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府学风波，窃贼之名压肩头
令牌在掌心发烫，沈砚的指尖还沾着傀儡溃散时留下的紫黑残渍。巷口风起，卷着灰烬掠过脚边，三块源纹碎片在他袖中轻震，如同回应某种隐秘召唤。谢昭站在半步之后，断簪藏于袖底，耳垂上那道血痕尚未干透。裴无咎的剑尖垂地，文气未散，余威仍在空气中划出细密裂纹。
七道黑影拦在府学侧巷，为首的王文远手持羊皮卷，冷笑扬声：“沈砚，文渊阁失窃案已有确证——三日前卯时，你擅入禁地，盗走《源纹初解》残卷！”
沈砚没答话。他缓缓抬起手，掌心摊开，源纹碎片微光流转。识海中，三行古篆无声浮现：
【当前最优解：字迹溯源】
【潜在变数：触发记忆剥离】
【代价提示：半日耳鸣】
他笑了下，弯腰拾起地上飘落的一角文书残页。指尖抚过墨痕，声音不高，却字字凿进风里：“王公子，你伪造文书时，可曾注意‘崇’字捺脚的起笔角度？”
王文远一怔。
“你昨日策论里的‘崇文’，与这‘盗书记录’上的‘崇’，笔锋偏左三度，提毫时顿挫两次。”沈砚将两页纸并列一展，文心微动，墨迹在空中虚映成影，“同出一手，瞒得过旁人，瞒不过我。”
人群骚动。寒门学子纷纷探头，有人已低声念出府学《文鉴律》条文：“凡伪书者，视同欺政，罚抄典籍百遍。”
王文远脸色发青，正要反驳，忽觉衣襟一沉。谢昭指尖轻弹，墨玉耳珰碾成的粉末早已渗入他袖口暗袋，此刻随风而动，悄然激活了藏于内衬的微型反源纹阵。他怀中藏的数十份伪证文书突然自行震颤，一页页飞出，扉页上王氏家徽赫然在目。
“不止一份？”有人惊呼。
沈砚不紧不慢，从袖中取出半块锈迹斑斑的残令。他将残令一挥，斩向空中羊皮卷。文心光效裹着金粉腾起，纸上浮现出一道幽蓝印记。
“这是什么？”有人问。
“魂印。”裴无咎冷声开口，白玉笔轻点，一缕文气凝住金粉，投影成形——竟是赵明诚昨日在醉仙楼签下的酒契残文，“典籍外流，必留魂印追踪。你伪造的文书，却沾着掌事大人的魂印，解释一下？”
赵明诚从人群后挤出，脸色骤变，正欲夺路而逃，沈砚已抢先一步抓起一本飞散的伪典，按在青石地面上。掌心源纹碎片灼烫，反源纹阵图轰然展开，地面裂出微光纹路，一道密信虚影浮现：
“……三日后子时，地库调包，真文统移交，事成后王氏入文策院候选。”
全场死寂。
赵明诚猛地扑向地面，欲毁阵图。裴无咎剑尖一挑，白玉笔化作屏障，将密信投影高悬于半空。谢昭袖中断簪轻颤，阵眼微转，信息固化。
“赵掌事。”沈砚站直身体，声音不高，“你可知，魂印不会说谎？它流向的，不只是证据，还有你们背后的人。”
赵明诚嘴唇发抖，忽然转身就跑。没出十步，脚下黏液骤然蔓延，紫黑色胶质从砖缝中渗出，缠住双足。沈砚蹲下，用残令挑起一滴粘液，凝视片刻，忽然低笑：“告诉陆九渊，他想要的‘真文统’，确实在我手里——但不是这本伪卷，是他不敢让人看见的那一页。”
远处屋檐下，一道兜帽身影猛地攥紧栏杆，指节发白。
人群还在沸腾。王文远被学监押走前，狠狠瞪来一眼。沈砚看着那群被罚抄典籍的世家子弟，忽然开口：“王文远。”
那人脚步一顿。
“你可知，你抄的《源纹初解》里，藏着真文统的第一道线索？”
众人哗然。王文远回头，满脸不信。
沈砚从怀中取出一本残卷，抛了过去。残卷落地，扉页赫然印着王氏家纹，角落却有一道极细的暗记，形如断簪。
“三日后子时，文渊阁地库见。”他淡淡道，“别带赵明诚去，他活不到那个时候。”
暮色渐沉。谢昭抬手，耳珰粉末在掌心重新凝聚，微光一闪，某处阵法完成最终循环。裴无咎的白玉笔在地上划出未尽的文脉轨迹，剑尖仍抵着地面，纹丝未动。
沈砚转身欲走，忽觉掌心一烫。源纹碎片剧烈震颤，识海中红光炸现：
【检测到高阶伪源纹宿主】
【建议：立即撤离】
他没动。
远处，一道兜帽身影悄然退入暗巷。沈砚盯着那方向，缓缓将残令插入腰带，袖中手指微曲。
谢昭低声道：“他们在等你入局。”
“我知道。”他迈步向前，“所以我才要先撕开他们的局。”
裴无咎收笔入袖，忽然道：“你刚才说的‘线索’，是真的？”
沈砚脚步未停：“假的。”
“那王文远真会去？”
“世家子弟，从不信自己是棋子。”他嘴角微扬，“但他们更不信，有人敢拿真文统当诱饵。”
话音落时，府学钟声响起。三声，急促，是紧急召集令。
谢昭抬头，看见文心塔方向，一道紫光再次冲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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