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心魔牢狱，谢昭堕阵护周全
箭尖钉入石壁的瞬间，沈砚左臂溃肉猛地一颤。裴无咎的玉牌嵌在血肉深处，滚烫如烙铁，五支追袭的文心箭在强光中炸成紫灰，余下的六支坠地，箭镞划出“文心塔底见”三字，墨痕未干已渗入青石。
他来不及喘息，袖中墨玉耳珰骤然发烫，像是被火焰裹住。锈甲残片在怀中剧烈震颤，下一瞬，金光自残片裂口喷涌，撕开一道虚空裂缝。吸力如巨口临头，他半边身子已被拖入黑暗。
“抓紧！”谢昭的声音从裂缝深处传来，不是幻觉，是实打实的震动，顺着耳珰直抵心脉。
沈砚咬牙，将玉牌更深按入血肉，借反冲之力跃入裂缝。身后现实世界轰然闭合，十二支箭化作飞灰。
眼前是一片血色虚空，四壁浮动着扭曲人影，中央悬着一面幕墙，幕上正映出沈家灭门那夜——火光冲天，父亲被铁链锁在石柱，文正阁长老陆九渊手持紫笔，一笔划下，父亲文心崩裂。
启明在识海浮现猩红三行：
【当前最优解：承受记忆撕裂突破心魔】
【潜在变数：谢昭文心已介入阵法】
【代价提示：每段记忆重现神魂溃散1%】
沈砚抬手就将锈甲残片刺向眉心。剧痛炸开，识海中《文枢考》总纲虚影浮现半页，刚成形，幕墙骤然扭曲，父亲的头颅缓缓转来，目光穿透时空，直视他。
“砚儿……快走……”
话音未落，幕墙裂开，一道墨色身影跌出，单膝跪地，深衣前襟已被血浸透。谢昭抬头，寒星般的眸子盯着他，指尖一划，血珠飞溅，在血幕上勾出逆源纹轮廓。
“以文心为引，转阵！”
她声音未落，逆源纹亮起，血幕轰然翻转，场景突变——不再是沈家灭门，而是县试放榜夜，她混在人群里，远远望着他，唇未动，声却入心：“此人非窃天机，乃逆天改命。”
沈砚瞳孔一缩。这是她从未说出口的初见评价，此刻却被心魔阵反噬，化作攻击。
“别看！”谢昭猛然扑前，将他推后半步，自己迎上血幕。逆源纹在她背上炸开，一口血喷在阵心，血雾中浮现出九宫格纹路，每一格都跳动着一段记忆残片：父亲临终手书、裴无咎断笔引雷、金殿血卷批斩……全是他们并肩破局的关键节点。
启明再闪：
【逻辑链断裂风险：37%】
【神魂崩溃倒计时：12息】
沈砚撕开右袖，溃散手臂上的逆源纹狰狞如蛇。他一把扣住谢昭后颈，将那纹路狠狠按在她背心：“你教的，以毒攻毒。”
谢昭闷哼一声，却笑了。血从嘴角溢出，滴落在九宫格中央，那一格瞬间亮起，显出文策院地底密室的轮廓。
“解一题，少一伤。”沈砚盯着阵眼，脑中飞速推演。第一格浮现“金殿批卷”场景，问题是：“血卷为何未被焚毁？”
他冷笑，答：“因三帝文心不纯，伪源纹惧真文反噬。”
九宫格一震，谢昭咳出的血淡了一分。
第二格：“裴无咎为何助我？”
“他所守之文道，非伪录，而是其父遗志。”
格亮，谢昭指尖回暖。
第三格浮现谢昭身影，问题刺目：“她为何甘愿堕阵？”
沈砚顿住。识海中启明血光暴涨：
【逻辑链断裂风险：51%】
谢昭却先开口，声音轻得像风：“因为……你若死了，谁去掀文正阁的底？”
话音落，她指尖再划，血写下一字：“信”。
九宫格轰然贯通，血幕崩解，父亲虚影再度浮现，这次不再破碎，而是完整站在裂谷尽头，手中托着半块玉钥，纹路与沈砚臂上逆源纹完全重合。
“文策院地底……母族遗物……切勿——”
“说下去！”沈砚踉跄上前。
虚影却开始溃散。远处传来陆九渊的怒吼，穿透阵法：“伪文道者，永坠炼狱！”
沈砚咬破舌尖，精血喷在锈甲残片上。残片与玉钥共鸣，金光一闪，虚影凝实最后一瞬，父亲抬起手——掌心一道旧疤，与沈砚右臂溃肉下的伤痕，分毫不差。
谢昭突然抓住他的手，按在玉钥之上。刹那间，神魂交融，无数画面涌入：幼年她藏身文策院密档，翻出“文心钥”记载；县试夜她留下耳珰，只为埋下双星引雷阵；塔底崩塌时，她已在心魔阵中预演七次破局。
“你走的每一步，”她声音微弱，“我都算过。”
沈砚猛地睁眼，玉钥已握在手中，温润如血。谢昭靠在他肩上，呼吸微弱，深衣上的逆源纹正在褪色，像是被抽干了所有文心之力。
他低头，看见她袖口滑落半片烧焦的符纸，上面“心魔阵”三字已被血浸透。
裂缝开始闭合，外头传来追兵的脚步声。沈砚将玉钥贴身藏好，一手扶起谢昭，一手握紧锈甲残片。
血滴落在玉钥表面，纹路微微发烫。
他迈步向前，踏入即将合拢的虚空裂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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