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终极推演，神魂湮灭代价提
剑尖离后心三寸，沈砚的指尖仍死死贴在源纹核心上。紫光如藤蔓顺着左臂攀爬，皮肤下鼓动着不规则的凸起，像是有活物在血肉里穿行。他的呼吸短促而沉重，每一次吸气都像吞下碎玻璃，肺腑间割得生疼。
裴无咎的手腕还在流血，指节死死扣住执事持剑的手肘，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响。他没松，也没退，只是将身体再往前压了半寸，用胸膛去迎那柄随时可能刺穿沈砚的剑。
“别……动。”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嘶哑如砂纸磨铁。
谢昭的残策碎了一角，墨色布帛垂落在地，像一道干涸的河床。她踉跄着扑向核心，手指刚触到那层流转的紫光，便被一股无形之力狠狠弹开。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石台上，喉头一甜，血顺着唇角滑下。
她没去擦，反而撑着地面再次爬起，眼神发狠：“让我来！”
系统冷光在识海中一闪而逝：【非执掌者不可承代价】。
那光像是回应她的执念，又像在嘲讽。核心表面的古篆骤然变化，三行新字浮现——
【执行终极推演？】
【代价：神魂湮灭】
【是否执行？】
沈砚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不是选择，是审判。
他想抬手，却发现整条左臂已经不属于自己。紫光已蔓延至肩胛，神经如被千万根针反复穿刺，痛感层层叠加，几乎撕裂意识。他咬住后槽牙，舌尖尝到血腥味，却仍死死盯着那三行字。
谢昭咳出一口血，挣扎着向前爬了两步，指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衣角：“沈砚……放手……”
话未落，核心忽然震颤，反冲之力将她整个人掀翻。残策彻底断裂，半卷化作飞灰，随气流飘散。
“她不行。”裴无咎突然开口，声音低哑却清晰，“你也不行。”
他松开执事的手臂，任对方抽剑后撤。自己却单膝跪地，右手猛地抽出腰间断裂的文心剑，剑锋一转，竟朝自己眉心划去。
“你疯了？！”谢昭嘶喊。
剑刃在眉心三寸停住。裴无咎闭眼，左手五指成爪，狠狠插入自己天灵，指缝间溢出淡金色的光丝——那是神魂的具象。
他咬牙，硬生生撕下三成神魂。
血光如链，缠绕剑身。断裂的文心剑嗡鸣震颤，竟在血光中重新凝聚出半尺锋芒。
“用我的。”他睁开眼，眸中不再有文宗的高傲，只剩决绝，“系统认不认，不是你说了算。”
剑尖指向核心，血光脱体而出，如流星贯入紫芒。
核心古篆微颤，片刻后，更新提示浮现：
【可承载，是否执行？】
沈砚的视线模糊了一瞬。
他看见谢昭瘫坐在地，指节泛白地抠着石台，唇色惨白如纸；看见裴无咎跪在血泊中，断裂的文心剑插在身前，剑柄上还缠着未断的血链；看见自己贴在核心上的手，皮下紫光游走，血管一根根暴起，像要炸开。
系统冷光恒定闪烁，不急不缓，只等一个字。
他没动，也没答。
谢昭忽然笑了，笑声很轻，带着血沫：“你从来不说‘好’，也不说‘不’……就只会算。”
她抬起手，指尖沾血，在空中虚画一道符线。那是她幼时家族失传的“断因果咒”，早已残缺不全。可她还是画了，一笔一划，像是在写遗书。
符线未成，反噬即至。她闷哼一声，嘴角再次溢血，手指无力垂下。
“我不懂推演……”她喘着气，“但我懂你。你从不怕死，你怕的是——没人替你写下结局。”
沈砚的喉结动了动。
他终于低头，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没有言语，却比任何剖白都重。
裴无咎撑着剑柄，缓缓站起。他的脸色灰败，神魂撕裂的痛楚让他每走一步都在颤抖。可他还是走到了沈砚身侧，与他并肩而立，背对着执事，面对核心。
“我守旧。”他声音低沉，“可我也见过真。”
他抬手，将断裂的文心剑轻轻搭在沈砚覆于核心的手背上。血顺着剑刃流下，滴在紫光上，瞬间被吞噬。
“这一局……”他顿了顿，“我不再问对错。”
沈砚闭眼。
识海中，系统冷光依旧。
【可承载，是否执行？】
他没睁眼，也没动。
可那只手，依旧贴在核心上，纹丝未动。
谢昭的指尖缓缓抬起，轻轻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裴无咎的剑，仍搭在上面。
三人的气息在紫光中交织，像一根即将绷断的弦。
系统没有催促，也没有消失。
它只是静静悬在那里，等一个字。
沈砚的嘴唇动了动。
最终，什么也没说。
血从谢昭的指缝间滴落，砸在石台上，晕开一朵暗红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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