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功长老的洞府。
苏牧拿着一份《大衍因果经》的拓本，恭敬地站在门外。
当他再次见到传功长老，并递上那份玉简拓本时，长老脸上的欣赏与笑意，瞬间凝固。
“这是什么？！”
传功长老接过拓本，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他像是碰到了什么索命的厉鬼，猛地将拓本扔在地上，声音都变了调！
“你！你从哪里弄到这东西的？！”
“说！”
那语气，不再是欣赏，而是前所未有的惊恐与严厉！
苏牧平静地回答：“回长老，弟子在藏经阁四楼的一个夹层中，偶然发现。”
“偶然？！”
传功长老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地上的拓本，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不是功法！这是催命符！是禁忌之术！”
“一百年前！宗门里出过一个惊才绝艳的长老，天赋比你现在看到的林枫、冷月心加起来还要高！”
“他就是修炼了这本鬼东西！”
传功长老的眼神里，充满了后怕。
“没错！他变得很强！强到一句话就能让对手道心崩溃，强到能不动声色地操纵人心，玩弄权术！”
“可结果呢？”
“他被反噬了！被他所操纵的那些因果业力，活生生撕碎了神魂！死状凄惨无比，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他以为自己是执棋人，最后却成了棋盘上最惨的一颗弃子！”
“苏牧！老夫看好你，是看好你的心智和胆魄！不是让你去走这种邪门歪道的！”
“立刻！马上！忘了你看到的一切！把这东西毁掉！否则，你只会重蹈覆辙！”
面对长老的雷霆之怒，苏牧没有半分退缩。
他只是弯腰，平静地捡起地上的拓本，轻轻掸去灰尘。
“长老，您息怒。”
“弟子认为，那位前辈之所以失败，并非功法之过，而是他用错了地方。”
传功长老气笑了：“用错了地方？你想怎么用？用它来当好人吗？这东西天生就是用来玩弄阴谋的！”
“不。”
苏牧摇了摇头，目光清澈而坚定。
“长老，您错了。”
“那位前辈，修的是‘阴谋’。他躲在暗处，用这力量去扭曲人心，满足私欲，所以他积累的是怨气和业力，被反噬是必然。”
“而弟子要修的，是‘阳谋’！”
“何为阳谋？”传功长老冷哼一声。
“弟子在演武场上所做的一切，便是阳谋！”
苏-牧的声音，陡然变得铿锵有力！
“我将我的目的，我的计划，我的赌约，清清楚楚地摆在所有人面前！摆在天火门的李赤炎面前！”
“我告诉他，和我赌，你稳赚不赔！我给了他选择的权力！他之所以同意，不是被我迷惑，而是经过他自己的算计，认为这笔买卖对他有利！”
“我没有扭曲他的意志，我只是顺应了他的贪婪！”
“这，就叫阳谋！”
苏牧直视着传功长老，一字一句地说道。
“弟子修的不是操纵，是‘信誉’！是‘共赢’！”
“刀可以用来杀人，也可以用来救人。错的，从来不是刀，而是握刀的人！”
“弟子体质特殊，天生便与此道契合！这，是弟子唯一能走的路！”
“……”
传功长老彻底愣住了。
他死死地盯着苏牧，那双浑浊的老眼里，风暴涌动。
阴谋……阳谋……
信誉……共赢……
这些词，像一把把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让他百年来坚固的认知，出现了裂痕。
“你……”
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涩地开口。
“你让老夫……想起了上古的一个传说。”
“传说中，有一种修士，名为‘言灵师’。”
“他们不修灵气，不炼法体，只修两样东西。”
传功长老的眼神变得悠远。
“一个是‘神魂’，另一个，就是你说的‘信誉’！”
“他们的力量，源于天下人对他们的信赖！他们的一句承诺，重于泰山！可引动天道共鸣！”
“一言，可让万军辟易！一语，可让枯木逢春！”
“但他们的根基，也无比脆弱。一旦他们失信于人，违背了自己的诺言，那积攒的所有力量，都会在瞬间化为最可怕的天谴，将他们吞噬得一干二净！”
传功长老深深地看着苏牧，眼神中的惊恐，已经悄然变成了震撼与深思。
“你走的，就是这条路？”
“是。”苏牧毫不犹豫。
“一条九死一生的路！”
“弟子，万死不辞！”
“好！”
传功长老猛地一拍大腿，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好一个万死不辞！”
“既然你心意已决，老夫便助你一臂之力！”
他的语气变得无比郑重。
“小子，你给老夫听好了！你要走这条路，就必须记住四个字——心怀大义！”
“你的所有阳谋，所有布局，都必须是为了宗门，为了大局！绝不能掺杂半点私心杂念！”
“唯有如此，你积攒的，才是堂堂正正的‘功德’与‘信赖’，而不是阴狠毒辣的‘业力’！这，是你唯一的生路！”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温润的白色玉佩，递给苏牧。
“这是‘清心玉佩’，算不得什么法宝，但能助你时时刻刻保持灵台清明，不被力量所迷惑，不被心魔所侵蚀！”
“拿着它！”
“从今天起，关于《大衍因果经》的事，只有你知我知！老夫会替你守住这个秘密！”
苏牧郑重地接过玉佩，深深一躬。
“多谢长老成全！”
就在他接过玉佩的瞬间，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轰然炸响！
【叮！检测到目标人物‘传功长老’心境发生剧烈波动，好感度大幅提升！】
【当前好感度：75（高度信赖）→85（深度信赖/寄予厚望）！】
轰！
随着好感度的提升，苏牧只觉得一股暖流从长老身上涌来，融入自身！
那本在他脑海中还略显晦涩的《大衍因果经》，在这一刻，仿佛被注入了灵魂，所有的经文都变得无比清晰，融会贯通！
他，正式踏入了这门禁忌之法的门槛！
苏牧离开后，传功长老独自一人站在洞府中，久久不语。
他看着苏牧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
“操纵人心者，终将被反噬……”
“可他若不是操纵，而是引导呢？是凝聚呢？”
“言灵师……这个时代，竟然真的可能诞生出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存在吗？”
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光亮。
“此子，心性、手段、胆魄，皆是万中无一。”
“或许……他真的能走通这条前人未竟的绝路。”
“成为我青云宗未来的……”
“执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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