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龚宇发来好消息说他父亲醒了，柳芽替龚宇高兴，但是这段时间龚宇也会很忙了，自从他父亲出事了，龚雪松也意识到得早早打算好以后他自己走了或者有意外的事，后续可能会发生的一切可能，趁着暑假还没结束，他就让他儿子去他公司多多少少了解，想着把一些重要信息技术等都交给他儿子。
而柳芽平时去龚宇店里继续兼职，没事的时候就和鲸落小分队成员讨论学习关于cos方面的任何知识，和精进化妆技术，刚入门真的需要学习，不知道这个有很多需要注意的，也亏柳芽有人带，而且才没多久就进入了一个团队，一切有他们帮忙和解答，很多坑也都不会去踩，而且关于这方面很多道具也需要定制，但是大家很喜欢自己做，感觉投入其中非常满足，不过这样快乐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暑假也悄然结束。
刚结束了一个比以前任何一个暑假都要顶的暑假又立马迎来新的一学期，柳芽还觉得懵懵的，但是很快也进入了学习状态。
晨光像融化的蜂蜜，淌过远洋高中的香樟树叶，在教学楼的白墙上投下晃动的光斑。柳芽站在教室后门，深吸了口气才推门进去。
柳芽用遮瑕膏仔细盖住了新冒的两颗痘痘，唇釉选了接近本身唇色的淡粉色，易贝贝和沈怡的目光扫过来时，她还是下意识地想往旁边躲，虽然现在没有再针对我，让我难堪，但是还是有心理记忆，直到手腕被轻轻拽了一下。
“发什么呆？早读要开始了。”龚宇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手里还拿着两袋热牛奶，塞给她一袋，“刚从食堂抢的，还热乎。”
柳芽接过牛奶，指尖触到温热的包装袋，心里踏实了些。她往龚宇旁边的空位走，经过林鲸的座位时，脚步顿了顿。
他正低头翻着数学课本，侧脸在晨光里透着冷白，睫毛很长，落在眼睑下方形成一小片阴影。听到脚步声，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身边走过的只是一阵风。
这才是林鲸。在学校里的林鲸，永远带着生人勿近的疏离，和“鲸落”【团队名称】工作室里那个会提醒她不用紧张，勇敢做自己的“鲸大神”，像是被按了切换键的两个人。
“别看了，”龚宇用胳膊肘碰了碰她的胳膊，压低声音，“他早上被数学老师叫去办公室了，估计没睡好。”
柳芽“哦”了一声，赶紧拉开椅子坐下，却忍不住用余光往那边瞟。林鲸的课本摊在第78页，上面用红笔写着几行整齐的解题步骤，字迹和他的人一样，干净利落，带着点不容置疑的锐气。
早读课的铃声响起，教室里响起朗朗的读书声。柳芽捧着英语课本，目光却落在窗外——昨天晚上，她向林鲸请教绑定cp合约的各种问题后，对方还亲切的说了很多以后有啥问题都可以请教他等……说了很多话语。可她抱着手机在床上滚了半宿，直到凌晨才睡着，心还是久久不能平静。
“柳芽！”英语老师的声音突然炸响在耳边，“这道题你来回答。”
柳芽猛地回神，发现全班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易贝贝坐在前排，转过头冲她眨了眨眼，眼里没有了以前的嘲讽，反倒带着点鼓励。
她定了定神，看着黑板上的阅读理解题，深吸一口气，用还算流利的英语念出了答案。
“不错，”老师点点头，“坐下吧，上课认真听讲。”
柳芽坐下时，后背已经沁出了薄汗。她悄悄看向易贝贝，对方回了个“加油”的口型，转了回去。
自那以后，易贝贝就再没找过她麻烦，偶尔在走廊遇见，还会不自然地往旁边让让。
早读课结束，龚宇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大概是问他父亲的情况。教室里瞬间热闹起来，沈怡凑到易贝贝身边，压低声音不知道在说什么，两人时不时往柳芽这边瞟一眼。
柳芽假装没看见，拿出笔记本翻到新的一页。青妍姐昨天给她发了好几套国风漫展的汉服图，她想趁着课间画画设计草图，比如在裙摆加些珍珠流苏，会不会更像水里的月神？
