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地底阵枢，系统主动问执棋
青铜祭台的嗡鸣顺着地砖爬进膝盖，沈砚单膝跪在裂纹中央，左臂溃口渗出的血正一滴一滴坠入阵眼。启明的冷光从他眉心炸开，三行古篆悬浮于空：【当前最优解：接入阵枢核心】【潜在变数：宿主记忆将逆向吞噬】【代价提示：神魂永驻，不可逆】。
他没动。
裴无咎的白玉笔尖还抵着他咽喉，血珠顺着笔杆滑落，滴在祭台表面，激起一圈紫纹涟漪。
“你父亲死前，也在这个位置。”裴无咎声音压得极低，像从地底渗出，“他发现了文枢阵的真相——它不是工具，是活的。它吃文心，吞记忆，靠吞噬执笔者维持运转。”
沈砚缓缓抬头。逆源纹已蔓延至脖颈，皮下如蛇游走。
“你怎知这些？”
裴无咎冷笑，甩出一卷泛黄手札。卷轴展开，墨迹渗血，正是其父遗笔。末尾一行小字浮现：“沈明渊欲毁阵，反被阵噬。文正阁借机灭门，伪称‘逆道者诛’。”
沈砚瞳孔骤缩。
启明系统突然震动，冷光暴涨，三行新篆浮现：【检测到同源执笔基因序列】【系统权限解锁：文道重启协议】【是否执行？】
“不。”他咬牙。
系统不理。冷光继续闪烁：【执行条件满足：宿主神魂残值12%，与阵枢共振率97%。重启文道纪元，需以宿主为引。执行？】
“我说不。”他猛地抬手，逆源纹暴起，掌心拍向祭台。
轰——！
紫雾炸开，密室四壁浮现出无数人脸，扭曲哀嚎，全是曾被文枢阵吞噬的执笔者。其中一张脸，与沈砚有七分相似——沈明渊。
裴无咎突然抓住他手腕：“别信它！这阵在骗你！它要的不是重启，是宿主自愿献祭！”
沈砚冷笑：“你父亲写‘文道非私器’，你却守着这吃人的阵？”
“所以我毁了它。”裴无咎猛然扯开衣襟，心口一道裂痕贯穿文心，十品光效正从裂缝中溢出，“我以文心为锁，镇住阵枢二十年。今日锁将断，你若不来，我便自爆文心，同归于尽。”
沈砚盯着他。
“你早知道我会来。”
“我知道你会算。”裴无咎咳出一口血，“你算得出金殿源纹，算得出文籍篡改，算得出三帝非真……可你算不出，你父亲为何不逃？”
启明冷光再闪：【记忆解锁：沈明渊最后三刻】。
画面浮现——沈明渊跪在祭台前，双手刻符，逆源纹缠满全身。他不是在破阵，是在**封阵**。
“它要的不是毁灭，”沈砚喃喃，“是传承。”
裴无咎点头：“他选了你。百年后唯一能见启明之人，唯一能执笔重启者。”
启明系统第三次浮现：【执行倒计时：十息】。
沈砚闭眼。神魂剧痛如裂，识海翻腾。他看见父亲最后刻下的符线，与自己臂上逆源纹完全重合。
“代价是永驻？”他问。
【是】。
“那我还能走出去？”
【不能。神魂将化为阵枢核心，维系文道运转】。
裴无咎突然将断剑塞进他手中：“若你进去了，谁来写新文道？”
沈砚睁眼。
剑尖映出他苍白的脸。
“你父亲写了半生，我写了三年。”他低声道，“可新文道……得由活着的人来写。”
启明冷光骤然凝滞。
裴无咎瞳孔一缩：“你打算——”
沈砚反手将剑尖刺入自己左肩，鲜血喷洒祭台。逆源纹疯狂抽搐，与阵枢紫纹共振。
“你以文心为锁，我以血为引。”他咬牙，“但我不进阵——我**改阵**。”
启明系统猛然震动：【逻辑冲突！宿主行为超出预设路径！】
“你疯了！”裴无咎怒吼，“乱改阵枢会引发文心崩塌！”
“那就崩。”沈砚冷笑，右手扯开衣领，露出心口旧疤，“我父死于阵，我母死于冤，我族死于伪文。若文道必须吃人，那这道——不值得存。”
他猛然将锈甲残片插入祭台裂缝。
轰！！！
整座密室震颤，地砖崩裂，紫雾凝成人形，正是沈明渊虚影。他张口，无声三字：**快走**。
启明冷光炸成血红：【系统核心受损】【宿主神魂剥离倒计时：五息】。
裴无咎扑上来拽他：“你若死，谁来执笔？”
沈砚甩开他，一脚踏进阵眼中央。
“不是我。”他抬头，眸光如刀，“是**所有人**。”
他双手结印，逆源纹与锈甲残片共鸣，符线逆向刺入阵枢。
“文道不该由一人执掌。”他低语，“它该由千万人共写。”
启明系统发出最后一道冷光：【新协议生成：文道开源】。
紫雾骤然收缩，沈明渊虚影消散前，指尖轻点沈砚眉心。
一道金线没入识海。
沈砚踉跄后退，左臂逆源纹褪成灰白，祭台上的阵图已彻底改写——不再是单人执笔，而是九宫扩散，百脉相连。
裴无咎怔住：“你……把阵改成了**共执**？”
沈砚靠墙喘息，嘴角溢血。
“文道本就不该是锁。”他抬手，掌心浮现一道金纹，“是钥匙。”
启明系统沉默良久，最后一行古篆浮现：【执棋者，已换】。
裴无咎忽然笑了，拾起地上半截白玉笔，笔杆铭文悄然变化：“宁碎文心，不锁文道。”
“你接下来去哪？”他问。
沈砚望向密室尽头的石门，门缝渗出微光。
“挖地宫。”他抹去嘴角血，“看三帝真伪。”
他迈步，左脚刚抬起——
锈甲残片突然发烫，金纹顺着脚踝爬升。
启明冷光最后一次闪现：【阵枢反噬：宿主将逐步失去感知】。
他低头，看见自己指尖触到石门的瞬间，竟未觉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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