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玄幻小说 > 执笔破天机文道我为尊 > 第158章:心魔试炼,谢昭斩断过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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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昭的指尖还沾着残卷烧尽后的灰。

她站在心象殿前,墨衣被风扯得紧贴脊背。刚才在审查堂上,她一句话没说,只看着沈砚用一道冷光炸裂法杖,看着文正阁长老脸色发灰,看着李衡把那抹紫痕举过头顶。众人散去时,她转身就走,没人拦她。

残策在袖中颤了一下。

她知道它在提醒什么。

殿门是黑的,像一块沉在地底多年的铁。门槛上浮着血色符文,三个字缓缓转动:至亲之痛。

谢昭抬脚跨过。

门在身后合拢,没有声音,也没有回响。空气突然变得厚重,像是浸了水的绸布裹住口鼻。她没动,闭上眼,任记忆被抽出来。

——火光冲天。

她看见自己六岁,跪在密道口,母亲满手是血,把她往里推。刀声在外面响,一下一下,像砍在木桩上。母亲回头看了她一眼,嘴唇动了动,说:“活下去。”

幻境放得很慢,慢到她能看清母亲眼角的裂纹,能数清她发间散落的玉簪碎片。

谢昭跪在地上,眼泪砸下来。

她想喊娘,喉咙却像被砂纸磨过,发不出声。她看着那个六岁的自己缩在角落,抖得像片枯叶。她恨那个孩子,也恨自己——为什么当时不冲出去?为什么后来再也不敢提那一夜?

残策突然发烫。

她猛地抬头,抹掉脸上的泪,冷笑出声:“活下去?你指望我就这样活下来?”

话音落,残策无火自燃。

火光里,一行古字浮出来:“紫雾蚀神,以文心引药气可解。”

她盯着那句话,忽然笑了。原来母亲留给她的不是遗言,是方子。是藏在血里的谋略,是埋进死局的活路。

她抓起残策,站起来。

幻境变了。

密道塌了半边,母亲的尸体从灰烬里站起,脸上爬满紫纹,眼睛发黑。她张嘴,声音像是从地底挤出来的:“你不孝!你不逃!你回来干什么!”

谢昭没退。

她直视那张脸,问:“你说活下去,是让我苟且偷生?还是让我回来,一笔一笔,把账算清?”

尸体僵住。

谢昭举起残策,对着那张脸,挥下。

纸裂开,金光冲天。

幻境像玻璃一样碎了。

她站在原地,手还在半空,残策只剩半截。试炼石在殿中央亮起,十品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震声从地底传来:“心魔破,文心通明十品,可入天书院。”

她没看那石头。

她低头看着掌心,那里有一道旧疤,是小时候练字时被笔锋划的。她记得那天母亲说:“笔是兵器,不是装饰。”

现在她懂了。

母亲推她进密道,不是要她逃,是要她记住。记住火怎么烧,记住刀怎么落,记住那些人是怎么笑着改掉《正统录》的。

她把残策剩下的半截塞进怀里,转身朝门口走。

门开了。

风灌进来,吹得她衣摆翻飞。她迈出一步,脚底踩到一片湿。

低头看,是水渍。

她记得刚才进来时,地面是干的。

她蹲下,手指沾了点水,凑到鼻尖。

不是河水,也不是雨水。

是紫的。

她猛地回头。

试炼石的光还在闪,十品印记没散。但地上那滩紫水,正缓缓聚成一个字——“父”。

谢昭呼吸一滞。

她父亲失踪那年,手里攥着的也是半卷残策。他最后说的话是:“昭儿,若有一天你见紫成字,别信,那是他们设的局。”

可现在,紫水在地上写着“父”。

是幻境残留?还是有人在用同样的手法引她入局?

她没动。

她知道一旦碰那水,就会被拖进第二层试炼。那种试炼不攻身体,攻的是信念。它会让你以为自己赢了,其实只是进了更大的笼子。

她盯着那个字,慢慢从袖中抽出一支笔。

不是玉簪,不是刀,是一支最普通的墨笔。

她蹲下,在紫水旁边,写了个“伪”字。

两字相碰,紫水猛地翻腾,像活了一样,朝她手腕缠上来。

她甩手,笔尖划过水面,又写一字:“破”。

水炸了。

一股劲风扑面,试炼石的光骤然熄灭。

谢昭站直,喘了两口气。

她知道刚才那不是结束。心魔试炼从不会让人轻松过关。十品认证只是表象,真正的试炼,是从你踏出殿门那一刻才开始。

她走出去。

外面天已黑透。文渊阁的灯一盏盏亮着,像埋在夜里的星。

她没回住处,也没去找任何人。她沿着长廊走,走到一处偏殿前停下。

那里供着一块无字碑。

她从怀中取出那半截残策,放在碑前。

“你要我记住,”她低声说,“那我就记住。但我不按你的方式走。”

风穿殿而过,残策抖了抖,没烧,也没动。

谢昭转身要走。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她回头。

碑上的石屑,正缓缓聚成一个字——“策”。

她盯着那个字,没再写“伪”,也没写“破”。

她走回去,从袖中取出笔,在“策”字旁边,添了一笔。

成了个“辨”字。

风吹过来,字没散。

她点点头,收笔入袖。

远处传来打更声,三更了。

她沿着石阶往下走,脚步很轻。走到半路,忽然停住。

她低头看自己的手。

掌心那道旧疤,正在发烫。

她攥紧拳头,继续往下走。

台阶尽头有光。

她走出去,迎面是一片湖。

湖面平得像镜,倒映着天上的星。

她站在岸边,忽然觉得冷。

不是风冷,是骨子里泛上来的寒。

她知道那不是错觉。

是有人在窥她。

她不动声色,从袖中摸出一枚铜钱,往湖心一抛。

铜钱落水,没沉。

它浮在水面,转了三圈,突然裂开。

一半沉,一半浮。

浮的那半,映出一张脸。

不是她。

是个男人,三十出头,穿文官袍,眉心有颗红痣。

谢昭呼吸一滞。

那是她父亲年轻时的样子。

铜钱在水面打转,那张脸忽明忽暗。

她站在岸上,一动不动。

湖面忽然起风。

风过处,铜钱碎成渣,沉了。

水面恢复平静,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谢昭站在原地,手慢慢垂下。

她知道那不是幻觉。

也不是试炼。

是有人在用她的记忆,做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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