
裴无咎指尖一颤，白玉笔微倾。塔顶源纹阵光芒骤暗，紫蟒溃散成雾，退入石碑深处。
沈砚单膝跪地，耳道渗血，却仍盯着裴无咎：“你十二岁那年，父亲从塔底带回玉牌，不是开蒙礼——是赎罪。”
裴无咎沉默。片刻后，他抬手，白玉笔在空中划出一道裂痕，与文渊阁青铜碑上的完全一致。
“文心塔每三年开启一次。”他声音低沉，“九品以下者入塔，文心被吞噬，化为源纹养料。九品者，可得晋升资格，实则沦为傀儡。”
沈砚抬头：“王崇的玉牌，就是上一届淘汰者的文心残片。”
“不错。”裴无咎垂眸，“他们用死人的执念，伪造共鸣，维持文道正统的假象。”
沈砚缓缓站起，血顺着袖口滴落：“那你为何不说？”
“说？”裴无咎轻笑，“我说了，谁信？一个太学院首席，揭发自己守护的体制？”
他忽然抬笔，指向石碑底座：“但你错了。真正的核心，不在这里。”
沈砚目光一凝。
“源纹中枢在塔顶。”裴无咎道，“而塔门一旦关闭，唯有塔顶可开启。”
沈砚冷笑：“你特意现身，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不。”裴无咎转身，白玉笔在身后划出一道光幕，“我是来确认——你是否真能走完这条路。”
光幕消散，他人已不见。
塔底重归死寂。沈砚盯着石碑，启明冷光再度浮现：
【当前最优解：引爆残片，摧毁底座】
【潜在变数：塔体崩塌，活埋塔底】
【代价提示：左臂源纹彻底溃散】
他低头看袖中仅存的半块锈甲，边缘已化为灰烬。这是父亲文心最后的容器，也是他踏入文渊的凭证。
他将残片按入石碑裂缝。
轰——
整座塔剧烈震颤，石碑裂开，紫雾倒卷，如潮水退去。地下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一道金光自地底冲天而起，直贯塔顶。
沈砚抬头，塔心裂开一道缝隙，隐约可见阶梯盘旋而上。可就在此时，他左臂猛然剧痛，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黑纹，迅速蔓延至肩胛。
启明最后一行字闪烁：
【代价生效】
他踉跄后退，靠住石壁。耳中嗡鸣不止，眼前发黑。可他仍盯着那道金光，仿佛看见父亲站在光中，伸手欲言。
塔顶风声骤起。
一道身影踏光而下，白衣染血，手中白玉笔已断裂。裴无咎落地时单膝跪地，脖颈紫纹如活物蠕动。
“塔顶……被锁死了。”他抬头，声音沙哑，“陆九渊……启动了终焉阵。”
沈砚靠墙喘息，左臂黑纹已爬至锁骨。
裴无咎盯着他：“你还能走吗？”
沈砚没回答，只是抬起右臂，将最后一滴血抹在断裂的锈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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