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测评作弊，世家自缚金绳索
青铜碑的裂痕还在渗出紫光，沈砚的手指却已从密道入口收回。锈甲残片贴在掌心，温热如活物搏动。他没回头，只将残片塞进袖袋，步子未停地穿过回廊。身后密道正缓缓闭合，石壁摩擦声像某种巨兽合拢牙关。
谢昭等在拐角，墨衣几乎融进墙影。她没问结果，只递过一只青瓷小罐，罐口封着蜡，蜡上压着半枚耳珰碎屑。
“文心共鸣粉。”她声音压得极低，“遇石即融，无色无味。你若失手，明日测评场，就是寒门绝路。”
沈砚没接罐子，反而抽出铁片，在烛台底座划了一道。青铜震颤，泛起涟漪般的光晕，映出二十三个移动光点，皆在向测评场靠近。
“王崇提前半个时辰到场。”他道，“东南风起时，粉会飘向西北三台。”
谢昭指尖一颤，随即冷笑：“他们果然动了手脚。”
密室门开在测评场后巷，铜锁已被锈甲残片无声震断。两人潜入时，石台尚未启用，冷硬如墓碑。谢昭撬开底座缝隙，将药粉倾入。粉末触石即没，不留痕迹。
“最后三台。”她忽然按住沈砚手腕，“风向若偏，粉不达。”
沈砚盯着西北角，忽然抽出铁片，斜插进地缝。铁面映着天光，微微发烫。
“阳光会折射。”他说，“寅时三刻，光落此处，粉自燃。”
谢昭没再问，只将符纸贴在四壁，墨纹缓缓渗入砖石。
门外脚步逼近，两人隐入阴影。一道尖细嗓音响起：“药粉已布，寒门必现浊气。”
沈砚闭眼，启明冷光浮现：
【当前最优解：维持光路折射】
【潜在变数：风向提前偏移】
【代价提示：左臂源纹反噬加剧】
他没犹豫，咬破舌尖，血珠滴在铁片边缘。血遇铁即凝，形成微小凸面。光路偏转半度，正对西北三台。
风起时，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
王崇踏入测评场，玉牌按上石台。刹那间，石面泛起紫黑雾气，如毒蛇吐信。
“浊气缠身！”考官惊退，“王公子，你的文心……”
王崇脸色铁青，反手抽出一名寒门学子的玉牌：“是你们动了石台！”
话音未落，其余二十二块世家石台尽数腾起紫雾。场中乱作一团。执事急召净化阵，符光亮起，却只将雾气推至半空，凝而不散。
沈砚站在观礼人群边缘，目光扫过东南角——那三块未染浊气的石台，正是王崇亲信所在。
谢昭低语：“伪源纹与文心共鸣，生变异浊气。他们用的玉牌，刻的都是‘文正七年造’。”
寒门学子张远突然举手：“我的石台……有别人的玉牌气息！”
考官俯身查验，拾起一枚玉牌，翻面刻痕赫然在目——“文正七年造”。他瞳孔一缩，这刻痕，与府库锈甲残片上的如出一辙。
“这是府库三年前报废的制式玉牌！”张远声音发抖，“他们用假牌冒充文心石共鸣频率！”
场中哗然。世家子弟互相推搡，有人怒吼：“谁把我的玉牌换了？”
王崇暴起，一拳砸向张远。沈砚踏前半步，锈甲残片在袖中轻响。王崇拳势顿住，冷汗滑落。
就在此时，天光骤亮。
裴无咎踏阶而下，白衣无风自动。白玉笔悬于肩侧，笔尖未出鞘，却已有文心光效流转。
“浊气来源未明，按规当废所有参与者资格。”他声音平静，目光扫过全场，“寒门、世家，一并剥夺晋升。”
寒门学子脸色煞白。张远踉跄后退，撞上石台。
谢昭指尖一弹，一张符纸无声飘落裴无咎脚边。墨字浮现：“昨日辩场，您弟子言‘测评标准当随世变’。”
裴无咎垂眸。三息未动。
笔尖微颤，光效忽变——与密道投影中那道缠颈紫纹，频率一致。
他忽然抬笔，凌空一划。笔锋所指，正是王崇。
“王崇玉牌，”他道，“与府库报废制式完全吻合。文心石底座缝隙，检出同源药粉。此为预谋作弊，非寒门所为。”
王崇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裴无咎转向沈砚：“你早知？”
沈砚不答，只将锈甲残片取出，与王崇玉牌并置。铁面与玉面接触刹那，金光迸现，源纹完全重合。
“这不是玉牌。”沈砚道，“是三年前文心塔淘汰者的文心残片。你们用死人的文心，伪造九品共鸣。”
裴无咎沉默。白玉笔缓缓收回。
“此次测评。”他终于开口，“寒门晋升名额，增三人。”
寒门学子愣住，随即爆发出吼声。张远冲到沈砚面前，声音发颤：“沈兄，你早算到了？”
沈砚按住他肩膀，目光仍锁着裴无咎。
学神腰间玉牌已不见，衣摆处，一缕紫纹正缓缓消散——与锈甲残片同源。
裴无咎转身欲走，忽又停步。
“你手里那块铁。”他背对沈砚，声音极轻，“不是钥匙。”
沈砚眉心一跳。
“是锁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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