正画得起劲，一支黑色水笔突然出现在她的笔记本旁。柳芽抬头，撞进林鲸深黑色的瞳孔里。
他不知什么时候转过身，半趴在后座的椅背上，手里转着笔：“这里的褶皱画反了。”
他的指尖落在草图上，轻轻点了点裙摆的位置：“汉服的襦裙褶皱应该是从腰侧散开，不是垂直向下。”
柳芽的呼吸瞬间屏住了。他的手指很长，指甲修剪得很干净，离她的笔记本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带着淡淡的墨香。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手背上，能看到清晰的血管纹路。
“哦……好，我改改。”她慌乱地低下头，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线。
林鲸没再说什么，转了回去。可柳芽的心跳却像擂鼓，刚才他指尖碰到的地方，纸页仿佛都带着温度。
她偷偷抬头，看到林鲸正望着窗外，侧脸的线条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他是不是……也在想漫展的事？
“想什么呢，脸这么红？”龚宇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手里拿着一叠试卷，“刚在办公室碰到数学老师，说这周末要摸底考，给我们加了套复习卷。”
柳芽接过试卷，看到上面印着密密麻麻的函数题，头都大了。她的数学成绩一直不算好，上次月考才勉强及格。
“不会的可以问我，”龚宇在她旁边坐下，用笔圈出几道重点题，“或者……问林鲸也行，他数学每次都是年级第一。”
提到林鲸，柳芽的耳尖又开始发烫：“我、我先自己试试。”
上午第四节课是体育课，老师让自由活动。女生们三三两两地坐在操场边的树荫下聊天，易贝贝和沈怡也在，看到柳芽，易贝贝犹豫了一下，朝她招了招手。
“柳芽，过来坐啊。”
柳芽愣了愣，走了过去。沈怡递过来一瓶矿泉水，语气比以前和善多了：“听说你暑假在龚宇的蛋糕店兼职？他家的黑森林蛋糕是不是超好吃？”
“嗯，”柳芽拧开瓶盖喝了口，“他做蛋糕的时候很认真，奶油都是自己打发的。”
“龚宇也真够惨的，”易贝贝望着跑道上跑步的男生们，语气有点感慨，“他爸出事那天，我哥正好在医院碰到他，说他守在ICU门口，一夜没合眼。”
柳芽没说话。这些事，龚宇从来没在她面前抱怨过，每次见到她，都是笑着的。
“对了，”易贝贝突然凑近了些，压低声音，“你跟龚宇……是不是从小就认识？”
“嗯，应该算小学同学吧。”柳芽点点头。
“怪不得他总护着你，”沈怡在旁边插了句，又赶紧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你们关系挺好的。”
柳芽笑了笑，没解释。她和龚宇之间，更像是一种不需要多说的默契，就像小时候他喊来大人救了她，现在她也想在他难的时候，帮他一把。
操场另一边，林鲸和几个男生打完篮球，正站在水龙头下洗脸。冷水顺着他的下颌线往下淌，打湿了胸前的校服。龚宇走过去，把一瓶没开封的水扔给他。
“谢了。”林鲸接住水，拧开喝了一大口。
“看什么呢？”龚宇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正好看到柳芽和易贝贝她们坐在树荫下说话，阳光落在她的发梢，泛着浅棕色的光，龚宇没有说话，只是想着他不会也喜欢上柳芽那家伙了吧，不是没有感觉才对。
“嗯。”林鲸移开目光，用校服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水，“周末摸底考，你复习得怎么样？”
“老样子，”龚宇耸耸肩，“反正我爸也不指望我考名校，他只盼着我赶紧签股权转让协议。”提到这个，他的语气冷了下来。
林鲸沉默了几秒：“需要帮忙的话，跟我说。”
“放心，”龚宇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像只竖起尖刺的刺猬，“姓叶的想吞掉星耀，得先问问我手里的蛋糕刀答应不答应。”
