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兔肉做饵,贼子自焚其巢
晨雾未散时,四合院的青石板上已聚了一圈人。
王婶的蓝布衫下摆还沾着灶灰,手里端着的搪瓷缸子冒出热气,正跟张奶奶咬耳朵:“昨儿后半夜那声喊,我这老心脏到现在还跳得慌。”
“可不是?”张奶奶的拐棍在地上敲出笃笃声,“那棒梗平时上房揭瓦的,今儿倒像霜打的茄子。”
话音未落,西屋门“吱呀”一声被撞开。
秦淮茹裹着件洗得发白的灰布袄冲出来,怀里的棒梗缩成一团,额头还冒着冷汗,正抽抽搭搭地哭:“娘,那地底下有手……抓我脚脖子……”
“我儿这是吓出病来了!”秦淮茹抹着眼睛,目光扫过人群,最后落在林卫国身上,“定是卫国兄弟家的鸡没管好,惊了院子里的神!昨儿我就说,这兔骨头招野物……”
院角的公鸡扑棱着翅膀打鸣,林卫国正蹲在鸡笼前,指尖拨弄着一根干草。
听见这话,他慢慢直起腰,袖口沾着的泥星子在晨雾里泛着暗黄。
“秦姐这话奇了。”他声音清清淡淡,“我家鸡昨夜还在笼里,三更时分突然没了。难不成鸡自己长了翅膀,飞进您家灶台?”
人群里响起细碎的议论。
王婶端着缸子凑近鸡笼,突然“哎哟”一声:“你们瞧!墙根这儿有鸡毛!”她蹲下身,用指甲挑了挑沾着泥的灰毛,“这毛上还带血呢!”
林卫国目光微闪——那正是他昨夜用念力从空间里取的鸡毛,特意混着点鸡血撒在墙根。
他走过去,弯腰捡起鸡毛,在众人面前举高:“鸡若自己飞了,毛不会带血;若被野物叼走,血迹该在院外。”他的视线缓缓扫过秦家灶房的烟囱,“可我昨夜闻见股肉香,像熬汤的……”
“哪有这事!”秦淮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手指绞着衣角,“我们家昨儿就喝了点菜叶粥……”她声音越说越小,目光不敢与林卫国对视。
林卫国没接话,转身回屋。
再出来时,手里提着半只野兔——皮毛油亮,后腿还沾着草屑,是前两日同厂李铁柱送的。
他搬来条长凳,踮脚把兔子挂在晾衣绳上:“这兔肉我本想留着过年。”他退后半步,抬头望着随风轻晃的野兔,“既然有人眼红,就挂这儿晾着。谁有胆拿,我倒要看看。”
人群里响起几声赞叹。
刘大爷摸着胡子直点头:“卫国这孩子,大气!”只有秦淮茹盯着那兔子,喉结动了动,伸手摸了摸棒梗的脑袋,轻声道:“饿了吧?等明儿……”
夜来得比往常早。
林卫国躺在炕上,神魂却像张无形的网,罩着全院。
月光透过窗纸漏进来,在炕沿投下斑驳的影。
他能“看”见西屋的灯灭了又亮,听见秦淮茹压低声音:“小豆子家就在东头,你叫上他……”
子时三刻,院角的老槐树沙沙作响。
林卫国指尖微微发颤——那是念力感应到了异动。
他翻身坐起,透过窗缝望去:两个小影子正猫着腰往晾衣绳挪,一个是棒梗,另一个是小豆子,手里还攥着根竹棍。
棒梗踮脚够到兔腿,刚要往下扯——
“轰!”
屋檐下的煤油灯突然剧烈摇晃,灯油“哗”地泼出来,火舌“噌”地窜上晾衣绳。
兔肉瞬间被火苗裹住,“噼啪”作响,火星子溅到旁边堆的柴草上,眨眼间腾起一人多高的火墙。
“着火啦!”小豆子尖叫着往后退,绊倒在青石板上。
棒梗慌了神,扑上去用手拍火,可火势越扑越猛,他的蓝布衫衣角“刺啦”一声烧出个洞,疼得他满地打滚。
“住手!谁纵火!”林卫国的吼声像炸雷,他提着水桶冲出来,反手把水泼向火堆。
火星子噼啪落地,柴草堆还冒着青烟,兔肉只剩块黑炭挂在绳上。
“是棒梗!”小豆子缩在墙角,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他说要偷兔肉,他妈说‘拿回来就给你炖汤’!”
全场死寂。
月光照在秦淮茹脸上,她嘴唇抖得像筛糠,刚要开口,林卫国已经走过来,盯着棒梗烧破的衣角:“火要是再大点……”他声音突然低下来,像淬了冰,“烧的就不只是柴了。”
院外传来打更的梆子声。
林卫国转身回屋,身后传来张奶奶的嘀咕:“敢情这小林平时闷声不响,心里跟明镜似的……”
东屋的灯灭了,西屋的灯还亮着。
林卫国坐在炕沿,借着月光擦他那把老铜锁——明儿要锁鸡笼,更要锁某些人的贪心。
窗外,晨露开始凝结。
他听见院外传来脚步声,是院领导老陈头的烟袋锅子敲地的声音。
“明儿开个小会吧。”老陈头的嗓门在晨雾里闷声闷气,“把事儿说清楚。”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