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经阁。
当苏牧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这里时，整个一楼，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唰”的一下，全都汇聚到了他的身上！
但这一次，那目光中，再没有一丝一毫的鄙夷与嘲弄。
取而代之的，是敬畏、是嫉妒、是恐惧、是无比复杂的探究！
“他……他来了！”
“是苏牧……不！是苏师兄！”
一个外门弟子下意识地喊出声，随即又觉得不妥，连忙改口，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师兄？你配叫他师兄吗？人家现在手持宗主特许令，是宗主钦点的特殊弟子！”
“我的天，你们看！他……他直接上二楼了！”
“不止！三楼！他上三楼了！”
“四楼！他竟然直接上了四楼！那可是只有亲传弟子和长老才有资格进入的地方啊！”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仿佛苏牧每上一层台阶，都狠狠地踩在了他们的心脏上。
“哼！不过是靠一张嘴皮子哗众取宠罢了！”
一个林枫的死忠粉，压低了声音，酸溜溜地说道。
“等一年之期到了，看他怎么死！”
“闭嘴！你懂个屁！”
旁边立刻有人反驳，眼神中带着狂热。
“那叫嘴皮子吗？那叫大势！苏师兄凭一己之力，挽救了宗门颜面，逼退了天火门长老！这等手段，比那些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莽夫，高明一万倍！”
“就是！你行你上啊？你敢当着李赤炎的面说一个不字吗？废物！”
苏牧对身后那些纷杂的议论充耳不闻。
他径直走上藏经阁的第四层。
这里，古籍林立，每一卷都散发着惊人的灵力波动。
《九天神雷诀》、《焚天魔功》、《沧海无量经》……
任何一本功法拿出去，都足以在外界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若是以前的苏牧，看到这些，恐怕会激动得当场跪下。
但现在，他只是平静地扫过，在心中默念。
“系统，分析《九天神雷诀》。”
【叮！检测到目标功法……正在分析与宿主‘言出法随’体质的契合度……】
【分析完毕。契合度：3%。】
【评价：此法过于刚猛，与宿主核心能力南辕北辙，强行修炼，只会导致根基冲突，经脉寸断。不建议选择！】
苏牧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下一本，《焚天功》。”
【叮！契合度：1%。】
【评价：粗鄙！野蛮！这是纯粹的力量之道，与宿主您高贵的‘规则系’道路格格不入！请宿主爱惜羽毛，不要自降身份！】
苏牧的嘴角抽了抽。
他放弃了。
他信步走到四楼一个无人问津、布满灰尘的角落。
这里摆放的，都是一些杂谈、游记、人物传记。
在所有修士眼中，这些都是毫无价值的垃圾。
但苏牧的目光，却精准地锁定在了那本他曾经看过一次的书上。
《关系论》。
“前辈……”
苏牧伸出手，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眼神中带着一丝朝圣般的虔诚。
“您绝不可能只留下这本理论。”
“能将‘关系’研究到如此地步的经天纬地之才，您的修炼之法，也一定与众不同。”
“系统，动用【洞察之眼】，分析这个书架周围所有残存的气息！”
【叮！【洞察之眼】已启动！正在扫描因果痕迹……】
苏牧的眼前，整个世界仿佛变成了一片由无数丝线构成的海洋。
而在他面前这个平平无奇的书架上，他看到了一根比发丝还要细微无数倍的，几乎已经快要消散的金色丝线。
它的一头，连接着那本《关系论》。
而另一头，则指向了书架与墙壁之间，一道几乎无法用肉眼察觉的缝隙！
【叮！检测到微弱的因果封印波动！封印之后，存在高维能量反应！】
找到了！
苏牧心中一动，他没有用蛮力，而是伸出手指，在那道缝隙上，按照某种奇特的韵律，轻轻敲击了三下。
咔哒。
一声轻响，书架的夹层，无声地滑开。
一卷被淡淡金光包裹的古朴玉简，静静地躺在里面。
苏牧伸出手，将它拿起。
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也没有毁天灭地的威压。
当他的手指触碰到玉简的一瞬间，一行行颠覆他认知的大字，直接烙印进了他的脑海！
《大衍因果经》！
“天地为棋盘，众生为棋子。灵气，不过是驱动棋子的蛮力。”
“因果，才是执棋的手段！”
“修此经者，无需吐纳天地灵气，无需锤炼肉身筋骨。”
“你要修炼的，是‘信誉’，是‘名望’，是‘影响力’！”
“将他人对你的‘信赖’，炼化为己身的‘因果之力’！”
“你的一言一行，皆在拨动因果之弦！一诺既出，便是天道契约！”
“你的影响力越大，信赖你的人越多，你的位格便越高！言出，则法随！”
苏..牧..的..呼..吸..，..在..这..一..刻..，..彻..底..停..滞..了..！
这……
这他妈的，哪里是什么功法？！
这分明就是他那个【神级社交系统】的配套说明书啊！
他强忍着心中的惊涛骇浪，继续看了下去。
【入门篇：凝练因果道种。】
【修炼条件：需获得至少三位‘关键人物’，毫无保留的‘高度信赖’（好感度需大于70），引其因果之线，缠绕己身，方可凝练道种。】
轰！！！
看到这里，苏牧只觉得一道天雷在自己的脑子里狠狠劈下！
他浑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不对劲！”
“这太不对劲了！”
他猛地后退一步，眼神中第一次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
“一个莫名其妙的穿越……”
“一个仿佛为我量身定做的【神级社交系统】……”
“现在，又出现一本完美契合我系统，甚至连修炼条件都和系统数据挂钩的诡异功法？！”
“好感度大于70？这不就是系统面板上的数值吗！”
“这他妈的是个局！”
“从我穿越过来的那一刻起，我就掉进了一个别人布好的局里！”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他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是谁？
是哪个恐怖的存在，布下了这横跨时空的惊天大局？
是那个写下《关系论》的穿越者前辈？
他到底想干什么？
自己，究竟是幸运儿，还是……一枚被选中的棋子？
无数的谜团，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笼罩。
“呼……”
许久，苏牧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骇与不安。
“不管是不是局，我现在已经身在局中，没有退路了。”
他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冰冷。
“想让我当棋子？那就得看你这个执棋人，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系统！调出我的核心关系面板！”
【叮！面板生成中……】
【关键人物：传功长老】
【好感度：75（高度信赖）】
【状态：已满足条件。】
【关键人物：冷月心】
【好感度：20（初步信任）】
【状态：未满足条件。】
【关键人物：陈默】
【好感度：60（狂热崇拜）】
【状态：警告！‘崇拜’情绪极不稳定，不等于‘信赖’，极易反噬！未满足条件！】
“三个名额，现在只达成了一个。”
苏牧看着面板上的数据，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冷月心……陈默……”
“看来，在闭关之前，我得先去‘投资’一下我未来的‘道种’了。”
他收起那卷《大衍因果经》，转身下楼。
这一刻，他彻底明白了自己要走的路。
别人修炼，是闭关苦修，吞吐灵气。
而他苏牧的修炼，道场，不在洞府，而在人心！
别人修炼，靠的是灵丹妙药，天材地宝。
而他苏牧修炼，靠的是阳谋，是布局，是那一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睛！
“林枫啊林枫……”
“你以为，我们比的是一年之后，谁的拳头更硬吗？”
“你错了。”
“从我开口的那一刻起，我们的战争，就已经开始了。”
“你修炼的是真气。”
“而我……”
“要炼化的，是这整个青云宗，乃至整个天下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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