林鲸没再说话，目光又不自觉地飘向树荫下。柳芽正低头听沈怡说话，嘴角带着浅浅的笑，额前的碎发被风吹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那些痘痘好像真的淡了没了，在阳光下几乎看不出来。
他想起昨天在“鲸落”工作室，越紫涵翻出柳甜唱歌的视频，感慨说“这小姑娘眼睛里有星星”。当时他没说话，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为啥看到柳芽好像看到了柳甜的影子。他有一瞬间觉得她们就是同一个人，可是又想了柳芽懦弱胆小，而那发光发热的柳甜又怎么可能是她。
体育课下课铃响了，学生们涌回教学楼。柳芽跟着易贝贝往回走，经过篮球场时，正好和林鲸、龚宇遇上。
“一起走？”龚宇笑着问。
“嗯。”柳芽点点头，目光不自觉地看向林鲸。
他走在最外侧，离她隔着半个身位，手里拎着篮球，指尖还在滴着水。阳光穿过香樟树叶的缝隙，在他白色的校服上投下跳跃的光斑。
“对了柳芽，”龚宇突然凑近柳芽耳边开口，“今晚你们团队线上会，你准备穿哪套汉服？我妈以前留了件苏绣的襦裙，要是合适的话，你拿去穿？”
“真的吗？那太好了！”柳芽眼睛一亮，青妍姐说过，苏绣的针脚最适合表现月神的温柔。
“什么线上会？”林鲸突然问了句，目光落在柳芽脸上，他再一次怀疑。
“哦，就是……”柳芽刚想说是团队讨论漫展方案，又想起他在学校里是柳芽别人都不知道她就是柳甜，赶紧改口，“是……学习小组的会，讨论周末的摸底考。”
说完她就后悔了——这谎编得也太假了，哪有学习小组讨论要穿汉服的？
林鲸挑了挑眉，没戳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柳芽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点发虚。她知道这样瞒着不好，可她总怕，一旦林鲸知道“柳甜”就是平凡普通的柳芽，就会像在学校里一样，对她恢复那种淡淡的疏离。
走到教学楼门口，易贝贝和沈怡先上了楼。龚宇接了个电话，是李叔打来的，说舅舅那边查到叶榆在偷偷接触星耀的老员工。
“我去趟走廊接电话，”龚宇冲他们摆摆手，“你们先上去。”
楼梯口只剩下柳芽和林鲸。谁都没说话，只有楼梯间的窗户被风吹得轻轻晃动。
“你的数学……”林鲸突然开口，“要是有不会的题，可以问我。”
柳芽猛地抬起头，以为自己听错了。在学校里，林鲸除了跟龚宇说话，几乎不怎么搭理别人，更别说主动提出帮忙了。
“谢、谢谢。”她结结巴巴地说，心脏又开始不争气地狂跳。
林鲸没再说什么，转身往楼上走。他的步伐不快，校服的衣摆在身后轻轻晃动。柳芽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发现他走路的姿势，和漫展上那个穿着骑士靴的“夜骑士”，有几分重合的韵律。
也许，学校里的林鲸和“鲸大神”，并不是完全割裂的两个人。
她深吸一口气，快步跟了上去。阳光透过楼梯间的窗户，在她脚下投下长长的影子，像一条正在慢慢舒展的藤蔓，朝着有光的地方，悄悄生长。
而走廊尽头，龚宇挂了电话，望着楼梯口那两道渐渐远去的身影，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手机。李叔在电话里说，叶榆不仅在接触老员工，还查到了他妈妈当年抑郁症的病历，不知道想做什么。
他抬头望向窗外，天空蓝得发晃，像漫展舞台上那片用LED屏模拟的星空。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往楼梯口走——不管叶榆想耍什么花样，他都不会让她伤害到他想保护的人，无论母亲父亲，还是那个刚刚学会在阳光下抬头微笑的柳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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