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双心共鸣，短暂稳阵危机伏
地宫深处，石台震颤未止，沈砚的指尖还抵在眉心残片上，锈甲滚烫如烙铁。裴无咎的断笔横在胸前，剑锋滴落的血在岩面划出三道斜痕。两人背靠背，呼吸交错，空气中残留着紫雾溃散后的焦腥。
“你还能撑多久？”沈砚低声道，声音像从砂石里磨出来。
“够你画完那道纹。”裴无咎反手将断笔插入地面，文心光效自掌心炸开，金色锁链顺着笔身蔓延，缠上岩壁上暴动的逆源纹节点。
沈砚咬破指尖，血珠滚落，在裴无咎掌心勾画反源纹。墨线未成，对方文心已震颤如沸，裂痕自心口扩散。他没停，一指压进裴无咎掌纹深处，血墨渗入经络，反源纹骤然激活，与文心光效交汇成螺旋。
轰——
金光自两人交叠的背脊冲天而起，直贯穹顶。地宫塌陷的裂口被一道屏障封住，碎石悬停半空。岩壁上暴走的逆源纹如遭重击，节节退缩。屏障内，无数残影浮现，皆是历代执笔者的虚像，口唇开合，齐声诵念《文枢典》残章，声浪如潮。
“稳住了。”裴无咎喘息，肩头伤口再度崩裂，血顺着锁链滴入阵眼。
沈砚却未放松。启明冷光在识海浮现：
【当前最优解：维持双文心共振】
【潜在变数：宿主文心负荷超限】
【代价提示：记忆剥离加速至每十秒一条】
他闭了闭眼。母亲的面容早已模糊，现在，连谢昭昨日递来深衣时的神情也开始褪色。他强迫自己记住——墨色窄袖，玉簪微斜，她说话时从不直视人眼。
“你父亲留下的玉简……”裴无咎忽然开口，目光落在沈砚怀中，“背面那个‘谢’字，不是巧合。”
沈砚未答。他盯着地上那团凝而不散的紫血——陆九渊临死前吐出的“血统”二字所化。此刻，血珠蠕动，竟生出蔓藤状纹路，根须扎入岩缝，迅速蔓延。
“它在重构。”沈砚抽出锈甲残片，却被裴无咎按住手腕。
“别碰。”裴无咎拾起断笔，笔尖挑起一滴血，滴在血蔓之上。血珠悬浮，映出一段影像：三帝时期，文心碑林夜空血红，所有执笔者同时抬头，瞳孔化为紫漩，随后身躯晶化，崩塌成粉。
岩壁上，倒计时浮现——【71:00:00】，每秒跳动一次，如心跳。
“文道崩塌的倒计时。”裴无咎冷笑，“比我父亲笔记里记载的，早了整整三年。”
沈砚盯着倒计时，忽然抬手，撕下深衣内衬，裹住右手，猛地掐断血蔓核心。紫藤爆裂，腥雾四散，却被屏障拦下。他将残渣抹在锈甲上，残片微颤，映出半幅星图。
“还差一块。”他低语。
话音未落，石阶上传来脚步声。谢昭立于光影交界处，鸦青长发垂落肩头，手中策卷微扬。她身后，虚影浮动，心魔阵轮廓若隐若现，如雾中楼阁。
“最后一块碎片在我这里。”她开口，声音如冰泉击石。
沈砚将玉简抛出。碎片离手瞬间，自行飞向谢昭腰间玉坠。三块残片在空中拼合，星图完整，指向北方——【天书院坐标：文道长河尽源头】。
谢昭耳尖微红，指尖轻颤。她将墨玉耳珰掷出，正中沈砚胸口：“你欠我个人情。”
裴无咎盯着她后颈浮现的纹路，忽然冷笑：“你身上那套反源纹阵，不是自创的。是文渊阁失传的‘九阙归心阵’。”
谢昭未答，只将策卷一卷，收入袖中。
沈砚握紧耳珰，启明冷光再闪：
【最优解失效概率67%】
他猛地咳出一口血，神魂如被撕裂。裴无咎一把扣住他手腕，文心光效注入，强行稳住神魂。沈砚借力提笔，在岩面疾书文枢阵全图。笔尖划过第七道节点时，骤然折断。
“你的记忆在流失。”裴无咎盯着他，“刚才你画错了三处关键符纹。”
沈砚闭眼，靠推演强行校正。启明冷光疯狂闪烁，最终定格：【最优解失效概率78%】
地宫穹顶，裂纹中渗出金色液体，与残余紫纹对冲，如两军交战。裴无咎怀中玉牌突然裂开，内藏微型文心碑浮现，碑文与星图共鸣。
“文正阁残党已在出口布阵。”沈砚睁眼，“追踪型伪源纹，会顺着文心波动锁定我们。”
“那就反向追踪。”他将锈甲残片嵌入裴无咎断笔，笔尖轻点地面。锈甲微震，反向信号激活。
谢昭后退一步，墨色深衣无风自动：“我引开他们。”
“你不必——”沈砚开口。
“但我愿意。”她截断，转身踏上石阶，心魔阵虚影随行，如影随形。
裴无咎盯着她背影，忽然道：“你与文渊阁，究竟是什么关系？”
谢昭未回头，只留下一句：“等你们活着走出天书院，我再告诉你。”
两人借共鸣残效冲向出口。空间屏障在文心碰撞中碎裂，地宫轰然坍塌。沈砚最后回望，只见屏障内，执笔者虚影齐齐转身，面向北方，似在朝拜。
京城方向，紫色光柱冲天而起。文心塔顶，巨大的文枢阵眼显露，紫纹如潮北涌。沈砚握紧源纹碎片，启明冷光在识海拼出残缺警告：【真源纹守护者……已苏醒】
谢昭的深衣被源纹划破，后背反源纹阵图完全显露。裴无咎瞳孔一缩，指尖抚过阵图边缘——那纹路，竟与他父亲笔记中的“初代执笔阵”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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