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钟未响，我已醒来。
五点灵气值，强化“符纸稳定性”。
咬牙确认。
指尖微麻，温流注入识海，仿佛无数细小符文涌入脑海。
睁眼，劣质符纸，陈年朱砂，一笔落下……灵气视觉中，青光稳定如油灯，持续七息不灭！
若能如此，至少能让符箓的威力翻倍！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李虎。
这家伙总是在清晨来找我。
“林哥，你这符……”他瞪大了眼睛。
我低声喝止：“莫声张。”怕啥！
火堆的余光照在他脸上，我竟然看到了久违的光。
柴院的杂役们，太久没有被认可了。
回收昨夜残留的符灰，是例行的差事，也是一个调查的机会。
穿过灰暗的柴院，我走向废弃的符库。
脊背发凉。
一缕隐晦的灵气波动，仿佛在黑暗中窥视着我。
竟然，与我初醒那夜所见“螺旋光痕”隐隐相合！
指尖发冷。
他们，不是想看热闹，而是想偷窥我的成果。
黑影绝非柴院杂役，也绝对不是来打扫卫生的。
我设下了陷阱。
三张新绘引气符，以假作“祭符驱邪”之态，配合血纹布下微型“回音阵”。
子时刚过，潜伏在暗处的家伙终于忍不住了。
猫腰靠近，手上拿着偷来的窥灵符。
猛然起身，青光暴涨，血纹骤亮！
“啊！”惊叫一声，鼻血直流，连滚带爬逃走。
眉头未展。系统提示：【发现未知观测者（非周通）】。
黑影？不止一个？
背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是张伯，他如同鬼魅般出现了。
“符起于微，火生于寂……小子，你点的不只是火，是命线啊。”
夜风卷起残符，灰烬如星，飘向青玄宗深处那座从未点亮的符塔。
那风中带来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潮气，阴冷刺骨，仿佛预示着一场漫长而压抑的变故即将笼罩这片最底层的院落。
晨钟未响，天光未亮，整个青玄宗外门还沉浸在死寂的墨色之中。
柴院角落的破木箱前，林昭的身影如同一尊石雕，盘坐不动。
昨夜系统奖励的那十五点灵气值尚未消耗，他凝视着只有自己能看见的虚幻界面，那行淡金色的文字清晰无比：【可消耗5点灵气值，激活“符纸稳定性强化（初级）”，提升符箓激发成功率与持续时间】。
他没有丝毫犹豫，只是下意识地咬紧了牙关，心中默念确认。
指尖传来一阵微麻，仿佛有一股微不可察的温热细流顺着经脉瞬间注入他的识海。
世界似乎并未改变，但当他再次睁开眼，看向手中那张仅存的劣质符纸时，感觉已截然不同。
这张符纸粗糙泛黄，纤维间隙极大，是杂役弟子们能弄到的最差货色。
林昭深吸一口气，取出昨夜王婆偷偷塞给他的一小罐陈年朱砂。
这朱砂色泽暗沉，灵性早已流失大半，但在开启了“灵气视觉”的林昭眼中，依旧能看到其内部星星点点的微弱灵光。
他以指为笔，蘸取朱砂，刻意放慢了起笔的速度。
往日里，灵气在他的指尖就像一群不受控制的顽童，横冲直撞，稍有不慎便会逸散，导致符箓半途而废。
可现在，那股温流仿佛在他的识海中构建了一条无形的轨道，笔尖的灵气流转变得前所未有的顺滑与听话。
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每一缕灵气如何浸润符纸的纤维，如何与朱砂的微光交融，最终构筑成一个稳固的灵力回路。
符成刹那，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只有一抹青光自符纸表面亮起。
那光芒不似之前那般一闪即逝，而是稳定得如同黑夜里的一盏油灯，静静燃烧，将他脸上的惊愕照得一清二楚。
一息，两息，三息……足足持续了七息时间，青光才缓缓黯淡下去。
林昭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七息！
一张劣质符纸，一罐陈年朱砂，画出的引气符竟能稳定发光七息！
这意味着符箓的灵力结构已经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此符若再用于布阵，威力至少翻倍！
这不仅仅是画符成功，这是质的飞跃。
“林……林哥……”一个压抑着激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天色刚蒙蒙亮，李虎就猫着腰溜进了柴院，他本是担心林昭被周通报复，却恰好看到林昭掌心那即将消散的符光，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你这符……怎么比我上次看到的内门师兄画的还要稳？”
林昭猛地回头，食指竖在唇边，示意他噤声。
“莫声张。”他低声警告，“我已惹了周通，若再过于显眼，怕是会招来更强的盯梢。”
“怕个鸟！”李虎却一反常态地挺起胸膛，压低的声音里满是亢奋，“咱们柴院这几十号兄弟，谁没被赵奎那伙人踩在脚底下过？你昨夜那一手‘鬼火摄魂’，早就传遍了！大伙儿私底下都说，咱们柴院出了个‘符疯子’，专烧那些宵小之辈！”
林昭闻言不禁苦笑。
他看向李虎，发现这个平日里总是畏畏缩缩的少年，眼中竟然燃着一团久违的光。
