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核心现世，裴无咎舍身挡刃
沈砚的指尖距源纹核心尚有半寸，紫纹在掌心暴跳如雷，仿佛血脉里有铁线在抽搐。谢昭的残策还悬在腰侧，裂痕深处渗出的血珠一滴一滴砸在石阶上，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像锤子敲在心跳的间隙。
就在此刻，穹顶的光纹突然扭曲。
三道人影从断裂的浮雕缝隙中跃下，动作整齐得如同一人。为首的黑衣执事手中长剑通体泛紫，剑脊上浮着蠕动的伪源纹，像是活物在啃噬空气。剑锋直取沈砚心口，速度快得连残影都未留下。
沈砚没动。
识海中，三行古篆冷光乍现：
【当前最优解：原地不动】
【潜在变数：裴无咎介入】
【代价提示：挡刃者文心将碎】
他瞳孔微缩，目光却未偏移，只抬眼看向右侧。裴无咎站在光门边缘，白玉笔尚未归鞘，衣袂还停在风动的弧度里。
那一眼，没有求救，没有惊慌，只有一道无声的叩问——你守的文道，是秩序，还是真相？
裴无咎的指尖猛地一颤。
白玉笔瞬间化剑，文心光效轰然炸开，如潮水般涌向前方。他横身切入剑轨，笔尖与伪源纹剑撞出刺目的紫火。冲击波震得谢昭后退半步，残策脱手飞出，又被她反手扣回。
“沈砚！”裴无咎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像刀劈开风，“去取核心！”
伪源纹剑的紫芒骤然暴涨，顺着白玉笔向上侵蚀，所过之处，文心光效如雪遇火，层层剥落。裴无咎肩头一麻，剑势微滞，黑衣执事冷笑，剑锋一偏，划开他左肩皮肉，深可见骨。
白衣瞬间染红。
另外两名残党立刻扑向谢昭，手中短刃泛着灰光，显然是专破文心的禁器。谢昭咬牙，残策在掌心一旋，墨光凝成三道符线，横拦身前。可她文心本就受损，符线刚成便裂开细纹，反噬之力让她喉头一甜，血涌至唇边。
“十息。”沈砚盯着核心，声音冷得像铁，“核心光晕在收。”
裴无咎没答，只将白玉笔横在胸前，左手按住肩伤，指缝间血流如注。他抬脚向前一步，踩碎一地光影，硬生生将自己挡在沈砚与刺客之间。
“我守旧。”他盯着执事，眸光如刃，“但不容篡改。”
执事冷笑：“区区学神，也敢妄言文道？今日便让你亲眼看着，边地贱民如何被文心反噬而死！”
话音未落，剑势再起。裴无咎不退反进，白玉笔挑向剑脊，硬碰硬撞出第三道紫火。这一次，伪源纹彻底缠上他的笔身，顺着文脉逆流而上，直冲文心。
他闷哼一声，膝盖微弯，却仍撑住身形。
沈砚不再犹豫，转身冲向核心。
指尖触到源纹的刹那，整座天书院剧烈震颤。核心表面浮现出三行古篆，字迹与启明如出一辙：
【取核心需承受神魂湮灭风险】
【潜在变数：文心屏障即将崩溃】
【代价提示：触碰即不可逆】
紫光从核心爆发，顺着沈砚手臂蔓延，整条左臂仿佛被无数细针穿刺，痛感直冲颅顶。他牙关紧咬，额角青筋暴起，却没有收回手。
谢昭在身后低喝：“裴无咎撑不住了！”
沈砚眼角余光扫过，只见裴无咎的文心光效已黯淡如残烛，白玉笔上的伪源纹正疯狂吞噬，他的脸色由白转青，显然内腑已受重创。两名残党被谢昭的残策逼退，却仍死死封住退路。
“七息。”沈砚低语，掌心紧贴核心表面。
核心缓缓旋转，裂开一道更深的缝隙，内部古篆逐渐清晰。他的身体开始颤抖，像是被无形之力撕扯，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神魂震荡，记忆碎片在脑中炸开——父亲临刑前的沉默，母亲藏在书匣里的遗书，边地十年寒窗的孤灯……
可他没松手。
裴无咎忽然暴起，白玉笔脱手掷出，直取执事咽喉。执事侧身避过，剑势一转，反手刺向他胸口。裴无咎不闪不避，任由剑锋入肉半寸，右手却猛地扣住对方手腕，硬生生将剑尖偏移。
“走！”他嘶声吼出，血从嘴角溢出。
沈砚指尖一颤，核心的紫光骤然暴涨，整条手臂的皮肤下仿佛有光蛇游走。他的视野开始发黑，耳边嗡鸣如潮，可那只手，依旧死死贴在核心上。
谢昭的残策猛然展开，墨光如网，将两名残党短暂缚住。她踉跄上前，一把扶住沈砚摇晃的肩膀：“你还撑得住？”
沈砚没答，只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继续。”
裴无咎单膝跪地，肩伤与胸伤齐发，血浸透半边衣袍。他抬手，想再凝聚一丝文心光效，可指尖刚亮起微光，便被伪源纹吞噬殆尽。
执事冷笑，拔出剑，剑尖直指沈砚后心。
沈砚的呼吸越来越沉，核心的光已蔓延至胸口，像是要把他整个人点燃。他的手指开始发麻，可依旧没有松开。
谢昭盯着那道即将落下的剑锋，猛地将残策塞进沈砚怀里，反手抽出他腰间的短匕。
裴无咎抬起眼，看着沈砚的背影，忽然笑了。
“原来……”他咳出一口血，“你才是文道正统。”
执事的剑，离沈砚后心只剩三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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