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文心辩场,九品策论三问溃
子时的文心塔底,紫雾翻涌如沸水。沈砚左手虚握,裂开的墨玉耳珰正渗出第三滴紫黑液体,在掌心蜿蜒成蛇形纹路。他未动,目光却已钉在三步外的裴无咎身上。
白玉笔尖悬于半空,一缕暗紫源纹自笔锋游出,如活物般向他眉心缠绕而来。
启明冷光在识海炸现:
【当前最优解:以反源纹逆流注入伪源纹剑锋】
【潜在变数:触发文正阁长老令共鸣】
【代价提示:指尖永久源纹灼伤】
沈砚五指猛然收拢,将紫黑液体按入掌心旧伤。剧痛如烙铁穿骨,但他已欺身半步,左掌迎向那道紫纹。
“嗤——”
两股源纹相撞,竟发出铁器淬火之声。紫雾倒卷,裴无咎瞳孔微缩,白玉笔震颤半寸。
“裴兄可知,”沈砚声音低哑,却字字清晰,“王崇测评石里的伪源纹毒素,与你这剑中气息同源?”
话音落时,他袖中半块玉佩残片微光一闪。裴无咎笔尖未散的血字映出其轮廓——正是王家族徽。
白玉笔缓缓收回,裴无咎眸光未动:“你竟能辨此源流。”
“非我眼利,”沈砚垂手,掌心焦黑,“而是你们埋的阵,用的毒,都太熟了。”
塔底风止,紫雾渐散。裴无咎转身前,只留下一句:“明日文心辩场,若你仍敢言此,我不拦你。”
卯时,文心辩场。
九重纱幔垂落,阳光穿织如金线。三百学子列席而坐,九品学子李牧立于中央,手持金丝卷轴,神情倨傲。他昨夜得授《盐铁专营论》标准策论,一字未改,只待今日一鸣惊人。
沈砚缓步入场,指尖轻触文心碑底端残缺处。碑文裂痕中,一道微不可察的紫痕隐现。
识海再震:
【当前最优解:启动源纹共振反推数据源】
【潜在变数:暴露昨夜盗库痕迹】
【代价提示:右耳三日失聪】
他咬破舌尖,将血滴入碑缝。瞬间,李牧手中卷轴无风自动,第三段文字浮现细微裂纹。
“……盐铁专营,可增国库三成。”李牧朗声开篇,声音洪亮。
沈砚起身,袖中滑出一片锈迹斑斑的铁甲。
“若按此策,三年内边军铁甲锈蚀率将达七成。”他将甲片掷于案前,阳光穿过纱幔,在“文正七年造”五字上折射出冷光,“李公子可敢验证策论中的数据源?”
全场哗然。李牧脸色微变,强笑道:“此乃文正阁钦定策论,岂容质疑?”
“钦定?”沈砚冷笑,“那我问你,边军铁甲用盐碱地井盐淬火,三年必腐。你策论中‘增产三成’,是算的银子,还是算的将士性命?”
李牧语塞,袖中符纸微颤。
巳时三刻,铜钟骤响。
沈砚踏前半步,指节敲钟:“第一问——若礼治能止战,为何你袖中藏着三张边军欠饷单?”
钟声震荡,李牧宽袖一抖,三张麻布血书飘然落地,墨字斑驳:“欠饷五月,妻儿饿毙。”
人群骚动。李牧慌忙俯身去捡,沈砚已再进一步。
“第二问——若礼治能富民,为何你策论中的‘兴农十策’,有七策与文正阁三年前否决的寒门上书完全一致?”
话音落,辩场地面忽现两道虚影,策论并列,源纹交错,七处重合处泛起刺目红光。
李牧踉跄后退,撞翻案几。金丝卷轴滚落,沈砚俯身拾起,缓缓展开。
“第三问——”他声如寒刃,“若九品文心者皆如你这般迂腐,文道何继?”
卷轴尽头,王崇私印赫然在目,与昨夜测评石中玉佩残片,严丝合缝。
李牧双目圆睁,忽然两眼上翻,青色文心光晕轰然溃散,化作黑雾四溢。他仰面倒地,卷轴脱手,砸在辩场中央。
三百学子同时捂耳,似被无形声波所震。沈砚立于场中,七窍渗血,却未倒下。
午时,辩场将散。
裴无咎立于高台,白玉笔划破虚空,文气如潮。辩场九重纱幔无风自燃,火光中,源纹阵图开始崩解。
沈砚立于满地残页之中,轻笑:“裴兄的弟子,比我会‘逆推’。”
他将掌心反源纹阵数据注入辩场核心。地面裂痕中,紫黑液体逆流而上,与裴无咎笔锋相触。
“轰!”
白玉笔首次出现裂痕,一滴血自笔尖坠落,在地面画出半道崩解的源纹。裴无咎盯着沈砚眉心,若有所思。
“你倒有几分本事。”
他转身欲走,沈砚目光一凝——其腰间玉牌闪过一道裂痕,与文渊阁青铜碑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未时,文心碑侧。
谢昭不知何时已立于碑阴,墨色深衣衬得她如夜中寒星。她未语,只伸出手。
沈砚将染血的锈甲残片抛入她掌心。
“玄策姑娘的‘逻辑谜题阵’,能否解这甲片上的源纹?”
谢昭指尖抚过锈迹,忽而轻笑:“你可知,这锈里藏着文正阁长老的源纹指纹?”
她抬眸,两人目光相接。空气微颤,竟泛起一丝冷光,似启明推演的余波。
夕阳西下,两人的影子拉长在文心碑上。影子头部重叠处,隐约浮现出一座青铜巨碑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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