那不是鲁莽，而是被压迫到极致后，骤然看见希望的模样。
午后，林昭借着给外门厨房送木炭的机会，再次绕到了那座废弃的符库。
他的目的很简单，回收昨夜布阵后残留的符灰。
系统具备“灵气残留分析”功能，通过分析这些灰烬，他能反推出阵法的能量转化效率，为下一次的改进提供数据支持。
他熟练地翻过半塌的断墙，脚尖刚一落地，一股尖锐的寒意陡然从脊背窜上后脑！
他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强行压下几乎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跳，身体僵在原地，只用眼角的余光飞速扫视。
符库内空无一人，只有腐朽的木架和满地的狼藉。
但在他的“灵气视觉”中，屋梁之上，一缕极其淡薄的灵气扰动正缓缓消散。
那扰动的轨迹并非直线，而是呈现出一种微弱的螺旋状，其形态，竟与他初醒那夜，撕裂苍穹将他带来的那道“螺旋光痕”隐隐相合！
一瞬间，林昭的指尖冰冷。
有人在窥视他！
而且是在他昨夜布阵时就在窥视！
此人不仅能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靠近，还能留下如此诡异的灵气痕迹，其实力、来历，绝非周通那样的杂役打手，甚至可能不是普通的外门弟子！
当夜，柴院的气氛格外凝重。
林昭没有如常休息，反而一反常态地在院子外的空地上，摆开了架势。
他取出三张新绘的引气符，插在地上，摆出一副“祭符驱邪”的姿态。
然而，在他脚下，几道以他自己鲜血混合朱砂画出的纤细血纹，在夜色中悄无声息地隐没于尘土之下，构成了一个微型的“回音阵”。
此阵无法伤人，却能将十步范围内的任何气息波动，都清晰地反馈给他。
他在等，等那个藏在暗处的窥视者。
子时刚过，万籁俱寂，只有风声呜咽。
院墙外的草丛忽然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响动。
来了！
林昭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一道黑影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贴着墙根，猫腰靠近。
然而，当那身影借着微弱的月光，映入林昭眼帘时，他却愣住了。
那人竟是周通！
他手中还捏着一张做工极为粗糙的符纸，上面灵光黯淡，显然是从某个落魄符师手里偷来或买来的“窥灵符”，正打算用这东西偷学林昭的“鬼火秘术”。
原来是他？
林昭心中疑云更重，但动作却没有丝毫迟疑。
就在周通探头探脑，试图看清院内情况的瞬间，林昭猛然起身，口中低喝一声，早已准备好的引气符瞬间激发！
三道青光冲天而起，将黑夜照得亮如白昼。
与此同时，他一脚重重踏在地面，脚下的回音阵被瞬间催发，地面上的血纹骤然亮起一抹妖异的红光！
周通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刺得双目剧痛，手中的窥灵符更是在这狂暴的灵气冲击下瞬间反噬。
“啊！”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只觉得一股热流从鼻腔涌出，那张劣质符箓“噗”的一声在他手中化为飞灰。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他甚至来不及看清林昭的脸，就连滚带爬地向黑暗中逃去，狼狈不堪。
林昭静静地立在院中，望着周通消失的背影，紧锁的眉头却没有一丝舒展。
一行新的提示在他眼前浮现：【检测到宿主完成一次成功的“反侦察符阵应用”，奖励：经验值 30。
解锁新提示：已确认未知观测者另有其人（非周通）。】
果然！
心头那块巨石非但没有落下，反而悬得更高了。
真正的窥视者，从始至终都未曾现身，或许，他刚才就在某个更远、更隐蔽的角落，冷冷地看着这场闹剧。
远处，通往内门的小道上，负责清扫落叶的张伯拄着一把破旧的扫帚，佝偻的身影在月光下被拉得很长。
他浑浊的双眼不经意地朝柴院的方向瞥了一眼，那目光深邃得不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他停下扫动的动作，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语：“符起于微，火生于寂……小子，你以为你点的是几张破符纸，其实，你点的是自己的命线啊。”
夜风骤然变大，卷起地上那几张烧尽的引气符灰烬，如同一群黑色的萤火虫，打着旋儿，飘飘扬扬地越过院墙，越过外门的屋檐，朝着青玄宗深处那座高耸入云，却从未点亮过一盏灯火的符塔飘去。
那风中带来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潮气，阴冷刺骨，仿佛预示着一场漫长而压抑的变故，即将笼罩这片最底层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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