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策论暗战，谢昭布局试深浅
晨光尚未褪去，沈砚掌心的源纹碎片余温已散，只剩下一缕若有若无的灼意，像被火舌舔过。他站在竹林小径尽头，谢昭正倚着一根青玉竿，墨色深衣被风掀起一角，手中策论卷轴半展，纸面泛着冷调的银光。
“子渊，”她声音不高，却穿透竹叶簌响，“我昨夜重撰《税制典》残章，想与你换一篇边军屯田策。”
沈砚未接，只盯着她袖口那道细微的紫纹——与王文远衣襟渗出的活体烙印同源，频率却更稳，像是经过精密调校。他识海骤然一紧，三行古篆无声浮现：
【三处数据矛盾指向伪源纹共振节点】
【若修正将触发神魂灼烧】
【建议：延迟接触】
他笑了下，伸手接过卷轴。指尖触纸刹那，一股隐痛自颅内炸开，仿佛有细针在脑髓中穿刺。他不动声色，提笔在“商贾盘剥”段落下一行小注，引入边军粮价波动模型，将原本死局般的赋税缺口转为动态平衡方程。
谢昭目光落在修改处，瞳孔微缩。她没说话，只是将卷轴轻轻一抖，纸面浮现出九道交错的光纹轨迹，正是她预设的三重逻辑陷阱。
“你改得……太快了。”她终于开口，“快得不像人算的。”
沈砚搁笔，语气平静：“玄策姑娘可知，裴学神三年前删改的《税制典》第七章，真正动笔的是文正阁三老联署？你这算法，用的是他们私传的‘反衍术’。”
谢昭指尖一颤。
她没否认。反而转身，引他步入文策阁推演室。门开时，一道心镜阵光幕轰然升起，映出方才修改的全过程。笔迹流转间，光影轨迹竟与裴无咎的九品文心剑气隐隐重合。
沈砚执笔欲再写，光幕却猛地爆出一串紫电，直刺识海。系统冷光急闪：
【检测到规则守护者领域残留】
【潜在变数：推演将暴露记忆库入口】
【代价提示：神魂撕裂风险提升至六成】
他咬牙，强行调出《税制典》原稿记忆，笔锋疾走。墨迹未干，光幕骤然扭曲，炸开的光斑中，竟浮现出陆九渊书房的星图投影——七盏命灯排列成锁阵，其中一盏，正对应沈砚。
谢昭猛地按住他手腕。
两股文心光效在纸面碰撞，轰然炸裂。星图瞬间湮灭，但她眼神变了。
“你……能看到他的布局？”她低声问。
沈砚抽回手，袖口已渗出血丝。他不答，只将修改后的策论卷起，转身走向镜湖。
湖面如镜，倒映三人虚影。裴无咎不知何时立于对岸，白玉笔斜指水面，剑气凝而不发。他没说话，但倒影中的虚影已拔剑，直取谢昭策论光幕。
沈砚将卷轴掷入湖中。
涟漪荡开，湖面倒影竟逆向流转。裴无咎的剑锋在虚影中陡然偏转，刺向自己咽喉。他眉峰一跳，白玉笔横扫，文心光效炸裂，湖面轰然掀起三丈水幕。
谢昭趁机展开观文台符纸，三道虚影被卷入逻辑迷宫。光轨交错，推演速度在系统中飞速跳动：裴无咎需三十七步破阵，谢昭需二十九步——而沈砚的轨迹，仅一步便抵达终点。
裴无咎剑尖距沈砚咽喉半寸时，湖底灰烬翻涌，昨夜自燃的答卷残渣浮出水面，墨字重组，凝成四字金光——**文道非私**。
剑势顿止。
裴无咎收剑入袖，冷笑一声：“玄策姑娘的局，越来越像他的路了。”
话音未落，他已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飘在风里的低语：“三日后子时，文心台，别死在自己人手里。”
谢昭沉默片刻，从袖中取出半片密信残角，边缘紫纹蠕动，竟化作陆九渊虚影，直扑沈砚面门。
沈砚咬破舌尖，血滴落残令，反源纹阵瞬间激活。虚影惨叫溃散，爆出半块玉牌，坠入谢昭掌心。
她低头看着玉牌，忽然抬眼：“你可知这材质……与文渊阁禁地那座古碑，完全一致？”
沈砚未答，只觉识海剧震。系统首次浮现双重推演：
【若谢昭为敌：金殿策问存活率17%】
【若谢昭为友：文心塔突围成功率32%】
雨不知何时落下。
他撕碎观文台符纸，雨水却逆流而上，形成水幕，重现谢昭今夜每一句言语的声波频率、每一次眨眼的间隔、每一次指尖微颤的幅度。
水幕中，她唇形无声开合，最终拼出三字——**情是破绽**。
惊雷劈下。
沈砚站在雨中，目光穿过十丈水帘，看见谢昭的墨色身影静立不动。她手中残策无风自动，页角翻飞，露出背面一行极小的血字——与沈家绞丝密文同源。
他迈出一步。
谢昭突然将玉簪抵在他心口，簪尖微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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