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层灰蒙蒙的玻璃,陈向阳还是看清了。
炕上坐着的那个,是个脸盘滚圆的老婆子,正是四合院里战斗力最强的泼妇代表,贾张氏。
她旁边那个,则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表情阴郁,蓬头垢面,正是秦淮茹的丈夫,贾张氏的宝贝儿子,贾东旭。
跟电视剧里不同,这个世界里的贾东旭还好端端地活着,没因为工伤去世。
秦淮茹显然也注意到了屋里的动静,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她强行把注意力转回到陈向阳身上,一双桃花眼在他身上来回打量。
今天的陈向阳,跟她记忆里那个混不吝的刺头小子,完全不一样了。
身材高大挺拔,面容俊朗,皮肤也比厂里那些天天跟煤灰打交道的工人要白皙得多。
尤其是身上那股子军人特有的沉稳气质,比院里任何一个男人都更有男人味。
她的心跳,没来由地快了几分。
她的视线又落到陈向阳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上,猪肉、鸡蛋、糖果、名酒……这手笔可不小。
“向阳,你这……发大财了?”
陈向阳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这女人的段位太高,他可不想沾上。
“秦姐说笑了,刚回来,给家里带点东西。”他打了个哈哈,不再多说,背着包就往后院走去。
刚走到通往后院的过道,就跟一个提着污水桶出来的汉子迎面碰上。
这汉子五十岁左右,方脸平头,穿着一身绣着“红星轧钢厂”红字的蓝色工装,满脸的正气。
四合院一大爷,红星轧钢厂八级钳工,易中海。
“一大爷,去倒水啊。”陈向阳热络地打了声招呼。
易中海起初没认出来,仔细看了两眼,才把眼前这个精神小伙和记忆里那个混小子对上号。
“向阳?退伍回来了?”
“是,刚下火车。”
“挺好,快回去看看你爸妈吧。”易中海只简单回了两句,就提着水桶,绕过他,径直走到了水槽边,跟秦淮茹说话去了,明显不愿与陈向阳多聊。
这也难怪。
前身在院里是出了名的混子,三天两头打架惹事,街道办的领导没少找他这个一大爷来处理烂摊子,他对陈向阳的印象,早就差到了极点。
中院还住着厨子傻柱和他妹妹何雨水,以及五保户聋老太。
不过傻柱家的房门紧闭,估计还没下班。
陈向阳没再停留,直接穿过过道,走进了后院。
后院住了四户人家,除了陈家,还有二大爷刘海中家,许大茂和娄晓娥夫妇,以及另外一户普通的住户。
他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瘦高个,留着八字胡,面色有些阴沉的男人,正提着两只老母鸡,小心翼翼地往一个竹篾编的鸡笼里放。
他家屋檐下,还停着一辆崭新的黑色飞鸽牌加重自行车。
红星轧钢厂宣传科的电影放映员,四合院里有名的大恶人,许大茂。
许大茂旁边,还站着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件红底碎花的小棉袄,身材娇小玲珑,一张可爱的娃娃脸被冻得红扑扑的,齐耳的短发上,还别着一个亮晶晶的银色发卡。
“大茂,你轻点,别把鸡吓着了,这可都是要下蛋的。”她开口说话,声音娇滴滴的,带着一股吴侬软语的味道。
正是下嫁给许大茂的资本家大小姐,娄晓娥。
亲眼见到真人,比电视里还要惊艳几分。
许大茂这孙子,真是命好。
许大茂比陈向阳大三四岁,前身跟他从来不是一路人。
有一次,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前身差点把许大茂给揍了,最后还是许大茂服软求饶才算完。
从那以后,许大茂就记了仇,见了陈向阳都是绕着走。
许大茂正要回头跟媳妇说话,一转身,正好撞见站在不远处的陈向阳。
“大茂哥,喂鸡呢。”陈向阳主动笑着打了个招呼。
许大茂愣住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陈向阳会主动跟自己示好。
不过他常年跟着厂领导下乡放电影,陪着喝酒吃饭,迎来送往的事情见多了,情商还是在线的。
他放下鸡笼,拍了拍手,脸上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
“哟,这不是向阳兄弟吗?什么时候回来的?当了几年兵,混得不错嘛,人都精神了。”
陈向阳的视线转向娄晓娥,夸赞道:“嫂子长得真漂亮,大茂哥好福气。”
这话正说到许大茂的心坎里。
他这辈子最得意的事,就是娶了娄晓娥这么个漂亮又有钱的城里媳妇。
他顿时乐得合不拢嘴,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不少。
娄晓娥被一个陌生男人这么直白地夸奖,脸颊一红,娇羞地在许大茂胳膊上打了一下。
“当着外人的面,胡说什么呢。”
“改天有空,咱们一起喝点。”陈向阳笑着说了句客套话,便提着东西,走向了自家住的厢房。
陈家住在后院左手边最后一间厢房。
房门敞开着,糊着灰窗户纸的窗户里,透出昏黄的灯光。
屋顶的烟囱正冒着袅袅的白烟,一股饭菜的香味从屋里飘了出来,夹杂着热闹的说笑声。
陈向阳掀开厚重的棉门帘,走了进去。
屋里的说笑声戛然而止。
下一秒,屋里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几声激动的呼喊同时响起。
“向阳!”
“哥!”
一段段尘封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陈向阳的脑海。
一个五十来岁,面容沧桑,头发已经灰白了大半的妇女,正激动地看着他。
是他的母亲,张翠芳。
张翠芳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她快步走到陈向阳面前,一把拉住他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地上下打量着他,又是难过,又是欢喜。
陈向阳鼻头一酸,喉咙有些发堵,轻声喊了一句:“妈。”
这一声“妈”,彻底点燃了张翠芳的情绪。
她一把将陈向阳紧紧抱住,嚎啕大哭起来。
“我的儿啊!你可算回来了!你总算是回来了!”
哭了半天,她才破涕为笑,在陈向阳结实的后背上不轻不重地锤了一拳,嗔怪道:“你这孩子,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长壮了,也黑了。”
饭桌旁,还站着一个身材有些佝偻,面容严肃,两鬓斑白的男人。是他的父亲,陈田。
陈田原本是同仁堂里抓药的学徒,出师后,在帽儿胡同开了个小小的中医诊所,靠着给街坊邻里看个头疼脑热的小病,赚点小钱养家糊口,家境一直很普通。
他看着陈向阳,虽然眼底也有一闪而过的激动,但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他冷哼一声,开口就是嘲讽。
“回来干什么?我记得你走的时候可是说了,这辈子都不会再回这个破烂地方!怎么,在外面混不下去了,知道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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